“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为什么？”
他嘴唇轻动，顾小暖身形怔住，一根根掰开他的手：“为什么是你？”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你说喜欢我。”
她仰头，回忆在时间里僵住，那些话她确实说过：“现在我收回。”
“那时候是真的吗？”
“嗯，真的。”
她对他的过去，都是真的，没有任何演戏的成分，只是当顾远来到身边，她的选择发生改变，女人一生中到底会爱上几个男人，她不知道。
“谢谢，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
“不谢，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
厉轩默了默，哼了一声，脸色瞬间变白，捂着胃蜷缩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
她俯身过去，被他一下子抱住在胸口，整个人因为疼痛而痉挛也不放手，她被他紧紧压在胸口，呼吸急促，相缠，乱了一池春水。
“对不起，我放不了手。”
厉轩在医院一住就是十来天，她偶尔去看看，出院那天，她没去，听楚染说，他要去欧洲出差几天，才出院就这么拼。
十七许久没见到厉轩，整只狗精神有点恹恹的，吃饭也少，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为此，她在电话里还跟楚染说了，结果她说她没良心。
她的心早就被践踏的支离破碎，哪还有什么心啊。
今年冬天的温度降的猛烈，几场大雪之后，温度更是降至零下好几度，相比较去年，今年可真冷。
过春节就算是逃避父母的唠叨但也不至于不回去，买好礼物大包小包，或许是今年的那件事情，拜年时并不想出去，一个人窝在家里。
“你这样不是办法，为了个男人，难道还终身不嫁了。”
顾母站在身后，两鬓的发丝已发白，年轻的母亲也老了：“我们还能活多久，不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那个厉轩，你们可以试试，听说追了你很久，现在这样年轻人很少了，你年纪也大了，我看他还不错。”
至于母亲怎么知道厉轩的存在，她猜测多半是楚染的原因。
“我自己的事情，心里有底，难道我还嫁不出去。”
“那你倒是嫁啊，看看你表妹她们，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顾小暖每次回来都会听到母亲提及表妹们，她这个做表姐的实在是做了坏榜样。
“我心里有底，最迟明年，肯定给你带一个回来。”
“你每年都这样说，一年又一年，马上三十了，真的很光荣？”
以往母亲也不会揪着事情不放，今年估计是被那件事情刺激到了，一直揪着她说婚姻大事，说了好一会，给她一个号码，说是姑姑给介绍的。
相亲达人是顾小暖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这段时间，她相亲的次数几乎是之前几年的总和还要乘以多少，第二天，她就被母亲嘱咐好好打扮一番赶出去相亲了，相得次数多了，就跟买菜一样，看着顺眼不顺眼。
因为是过年，街上人来人往，不少人去拜年，他们约在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因为天冷，她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是黑色的围巾，很长很长，她缠了几圈过来，楚染和她一样，也喜欢很长很长的围巾。
她到的早，坐下后先把围巾拿下来，点了杯咖啡，然后盯着手机发呆，一个月还是多久，她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唔，这样不是很好吗，总算是是划清关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上堵车。”
“没关系，你要喝什么？”
眼前的男人，从介绍人那里知道34岁，在国企工作，工作稳定，前途无限，有房有车，条件不错，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有过一段婚史。
“我听说你自己开店，应该很舒服。”
“那也不至于，自己当老板，压力也大，下面还有员工等着你发工资。”
“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有压力，没压力的生活反而无趣。”这句话他们不谋而合。
“介绍人应该也说了，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史，很多女孩子都介意。”
“每个人要求不同。”
“嗯，现在想想，那时候是太年轻，很多事情都没考虑好，就冲动的做了决定。”
“你还爱着你的前妻吗？”
“不了，我跟她好几年没见，离婚之后，她就回了老家，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后悔过吗？”
“没什么后悔不后悔，只是有时候现在想想，挺狗血。”
顾小暖对他的印象不错，从咖啡店出来，他们打算去附近看电影。
“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爱情文艺片，催人泪下那种。”
“早过了那个年纪。”
“不如看看外国大片。”
“好。”
新年电影院里人头攒动，他去排队买票，买零食，然后一起进去，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的有点昏昏欲睡，她归结为是昨晚没睡好，不是电影的原因。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无趣。”
“是我的原因，你很好。”
“你在给我发好人卡，下面是不是要说你值得更好的。”
跟他一起说话很舒服：“你会错意了。”
“我送你回去。”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他约她过几天晚上一起吃个饭，顾小暖没犹豫的答应，从车上下来，挥挥手跟他告别，往前走了几步，看见树下停着的黑色轿车。
车窗降下来，里面男人的侧脸一览无余，手里夹着一支烟伸出车窗外。
“玩的开心吗?”厉轩推开车门下来，手里的烟被他掐灭，空气里还有淡淡的烟味，尚未散去。
“很开心，他看着很不错。”
“哦，是吗。”
伶牙俐齿的女人，厉轩扯着嘴角一笑，笑容还没落下，眼底的风暴已经开始集聚，伸手拉过她，直接吻上她的唇。
现在她家楼下，人来人往的很多都认识她，他简直是疯了。
“你看，你明明很享受。”
厉轩舔着唇，拥着她的手仍旧没有松开，顾小暖气得手发抖，恨恨的擦唇：“你简直是……”
“是什么？顾小暖，我由着你逃避太久，现在一切都我说的算。”
“你无耻。”
“呵呵，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试试。”
“你丫的有病。”
“我是有病，都是被你气的，那个男人你最好早点断了，别害了人家。”
顾小暖气急败坏的回家，厉轩倚靠在树下，又点了一根烟，他想起当初陆萧也用过这种手段，强势的侵入，强势的让她知道他的存在。
“下面的那个男人是谁啊。”
她一进家门，母亲就问她，顾小暖想到那一幕，嘴唇都有点发热，脸也热热的，口齿不清：“一个朋友。”
显然母亲不大相信她的话，有朋友会接吻？肯定是不一般的男女关系，她进了卧室，母亲不依不挠的跟着进来，要问出个理所然来。
“就是朋友，你别瞎想了。”
“你以为我没看见。”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到底是哪样？”
面对母亲的不依不挠，顾小暖真觉得自己头大，最后不得已说出他的名字。
“染染就说他很不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好不容易打发她，结果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今天相亲的那个怎样？”
“还不错。”
“不错就好，不过可惜有过一段婚史。”
晚上顾小暖躺在床上，回想起白天的那个吻，竟然心烦意乱起来，难受的睡不着，最后抱着被子坐起来，推开窗户，冬天的夜晚，温度低，冷空气吹进来，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在经营一段感情，厉轩的感情她不是看不见，他的爱温度太高，带着毁灭，她不敢去尝试，已经不年轻了，没时间在去耽误。
之后几天，厉轩每天出现在她家楼下，但一直没上来，第四天被出去买菜的母亲看见，直接客气的把人领上门来。
“小暖，厉轩来了，你快出来。”当时她正盘着腿坐在床上看视频，一句厉轩来了，她吓得直接点了关机键。
“妈，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去招呼厉轩，你这孩子，外面那么冷，怎么也不让人上来。”
她不得以从厨房出来，他站在客厅，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子衣，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朝她浅浅的笑。
厉轩笑起来很好看，干净的像个大男孩，或许当初就是喜欢他那种干净的模样，才会去招惹他。
“你要喝点什么？”
“随便。”
她给他泡了杯茶，搁在茶几上，示意他坐过来，但他没有坐下的意思，打量着屋子，最后视线落在她出来的卧室。
“那是我的房间。”
“我可以看看吗？”
她正要说不行，母亲拎着垃圾袋出来，开门出去，她瞪了他一眼，打开门带他进去。
“你喜欢这个？”
他指着她床上的娃娃，还是高中时生日同学送的，一直用到现在，半旧不新，她喜欢把娃娃靠在身后，看书或是看视频的时候更舒服。
“不行吗，谁没有年轻时啊。”
“小暖，刚才你妈妈跟我说希望我们能够早点定下来。”
“你别听她说，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情。”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早点定下来。”
厉轩在她床边坐下，长腿交叉，慵懒的抱着她的娃娃，伸手摸了摸头：“找个不了解的，不如找个熟悉的，况且我爱你胜过自己，有什么不好，只要不是离婚，我都可以听你。”
变相的告白，顾小暖依靠在窗前，手里拿着一串珠子，上面刻着她的名字。
“就是因为熟悉，你难道希望自己的妻子，一面躺在你怀里，一面想着别的男人？”
她字字珠玑，步步紧逼，他骄傲，所以不会答应，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怕是也不愿的。
“若是说我愿意呢？”
“你疯了。”
“我是疯了，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