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日 内
人 杜帝 杜父 杜奶奶 杜母
杜母浮肿着脸躺在床上，疲倦而衰弱，杜帝翻看母亲的检查结果。
杜帝：头晕，视物不清，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田主任怎么说？
杜父：说赶紧住院。
杜帝：孩子可能保不住。
奶奶和杜父都大惊。
奶奶：你胡说什么，田主任都没说保不住。
杜帝：妈妈在老家期间，你们迷信降压偏方，不让她服用降压药，尿蛋白比上次猛增，很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肾脏损伤，现在孕25周，慢性高血压合并重度子痫前期，如果这几天治疗不见效果，田主任也会建议终止妊娠。但是，就算有效果，考虑到妈妈的年龄和身体状态，撑下去也没有意义，与其到26周之后，既损伤身体，又把胎儿引产，还不如少受点罪。
奶奶：你反正是不想要弟弟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信
永福，你问问田主任什么时候来？
杜帝：田主任开的药我都看了，主要是降压治疗，但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妊娠才是病因，你要是不相信，就等他来吧。但是我也想请你们两位考虑清楚，我妈的命重要，还是一个不健康的早产儿重要。
25-2 门诊大厅沙发区 日 内(9.16扉页）
人 杜父 奶奶 吴聪睿
杜父跟奶奶坐在沙发上，奶奶长吁短叹。
杜父：妈，你别着急，我找了别的医生，咱们私下问问，如果跟杜帝说的一样，那就只能死心了，如果说的不一样，那咱们就死保。
奶奶：你找的医生靠谱不靠谱？
杜父：上次来就是她帮我建的档。
吴聪睿匆匆进来，看到了杜父。
吴聪睿：叔叔，我来了，怎么不去病房找我啊，我那还忙着呢。
杜父：小吴医生，这是我妈，杜帝的奶奶。
吴聪睿：奶奶这次也来啦？奶奶好，您高寿了，这次来路上累不累？
奶奶：还不到80呢，身体好着呢，不累。
吴聪睿：真好，瞧您真硬朗。
杜父：小吴医生，杜帝妈妈今天刚住进来，你给看看，孩子还能保住吗？
吴聪睿：杜帝怎么说？
杜父：她有点担心，一下做不了决定。
吴聪睿：关心则乱，找我就对了，我看看。
吴聪睿拿过杜母的各项检查报告，一页一页仔细翻看。
吴聪睿：这可是巧了，25周，情况有点严重。
杜父和奶奶的脸色都变了。奶奶脸一垮，眼圈都红了。吴聪睿抬头一看，赶紧安慰老人。
吴聪睿：奶奶您别着急，我跟你们仔细解释一下。对于阿姨这样的重度子痫前期孕妇，一般妊娠不足26周的，治疗后还是病情危重，我们会建议终止妊娠，如果是26周到28周，会根据母胎情况和当地母儿诊治能力，决定是否可以继续向期待的方向治疗，如果是28周到34周，不稳定，就终止妊娠，稳定的话，要在具备早产儿救治能力的医院随时等待手术或者生产。
奶奶：我没听懂，什么26、28的？
吴聪睿：通俗来说，26周之前，就别要孩子了，26到28之间，再努力试试，28之后，看机会可以剖，当然大前提是看母亲的身体情况，26周之前，孩子生下来是极早产，存活几率也不高的。盛济在孕产妇危重症和早产儿救治上的能力都是全国最强，所以如果阿姨能挺到26周之后，孩子还是有存活的可能。
奶奶：就是说再挺一周，医生就不会叫我们打掉，对吧？
吴聪睿：（摸头）我是哪里没说明白吗？怎么能让你产生这种误会呢？主要还是看阿姨的身体情况。我看了这些指标，不太乐观，但是死保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切看这几天的进展。
杜父：那我明白了，就是不是不能保，杜帝咋说……
吴聪睿：杜帝说什么？
杜父：她想也没想，就说保不住。
吴聪睿：保不住也很有可能，目前只能往积极的方向去治疗。
杜父：懂了懂了，多谢小吴医生。
25-3 盛济医院妇产科楼梯间 日 内
人 杜帝 吴聪睿
杜帝：（大吼）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们家的事了！你看到她的尿蛋白了吗？四个+！你是想杀死我妈妈吗！
吴聪睿：（急于解释）你先别急，你爸爸和你奶奶突然找我，我就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而且我也没多什么啊，只是说了医生该说的话。
杜帝：什么是医生该说的话？让他们死保吗？我妈52岁了，她不是年轻人，她根本不可能稳定下来的，拖到26周之后只会两败俱伤，到时候一尸两命，这是你想看到的局面？
吴聪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现在这种情况的确风险很大，但你直接告诉你爸孩子保不住，你做的就对吗？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你妈要这个孩子，但你有替你妈考虑过吗？当妈的心情，或许你体会不到，但我深有体会，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有多想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杜帝，如果你真心为你妈好，就应该去理解她，帮她把孩子保下来，而不是跑来质问我。
杜帝：聪睿，我就问你一句话，这要是你妈妈，你还会这样说吗？
吴聪睿：要是我妈妈，我不会告诉她说怀的是男孩，你那么不想自己妈妈身体受伤害，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是女孩，这样他们一定会放弃？
杜帝听了这话，对吴聪睿失望之极。
杜帝：聪睿，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可能身为城市独生女的你并没有感到过歧视，但我有！我怎么会让他们因为是女孩，就放弃这个孩子？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为了我妈妈的身体放弃孩子？如果我告诉他们胎儿是女孩，我跟那些歧视我、羞辱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吴聪睿：为了达到最好的结果，人是不一定要坚持原则的。更何况你谎言上累积着谎言，迟早会出大事。
杜帝：吴聪睿，不管我们怎样竞争，我都觉得我们的友情可以挺过去。可是如果我妈妈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原谅你的。
吴聪睿：杜帝，我是为你好！你不要那么偏执，那么纠结，我更愿意在顺应这个世界的同时努力改变它一点点，而不是拼命对抗这个世界。你的奶奶，你的父亲，再不喜欢女孩，也依然让你活着养你长大，为什么你不能用爱去包容家人，而是一味指责他们呢？他们生长在歧视女性的环境里，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吗？有选择谁不愿意当女王，谁愿意牺牲自己抚养弟弟？这一次，我不想妥协。
杜帝: 我偏执？我纠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口气跟李骏骁一模一样！我不拦着你喜欢李骏骁，你也不要管我们家的事！
吴聪睿：你果然是因为李骏骁！那你之前给我分析那么多，说是为我好，其实就是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对不对？
杜帝：我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愿意看错人，愿意被他伤害，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这句话瞬间让吴聪睿崩溃了。
吴聪睿：你这种天天都在刺伤别人的人，配拿林巧稚做偶像吗？你永远也做不了林巧稚！
杜帝脸色大变，吴聪睿也发现失言了，一直以来摇摇欲坠的友情，在这一刻，塌了。
25-4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夜 内
人 杜母 杜帝
杜帝端着饭进来，杜母一个人躺着。
杜帝：妈，吃饭了。
杜帝把床摇起来，支好桌板。
杜母：我有点吃不下去，晕的厉害。
杜帝：尽量吃一点吧。
杜帝把饭摆好，杜母勉强吃了两口。
杜母：没味儿。
杜帝：特意买的高血压病人餐，低脂无盐的，你现在吃得越清淡越好。
杜母只好皱着眉，勉强吃着。
杜帝：妈，值得吗？
杜母：你觉得，除了一直想要个儿子，爸爸有别的毛病吗？
杜帝想了一阵子。
杜帝：没有。
杜母：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努力赚钱养家，孝敬老人，不光是奶奶，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他也把他们照顾得很好，谁都羡慕我找了个好老公，虽然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受到老家人的压力，也想过让你早点工作，但是最后还是随了你。如果他这辈子从来没亏待过家人，就这么一个愿望始终实现不了，我作为被他照顾了一辈子的妻子，努力帮他实现这个愿望，我是愿意的。
杜帝：可是你的身体……
杜母：我相信你，你是优秀的医生，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杜帝眼圈红了，有点哽咽。
杜帝：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妈妈。
杜母：你以后，一定是林巧稚那样的大医生。
杜帝：林巧稚大概是奶奶唯一尊敬的女人了。
杜母：当年她挺着肚子去找你下放的爷爷，在北京转火车，动了胎气，好心人把她送到林巧稚大夫的诊所，不但保住了早产的儿子，林巧稚大夫看她身无分文，最后还免了她的治疗费。要不是林巧稚，她唯一的儿子，你的父亲，就不存在了。这是大恩大德啊。
杜帝：（苦笑）是吗？如果我成为林巧稚那样的女人，她就会觉得我有价值了吗？
杜母：你在妈妈心里，一直是最大的宝贝，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孩子。
杜帝：如果弟弟出生之后呢？
杜母：（笃定地）那还是你！弟弟是妈妈的任务，可你是老天的礼物。
杜帝感动地保住了妈妈。
杜母：不要管你奶奶怎么说，不要背着这么重的包袱，杜帝，你要好好结婚、生孩子，拥有自己不一样的家庭，不要因为我们，害怕成为妈妈。
杜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妈妈。
25-5 盛济医院妇产科大会议室 日 内
人 妇产科全体 卢教授
会议室里挤满了人，上面拉着一个横幅：全国妇产科规培医生技能大赛出征仪式。杜帝、吴聪睿和另外三个组的住院医师作为出征者，站在前面。
田主任：各位妇产科的同志们，今天，盛济妇产科的元老和瑰宝——卢教授，以古稀之年，亲自带队参加全国妇产科技能大赛。这是一次展示盛济年轻后备力量实力的大赛，我们只能拿第一，不能拿第二！现在，有请卢教授发言！
众人鼓掌，卢教授笑眯眯地上台。
卢教授：谢谢田主任，谢谢各位抬爱。退休返聘后，我越来越喜欢跟年轻人呆在一起，感受他们的朝气和冲劲。一个医生，年龄越大，越有经验，同时也越丧失了挑战的勇气。遵守规则的医生不会犯错，但病人也失去了可能存在的机会，我希望我能够像年轻人一样，还有赤子之心。田主任说，只能拿第一，不能拿第二，其实，盛济在这样的比赛里，就没有拿过第二。
吴聪睿一下紧张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杜帝表情坚毅。
卢教授：这次盛济妇产科派出了五位规培医生，有盛济医学院出身并在盛济规培的，有外院来的，也有在其他医学院毕业后来盛济读博的，这种多元化的搭配是特意为之，一方面，向大家展示盛济的规培水平，不管是从哪里来的规培生，都能够在盛济取得巨大的进步，另一方面，大家背景不同，也可以互相学习。我就负责好大家的衣食住行，照顾好年轻人。
众人都笑起来。
卢教授：（一本正经地）保证完成组织给的任务，谢谢大家！
田主任：谢谢卢教授，祝大家胜利归来！
众人鼓掌。
散场后，吴聪睿四处张望，李骏骁提着一大包东西过来。
李骏骁：给你买了很多巧克力和糖果，一旦紧张了，就吃点甜的缓解一下。
吴聪睿：你看到黄主任了吗？
李骏骁：对哦，黄主任怎么没来？
吴聪睿：奇怪，她辅导了我那么久，怎么出征的时候没出现呢？
李骏骁：是不是睡过头了，毕竟是孕妇。
吴聪睿：我有点担心她。你今天要是看到她了，就告诉我一声。
李骏骁：好。
另一边，刘念白也给杜帝塞了一个包，杜帝打开，是一大堆威士忌分享瓶。
杜帝：你当我去夜店呢？拿这么多酒。
刘念白：你微醺的时候比较可爱，说不定能少骂几句评委。
杜帝：我又不傻，这么重要的比赛，干嘛骂评委。
刘念白：评委一定会故意挑衅参赛者的，什么能让你丧失理智说什么，我就怕你火上来了掀桌子。
杜帝：不会的，放心吧。
杜帝拿着包就要走。
刘念白：你就这样走啦？
杜帝：不然呢？
刘念白：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杜帝：哦，对。
刘念白特别期待地看着杜帝。
杜帝：帮我照顾好我妈妈。
满心期待着杜帝说点甜蜜话的刘念白差点栽一跟头，但是看着杜帝认真的脸，又正经起来。
杜帝：孩子是继续保，还是流掉，就这几天的判断了，我奶奶和爸爸都不靠谱，你帮我盯紧一点，该吃的药一定要吃，不该吃的一点都不要吃，要经常突然袭击，检查桌面和垃圾桶，不要让我奶奶弄些奇怪的偏方来。还有，每天下午六点到八点，爸爸会送奶奶回宾馆，这时候你可以跟妈妈单独聊一会儿，看看她的真实状态。
刘念白：我明白了，遵命！
杜帝转身走了，刘念白有些失落。
杜帝突然又回来，迅速在刘念白脸上亲了一下，又迅速走了。
刘念白：（大喜）好好跟吴聪睿相处啊，争取和好回来！
25-6 盛济医院门口 日 外
人 杜帝 吴聪睿 田主任 林未 参赛规培医生三人 卢教授
参赛选手上了中巴车，田主任、林未挥手告别。杜帝和吴聪睿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25-7 中巴车上 日 内(9.17扉页整场删除）
人 吴聪睿 杜帝 参赛规培医生三人 卢教授 司机
杜帝和吴聪睿上了车，吴聪睿先坐下，杜帝看到前面的位子都满了，吴聪睿身边有空位，吴聪睿有点期待地看着杜帝，杜帝却径直走到最后面，坐在空着的最后排。在后面的卢教授看到了这一幕，笑眯眯地也走到最后排，坐在杜帝旁边。
杜帝：卢教授，这里不舒服的，前面还有位子。
卢教授：没事，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坐在这儿跟你聊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你们两个女孩子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因为比赛闹别扭了？
杜帝：不是。
杜帝手机响，杜帝打开一看，是刘念白发了一个视频来，打开，正是那晚喝多了，逼着田主任发誓留下他们两个的视频。
杜帝赶紧关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卢教授全看到了。
卢教授：（大笑）喝醉了都想着自己的好朋友，不错，希望你能拿第一。
刘念白在视频后发了一句话：加油！得了第一让田主任兑现承诺！
杜帝表情更凝重了。坐在前排的吴聪睿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是给黄韵玲又发了几个微信。
吴聪睿微信：黄主任，在家还是在医院？你还好吗？
25-8 妇产科大赛会场缝合比赛会场 日 内(9.16扉页）
人 各院参赛代表 评委们 盛济代表团全员
妇产科大赛的会场是一家酒店的整个会议层，不同的大会场里有不同的主题，代表团们在一个会场完成一项比赛后，就进入下一会场，每项比赛结束后，评委都会打出个人分，团队总分决定医院排名。卢教授作为领队与其他医院的领队在上座，他一出现，其他医院的领队赶紧站起来抢着来握手。
某院领队：卢教授，盛济把您都搬出来了？这是势在必得啊。
卢教授：就我一个老闲人，带队出来玩玩，也跟大家见见面。
众人把卢教授引到中间上座，缝合比赛开始了。缝合比赛有剖宫产术切开、剖宫产术缝合、会阴缝合等三个步骤。吴聪睿一看到模拟伤口的类型，就开始出汗了。
吴聪睿：这么复杂的会阴撕裂伤，我的最弱项，吴聪睿，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你练了很久了，就算不好看，也肯定不会出错。
吴聪睿手抖着开始下针。
那边杜帝面无表情，已经嗖嗖开始，动作流畅而优美，下刀、下针准确而精致，杜帝的表现给了其他院的选手极大压力。
某院领导：（指着杜帝）那个女生也是规培医生？
卢教授：是啊，轮转第三年。
某院领导：盛济的人才储备可怕啊，一个规培生，怎么一副外科大医生的风范。
卢教授看着杜帝，眼里全部是欣赏。
杜帝最快完成了缝合比赛，还打了非常漂亮的结。一边的评判老师按响了提示器。
广播：盛济医院1号选手完成。
她一结束，评委和观战的人都忍不住鼓掌。
其他众人更是慌成一片，吴聪睿虽然大汗淋漓，但还是咬牙坚持。
外院有人也有评判老师按提示器宣布完成了。
广播：第一医院3号选手完成。
吴聪睿完成了最后一针。
广播：盛济医院2号选手完成。
卢教授频频点头，高兴的不得了，周围的恭维声更大了。
25-9 妇产科技能大赛分娩大赛 日 内(9.16扉页）
人 各院参赛代表 评委们 盛济代表团全员 苏叶（闪回新拍）
分娩比赛的会场，分娩模型排了几排，考试内容是肩难产的紧急处理。吴聪睿一边处理，一边想起苏叶的各种口令。
【闪回新拍
苏叶：H 请求帮助E 评估是否侧切L 屈大腿P 耻骨联合上加压E woods或Rubin螺旋法 R 后肩娩出法R 四肢着地法
比赛结束后，吴聪睿和杜帝各拿了5分，吴聪睿找回了点自信。
25-10 妇产科技能大赛腹腔镜模拟大赛 日 内(9.16扉页）
人 各院参赛代表 评委们 盛济代表团全员
腹腔镜模拟大赛，比的是在腹腔镜下剥葡萄皮。比赛前，卢教授关切的问了下众人。
卢教授：怎么样，有信心吗？
杜帝：有！
腹腔镜模拟大赛开始，杜帝开始聚精会神地剥葡萄皮。没什么悬念，她是最快完成，也最标准的一个，又拿了5分。吴聪睿虽然慢，剥得也七零八落，但并没有弄破葡萄，得了4分。
个人总分排行榜上，杜帝第一，吴聪睿第二。
25-11 妇产科技能大赛问诊大赛 日 内(9.16扉页）
人 各院参赛代表 评委们 盛济代表团全员
问诊大赛的会场，隔出了很多小房间。
卢教授：问诊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进去，记住，一定要挖出评委的隐藏信息。现在去抽题吧。
5个人到了抽题箱那里，各自抽题，吴聪睿拿出来，是A题，其他人有B题,有C题，杜帝伸手进去，也抽到了A题。
吴聪睿：（内心OS）完了，跟杜帝一道题，必输无疑了。
众人分别到各自题目到小房间门口等待。
杜帝和吴聪睿罕见的坐到了一起。
考官：盛济医院，杜帝。
杜帝进去了，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出来了。
考官：盛济医院，吴聪睿。
吴聪睿进去了，时间过了半个小时，也出来了。
等到全部比赛结束，考官开始宣布成绩。
考官：最高分，5分，获得者，盛济医院——
众人看着杜帝。
考官：吴聪睿。
众人大惊，吴聪睿自己也惊呆了。
考官：最低分，2分，获得者，盛济医院，杜帝。
卢教授也惊了。
考官：团体总分第一名，盛济医院，个人总分第一名，盛济医院，吴聪睿。
杜帝倔强地站在那里，脑中却一片空白。
吴聪睿“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完又笑，众人有的忙着祝贺她，有的忙着找纸给她擦眼泪，现场乱成一团，其他医院都开始摇头叹气。
卢教授：（问杜帝）问诊……里面发生了什么？
杜帝看着卢教授关切的眼神，想要说什么，电话响了，杜帝接起来。
刘念白：（VO急切地）你比赛完了吗？阿姨不太好，能尽快回来吗？
杜帝立刻冲了出去，留下摸不清状况的卢教授。
假扮助手的考官到卢教授身边。
考官：卢教授，恭喜，后生可畏啊。
卢教授：为什么杜帝分数低吴聪睿那么多？
考官：这个重度子痫前期的考题，答案可以是保胎，也可以是终止妊娠，但是有一个隐藏条件，就是孕妇高龄，且所处的地区没有妇儿抢救以及宫内转诊的条件，这种情况下是必须终止妊娠的，否则一尸两命。杜帝坚决要求终止妊娠，有点赌气的意思，说女人就不该为了生孩子送命，但是吴聪睿挖出了隐藏条件。所以赢得很漂亮。
卢教授长叹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25-12新拍闪回：妇产科技能大赛问诊大赛考评室 日 内(9.16扉页）
人 杜帝 三评委
杜帝进去后，考评室里是一个模拟的诊室，一位考官扮演成医生的助手，一位扮演成孕妇患者，一位扮演成孕妇的家属。
助手指指空的医生的位置。
助手：杜医生，请坐。
杜帝坐下，打开桌上的病历本，开始问诊。
杜帝：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孕妇：严敏，45岁。
杜帝：孕多少周？
孕妇：28周＋5.
杜帝：有哪里不舒服？
孕妇：头晕，看东西不清楚。
【闪回 杜帝看着母亲的病历：头晕，视物不清，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杜帝：以前有高血压吗？
孕妇：没有。
杜帝：做过检查吗？
助手递上一摞报告。
杜帝打开。
杜帝：（内心OS）体格查体，产科查体，消毒内诊，急诊B超，胎心监护，血常规、尿蛋白，都有了，要迅速根据这些报告判断孕妇的情况。
杜帝看了一会儿。三个考官都默默等着。
杜帝：血压200/100，尿蛋白大于3g，重度子痫前期。羊水指数只有75，B超显示脐带血流异常，胎儿有宫内窘迫的可能。
家属：那怎么办？
杜帝：必须马上终止妊娠。
家属：你的意思是把孩子剖出来？可是我们孩子只有28周。
助手：医生，降压处理可以吗？
杜帝：降压处理原本是可行的，但是她最大的问题是脐带血流已经异常了，B超显示胎儿的个头也比正常的小，孩子已经处在缺氧的状态下，如果继续保胎，胎停的可能性非常大。
家属：医生，28周生下来，那才多大？养一个早产儿很贵的，我们也没钱啊。
杜帝：继续保下去，母亲的身体一定会加重损伤，孩子不但早产，还有可能因为缺氧造成大脑损伤。我的建议是立刻终止妊娠。
家属：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闪回 杜母：我相信你，你是优秀的医生，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杜帝：（坚定地）没了！女人不应该为了生育去死，甚至明知会死还要努力生育。女人的命不是用来换孩子的！
25-13新拍闪回：妇产科技能大赛问诊大赛考评室 日 内(9.16扉页）
人 杜帝 三评委
吴聪睿也翻看了全部的报告。
吴聪睿：重度子痫前期，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先进行降压处理，看看血压是否能稳定下来，然后看孩子能尽量保到几周，但可以肯定，保不了太久，不管怎样都是早产，只是宫内能多留一点时间，让孩子尽量发育一下。还有一种方案就是立刻终止妊娠。
家属：都说我们这孩子发育比较小，不会有问题吧？
吴聪睿又仔细看了一下。
吴聪睿：脐带血流不好，这个必须严密监控，一旦有问题立刻剖。
家属：所以您的意思是，保？
吴聪睿：（坚定地）当然要保！
说完这句话，吴聪睿突然心里一激灵
【闪回 田主任：记住，当时、当地、那个人，你这个题目的环境，非常重要。
卢教授：记住，一定要挖出评委的隐藏信息。
吴聪睿：但是，我想再多问几句，（转头问助手）咱们医院的条件，是否支持重度子痫前期的手术，和早产儿的抢救？
助手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助手：咱们这是山区医院，哪有那个条件？
吴聪睿一惊。
吴聪睿：那……转诊去最近的大城市三甲医院，需要多少时间？哦不，我们有宫内转诊的救护车吗？
助手：没有。
吴聪睿：立刻终止妊娠，不能保胎。
家属：为什么？
吴聪睿：重度子痫前期下的保胎，是非常危险的，医院必须有强大的妇儿抢救力量，如果没有，也要有宫内转诊的条件。否则，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现在这个情况，只有立刻终止妊娠，才能保住大人的命，孩子是完全不可能了。虽然林巧稚说过，医生开给患者的第一张药方是关爱，但也要考虑到现实情况，这样的条件，只能尽量避免更大的遗憾发生。
评委频频点头，笑了。
25-14 盛济医院妇产科病房 夜 内
人 杜帝 刘念白 杜母 杜父 田主任 杜奶奶
杜母在床上昏睡着。杜帝极度紧张地抓着妈妈的手。
刘念白：今天开始出现抽搐的情况，还好田主任及时处理了，刚刚平静下来。
杜帝：降压效果不好？
田主任：不太好，她基础病比较多，身体也比较弱。
杜奶奶：田主任，你可要尽量给我们保啊。
田主任：我知道，知道，医院肯定会尽力的。现在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再次发病，恐怕得进重症监护室，才有条件保了。
杜父：进，进哪儿都行，只要能保住孩子。
杜帝这下彻底爆发了
杜帝：进什么进！你就知道保孩子，我妈不是人吗，不是命吗！进重症监护室保胎，我妈跟个容器有什么区别？我不同意保！你想要儿子，赶紧离婚，找个年轻能生的，别折腾我妈！
刘念白赶紧过来轻轻抱着杜帝安抚她。
刘念白：别激动，别生气，阿姨刚睡下，乖。
杜帝这才强压下怒火。
杜父：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跟你妈妈共同的选择，我没有不顾她的命，是医生说还可以保。
杜帝：你知道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费用多少？两万！你知道一个28周的早产儿养到健康出院需要多少钱？几十万！爸，孩子生出来，你要背多少债？你们老两口真的要以花甲之年举债养儿子吗？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杜父：我只爱你妈妈一个，我只想要她的孩子，钱我可以卖房子，以后我们怎么养，也不需要你操心。
杜奶奶：家里宅基地还值几个钱，我回去卖。
杜帝：田主任，我也是家属，我有签字的权利。爸，我明确告诉你，除非你24小时看着，否则我随时可以签字终止妊娠，你只要在盛济，我就不会让我妈变成个生孩子的工具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杜父：你，你敢！
杜帝：我敢！
田主任：杜帝啊，你说的困难也是有的，从医生的角度上来说，我们必须在尊重医学的同时，尊重本人和家属的意愿，现在你们俩都是家属，你们商量好告诉我，我总归尽力就是。
刘念白：谢谢田主任！要不让他们冷静一下，再商量商量？
田主任：好。
田主任转身欲走，又想起了什么。
田主任：比赛，怎么样？
杜帝：盛济，第一。
田主任：那你……
杜帝别过头去：第二。
田主任有点吃惊，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匆匆走了。
杜奶奶鄙夷地看着杜帝。
杜奶奶：考了个第二。你拽什么？
25-15 盛济医院住院部楼下 夜 外
人 杜帝 刘念白
杜帝失魂落魄地从住院部出来，浑身的劲儿都用尽了，走路都抬不起脚来。
刘念白：我送你回去？
杜帝：我想一个人走走。
刘念白：半夜一点了，一个人不安全。
杜帝坐在台阶上，抱住头。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从包里把刘念白给的威士忌分享瓶拿了两支出来，两人一人一支，坐在台阶上慢慢喝着。
刘念白：对不起，这阵子有点忙，没有陪你。这么大的事没有一直在你身边。
杜帝：我妈妈，怀的不一定是个男孩，之前是我骗他们的。
刘念白惊讶地看着杜帝。
杜帝：刚开始，我爸跑去问聪睿性别，聪睿没告诉他，他就缠着我问个没完，我实在没办法了，就骗他说是男孩，原本想得是这样他们就能对我妈好点，现在他完全不顾我妈妈的身体，也要保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他怀的有可能是女孩，他一定会立刻终止妊娠的，可是，就算是个女孩，她不值得被保吗？
杜帝难过极了。刘念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帝：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刘念白：如果不是你的家人，你会怎么选择？
杜帝把一支酒一饮而尽，想了一下。
杜帝：会劝他们死保，因为在医学角度，这是对一家医院综合力量的展示。
刘念白：唉，医生的选择，真的是太复杂了，有各方面的权衡和考虑。
杜帝：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刘念白：如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会选择说真话。
杜帝沉默了。杜帝累了，把头靠在刘念白肩膀上。两人就这样沉默坐着，天上一轮月亮默默照着他们。
25-16 盛济医院夜转日空镜
25-17 盛济医院妇产科会议室 日 内
人 妇产科全体 卢教授
掌声雷动，五名参赛队员站在台上，身披绶带，手捧鲜花，田主任站在讲台上，激动万分。
田主任：虽然，盛济不是第一次拿全国第一，但是包揽个人前三名还是头一次。我们恭喜第一名吴聪睿！
李骏骁拼命鼓掌。
第二名杜帝！
刘念白不但鼓掌要更大声，还大声喝彩。众人都看着他笑。杜帝有点尴尬。
第三名冯兵兵！
众人鼓掌。
田主任：妇产科决定给予每个参赛人员3000元的奖励，第一名吴聪睿给予5000元的奖励，院里的表彰和奖励将在一周后下来，祝贺他们！
众人又鼓掌。吴聪睿顾不上高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杜帝，杜帝面无表情。
25-18 某粤菜餐厅 日 内
人 吴聪睿 李骏骁 王英 林未 苏叶 李飞 刘念白
众人举起饮料干杯。
王英：恭喜吴聪睿勇夺第一，不，全国第一！干杯。
众人干完后坐下。
吴聪睿：感谢各位老师的耐心教导，没有大家的帮助，就没有我赛场上的表现，说实话，这个比赛太可怕了，每家医院都是高手，我们团体分只领先第二名两分。题又特别难，模拟分娩考肩难产，我的妈，幸亏苏叶那时候说，肩难产必考，叫我狠狠练了一下。缝合，上来就是会阴重度撕裂伤，我汗都下来了。之前的每一项，都比杜帝低，一直到最后问诊一项才扳回来。
林未：（突然发现）杜帝呢？没叫她？
吴聪睿：我发了微信给她了，她没回。
李骏骁：没拿第一，心里不舒服，就别强求了。
王英：这可小气了，没有人永远是第一，偶尔给别人拿一次也没啥嘛，这有啥心里不舒服的。你们在学校的时候不也是轮流拿第一的。
李骏骁：这次不一样，她对下一任院总志在必得，怎么会接受输给聪睿？
刘念白：你们都别瞎猜了，昨晚杜帝妈妈的情况比较严重，她心情不好，如果过来吃饭，心里又急着妈妈那边的事，会让你们扫兴的。
吴聪睿：她妈妈怎么样了？
刘念白：在一个做选择的关键点吧。
吴聪睿没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又看了下微信，最后一条是吴聪睿发给杜帝的。
吴聪睿微信：中午聚餐庆祝一下，你来吗？
吴聪睿继续发微信：阿姨她还好吗？
没有回复，吴聪睿有些失落。
李飞：别想了，难得大家能聚齐为你庆祝，不好好吃饭喝酒，没准谁的电话就响了。
话音刚落，一个电话铃声就响了，大家面面相觑。
刘念白（拿出手机）：我的。（接通）喂？（腾地站了起来）你别急，我马上来。
刘念白赶紧冲去出了。
李飞：看吧。
吴聪睿知道是杜帝出事了，有些担心。
25-19 盛济医院门口刘念白车外/内 日 外
人 杜帝 刘念白
刘念白开车到门口，杜帝赶紧上去。刘念白立刻往前开，努力在车流中赶。
刘念白：走了多久？
杜帝：刚开出去三四分钟，这条路特别堵，应该走不远。
刘念白：你妈妈的情况，能出院吗？
杜帝：今早稳定了。
刘念白：稳定了是好事，为什么要跑？
杜帝：田主任要我们签一个有可能紧急手术的知情同意书，怕耽误抢救时间，我爸坚决不肯签，他怕我趁他不在把孩子引产了。然后就带着妈妈收拾东西跑了。幸亏我让护士留意了一下，那边一看拦不住马上给我打了电话。
刘念白：阿姨的血压才刚稳定下来，这样折腾……
杜帝：所以我急。就是那辆，挂绿牌的网约车。
刘念白不停超车，险象环生。
杜帝：快点，再快点。
25-20 网约车内 日 内
人 杜父 杜母 杜奶奶 司机
杜父坐前座，杜母和奶奶在后座，杜母人清醒了不少，但还是比较虚弱。
杜母：我们去哪里。
杜父：换家医院，不在盛济看了。
杜母：我不换，我要回去。我要杜帝管我才放心。
杜父：她有个屁用！满脑子就想给你引产。咱们换一家医院，我跟妈都不用看她脸色，还能多活几年。
杜奶奶一直不放心地往后看。
杜奶奶：我怎么觉得有个车一直在跟着我们呢？
杜父从后视镜仔细看了一会。
杜父：那个是刘医生的车，前天他送我去过宾馆。是杜帝，杜帝跟上来了。师傅，你快点开。
司机：（不满地）堵成这样，怎么快？再说，万一出了啥事，又罚钱又扣分的，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杜父：好好，那你尽量快一点哦。
司机白了杜父一眼，勉强加快了一点点。
25-21 马路车流中 日 外
人 两车
刘念白的车技卓越，一点点开始逼近杜父所坐的车。
25-22 网约车内 日 内
人 杜父 杜母 杜奶奶 司机 杜帝 刘念白
杜父：师傅，快点，快点。
网约车司机：先生，有什么家庭问题，自己下车解决，不要逼我开快车。
杜父：那你停车，我们下车！
网约车司机：这大马路中间怎么停？
杜父：我给你打差评！
网约车司机：先生，我们现在都有行程录像和录音的，你给我打差评也没用，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违章的。
杜父：好好好，你马上找个能停车的地方，行了吧？
网约车司机：好的先生。
刘念白的车已经并行了。杜帝摇下车窗。
杜帝：爸，快回医院！你不能这样让妈走，太危险了，没有救护车转运很危险！
杜父：不关你的事！我是家属，我自己负责！
这边网约车司机一听，更害怕了。
网约车司机：你们非法转运病人啊？
杜父：非什么法？我是家属，我让自己老婆出院怎么非法了？
网约车司机：你们赶紧下去吧，我这个又不是救护车，出了什么事我可负责不起。
网约车司机麻溜地拐进辅道，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
网约车司机：这里可以下车。
25-23 马路边 日 外
人杜父 杜母 杜奶奶 司机 杜帝 刘念白
杜母杜奶奶下了车，还在主道的杜帝急了。
杜帝：停车，我也下去。
刘念白：你等一下，这里很危险，我靠边。
杜母下了车，觉得头晕得厉害。
杜母：我要回盛济，我要跟女儿回盛济。
杜父正在下车。
杜父：我们就快到了，走，到隔壁街道再打一辆车。
杜母：（突然焦躁起来）我要回盛济！
杜母说着就往马路中间刘念白的车跑去。
杜奶奶一下没拉住。
杜父：回来！别跑了！
杜母冲进车流。
杜帝：妈，别跑！妈！
杜父追上去，杜母拼命跑，杜帝让刘念白立刻停车，自己也往母亲的方向跑，一时整条马路汽车疯狂鸣笛。
杜母：女儿，我来了！
杜帝：妈你看着车！妈，别跑！
杜母不管不顾冲过来，几辆车紧急刹车，眼看离杜帝越来越近，一辆快速拐弯的车没看到杜母，撞了上去，杜母摔倒，头撞在另一辆车的保险杠上。
杜帝：（撕心裂肺）妈！
第二十五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