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章无计2023-06-28 10:504,760

  

  你总是隔三岔五的给我“惊喜”,我十有八九成的把握被你一句“不可能”击得粉碎,我奇怪你如此决绝,一点儿希望都不留给我,是什么原因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拒绝于我呢,毕小剑都跟你离婚了,还有什么后顾之忧?我怀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使有妇科病我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也是好端端的一个人,男科病也基本上没有,你每次如此毅然决然拒我千里之外,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无法从自身找到原因。

  杨小四跟我说他把未来的老婆给撵回了老家。

  杨部长能屈驾找我闲聊胡侃令我受宠若惊,我说:“如今我只是兵败之寇,你是高级干部,能光临寒舍让我刮目相看。”

  杨小四说:“你瞎扯淡,没有你我哪有今天?”

  我笑笑:“你还记得,那不错。”我又问,“你怎么把老婆给赶走了,不在广告公司上班了?”

  杨小四一脸苦恼,他说:“我姐逼得紧,非要我结婚,还给我定了期限,我找茬儿跟女朋友大吵一架,把她赶走了。”

  我说:“小四,还是你能耐,不喜欢的坚决不要。”

  杨小四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有更喜欢的。”

  我一听,来了兴趣,这杨小四竟然也生出羞涩样,我佩服那人魅力。我问:“是谁呢,那不更好,凭你堂堂一保安部长级别还搞不定吗?”

  杨小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我……”

  他“我”不出来了,我其实对他的隐私也无特别大的兴趣,对新上任的老总毕小剑倒是牵挂不已。

  “你们的毕总还好吗?对你们不薄吧!”我问。

  杨小四听到这个话题就爽快了起来:“毕总还不错呢,一点儿公报私仇的迹象也没有,对我还像以前那样。”

  我“哦”了一声说:“注意点儿,毕小人毕小人,总还是有些阴险的,别中了他的奸计……”

  “可是我又觉得不对劲。”杨小四又说,“他跟大家沟通很少了,也不怎么开会,而且我发现他现在很独裁,很多事一人说了算,也不征求其他领导的意见。”

  我“嗯”着,心下揣测,毕小剑是不是已经走向了变态,连性格也大变成这个样子,当然,有责任改造他的是安琪,无需我怎么操心,公司毕竟不是我的。

  其实安琪是多次让我跟她一起住,她那套房装修考究,宽敞明亮,比起我这里的租屋要好上很多,但我看她每回都气势咄咄逼人,为了我,为了贵花你,我只好千方百计跟她周旋,说下个礼拜跟她结婚也是扯淡之计,但她却很认真的积极筹办婚事。实际上,一切都是现成的,无须准备什么,安琪要房有房,要钱有钱,可是我,却像躲瘟疫似的离她千里。根据目前形势,你若是再不做好思想准备跟我私奔,我恐怕很难再为你保住贞操了。

  你好像觉得生活没多大意思,我几次像中学时那样偷偷摸到你住的地方,多次看到你怔怔的发呆,我又不能打扰你。你对我总是不冷不热,我担心过多接触引起你的反感,只好暗自偷窥你一举一动,几年前那段日子如历历在目。这一次我跟往常一样去你那儿溜达,我装作随心所欲漫不经心的散步,你要是看不到我,我就偷偷注视你,你要是看到我,我就说来找杨小四扯扯淡。我看你在写着什么东西,就想把眼睛伸得近一些以便确定你是否借笔纸来倾诉对我的思念,这时就听谁在我身后大喊了一声:“刘天天!”

  杨小四肯定是故意的,我回过头去,心想,这谁让我好事败露,我非得找点茬跟他干一架,不说让他下肢瘫痪也得让他上肢麻木,但杨小四挤眉弄眼的对我骚笑,我恨不得冲上去把他耳朵撕成五六瓣,可我在你面前是无法发作的,本来这种偷窥的丑事被逮个现行都会引来一场地震,倘若再恬不知耻对逮我的人发起人身攻击,可能就会引发大爆炸了。幸亏我反应机敏,立刻反问杨小四:“跑哪去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你的影子,我找你找死了。”

  杨小四在获得揭发带来的瞬间快感后也知道我怒火中烧,他配合着说:“刚出去打了会游戏,把约你来喝酒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都是我的不对,走,跟我去屋里头,喝几杯老酒,我们好好聊聊。”

  你从房间里跟出来看到我跟杨小四演的这出戏,你的脸上表情错综复杂,心里一定又在生我的气,即便我刚和杨小四配合得天衣无缝,你还是在我从你眼皮底下迈向屋子里时狠狠说了一句:“刘天天,你太过分了。”

  “我、我、我……”

  我变成了大舌头无法流利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只听你又说,“刘天天,该说的我都跟你讲清了,什么时候你才能让我清静清静?”

  我怔怔地看着你,你稍许的发胖,尤其是肚子上,腰围明显扩大了一圈。

  “我想来看看……看看孩子……”我是这么想的,但说出“孩子”这个词总觉得有些尴尬,对于你也是一种伤害,现在省略后面的话,你又认为我是专程来看你,所以你自作多情的说,我不需要你看,让我安静的过日子就得多感谢你了。杨小四这时自觉的去打开电视,电视里的音量正好可以覆盖我俩谈话的内容,他与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窗帘,杨小四不太可能偷窥到我俩形体上的状态,我恨不得跪倒下来跟你彻心彻扉的表白,要你相信我是真心实意想对你母子俩负责。我鬼使神差般,不顾你多次与我阐明关系视我为陌生人的态度,上前抓住你的手,假装自己激动冲动心动到极点说道:

  “贵花,我们在一起吧,我是离不开你的,你也需要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愣了半天才想起什么似的挣脱我的手,一脸深恶痛绝的样子。你说:“刘天天,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我已经对爱情死了心,你就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把头扭向一边,显得多看我一眼都无法忍受似的,我更难以相信你绝情到如此地步,只好再次使出杀手锏:

  “那你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你愿意看到他生出来就没父亲吗?”

  你一眼都不看我,冷冷地说:“这就不需要你关心了,其实他是毕小剑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你亲口说是我的,毕小剑是造不出来的。”我口不择言,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我云里雾里不知所然。

  “以前是我骗你的,今天我就实话实说,他确实是毕小剑的孩子,你不要再浪费感情了。”

  “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欺骗我,我长得憨厚就该被人欺骗?”我心里想,你也不会是这样的人,从来都只有我欺负你的份,这次你骗我一定另有隐情,当然,我也万万不会相信你一直在骗我。

  你说:“是有原因的,但这个原因不能跟你说。”

  我走上前逼问:“是不是毕小剑,是他让你骗我,为了让我愿意付出一切跟他交换对不对?”

  你背转身对我,我看不清你的表情,但你一字一句的话我听得很清楚:“你这么想就算是吧。”

  我气极败坏冲到你跟前预备给你一大巴掌,把你扇得眼冒金星,四肢瘫痪,在与你只有一拳相隔面对面时,我下不了手了,我看到你有眼泪在眼眶里打滚,我这一巴掌要是扇下去,会让堤坝决口,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咬牙切齿盯了你几眼,你无动于衷,我万念俱灰,你欲说还休,我欲走还留,你心如止水,我心意已决,你低下头蠕动嘴唇,我跺几脚扭头甩膀子狂奔……

  狂奔了几小时后,我也不知身在何处,只是间或来几个风骚小美女嗲嗲地问:“帅哥,有啥心事,我帮你解解闷吧。”原本想哭的我此时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夜晚灯红酒绿,我这么一个被人欺骗的老实人孤独又寂寞的徘徊在十字路口。连流浪狗看到我只身一人都会过来狂吠几声,我是个任人欺负的倒霉蛋,越想越伤心,两行鼻涕就不由自主流落下来——这夜晚还真他妈的有些凉……

  我不是无家可归,我是有家不想归,那个弹丸之地会让我更加孤独和无助,遭受此次打击我已变得脆弱不堪,在寒风中不停抖擞,在深夜里不停颤栗,我多想找个依靠,找个人陪我聊聊天,扯扯淡,很自然地,也是唯一的,我想到了安琪。

  安琪应该不会已经就寝了吧,我摁了好几声门铃都没有反应,服务小姐说,1814房间里的小姐今晚一直没离开,应该还在房间里。难道,房间里有野男人?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如果再受一次打击,我会疯掉的,我只能选择不停摁门铃。响了好一阵儿才听到里面发出悉悉碎碎的声音,门被打开,一张睡眼惺忪又陌生的脸伸出来,原本打算一头撞进怀里的企图霎时湮灭,这人不是安琪。我退后几步,看房间号,确实是1814,我小心探问:“安琪在吗?”那女人清醒过来,我也看清楚她是高雅。

  高雅点头道:“原来是你啊。你找安琪啊,她在睡觉呢,进来吧。”

  我径直走向卧室,宽大而幽暗、温暖的卧室给了我些许冲动,这俩女人睡在一起搞什么名堂,半天不开门。我对着熟睡的安琪叫道:

  “安琪,安琪,我是刘天天。”

  安琪醒了过来,她睁大眼睛问:“天天,你怎么现在来了?”安琪把我勾到她的面前,高雅见状,趿着棉鞋退到另一间卧室,我放肆的把脸埋向安琪的脖颈之间,一阵香喷喷的味道刺激我的荷尔蒙急剧升高。

  “你好朋友怎么跑你这儿来了?”我问,“你没跟我说嘛。”

  “你说高雅啊,她昨天才来旅游,顺便跟我叙叙旧,谁让你一整天都没露脸,还怪我呢!”

  “不怪你,不怪你。“我一边说一边把嘴巴伸到安琪嘴里,她惊讶地一时没有反应,我也感觉有些意外,这还是近段时间我第一次如此主动又直接,安琪还没有心理准备,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她便适应。

  突然,丛林中发现一条人影,我下意识抬眼侦查,这才发现一时忘情没有把卧室房门关上,高雅从此经过向卫生间走去。

  被高雅不小心窥探到我和安琪的床上生活足以让我没齿难忘,这一整天我呆在卧室里没脸出来,不过想想事已至此,且是被安琪最好的闺中密友偶然撞见,也不算什么,心下也就释然。

  又到了天黑夜静时,我和安琪终于走出卧室,寻找一些东西充饥。

  对像我这样一个负责的男人来说,下个礼拜跟安琪结婚此时更显得顺风顺水。

  高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泡沫剧并不好笑,可她却乐个不停,如同每个女人发达的笑神经一样,见啥乐啥。间或着还朝安琪挤眉弄眼,但我并不感觉尴尬,反而觉得高雅能将此事戏谑对待不失为一个可爱女人的必要条件。我觉得高雅可爱是有一定道理的,首先她是个活泼的,可以跟你开三级玩笑的女人,这种人很容易沟通;再者,她跟安琪好到都让我有些吃醋的地步,两个女人看样子比夫妻还亲密,也让人感到生活挺美好的。

  安琪掐着高雅胳膊说:“再笑,让你好看。”

  高雅拧着安琪脸蛋笑:“你个好色鬼,也不害羞。”

  高雅说话声音不大,我这边却听得很清楚。安琪并未显出害羞之情,反倒是我坐不住,起身去卧室避避风头。

  电话突然在沙发上响起,我转而回头拿起来放在耳朵上,一个刺耳的声音传过来:“刘天天,刘天天,不好了,不好了……”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又凑近嘴边:“是杨小四啊,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

  杨小四连珠炮似的大声叫:“你快来吧,我姐她、她自杀了,在医院里……”

  我拿电话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电话差点儿脱手而出,我握紧手机,急问:“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杨小四急不可耐道:“甭说了,你快来医院吧,中石医院,快点儿。”

  安琪和高雅怔望着我,我顾不上和她们解释,拿上外套说了一句,我去医院一趟。在路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一日之隔,事情怎么发展到如此地步。我是生气,是郁闷,你不和我好我觉得委屈,我找安琪其实是下下之策、无奈之举,你因为这个就自我了断真是傻之又傻,你要是心里真想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开诚布公的跟安琪说明,想必她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自杀是最愚蠢的行为,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夺回我呢。

  出租车风驰电掣驶到中石医院,杨小四在医院门口向我奔过来,他一脸焦急样:“说快进去快进去,正在抢救呢。”

  我一边急速往抢救室跑,一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想不开呢?”

  杨小四拍着脑袋说:“都怪我,都怪我。”

  抢救医生正好走出来宣布:“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要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和杨小四对视一眼,这哪成。趁医生刚离开便火速冲到病房中。你躺在洁白的床被之下,脸色煞白,眼睛紧闭。我扑过去轻声喊:“贵花,贵花,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杨小四这时“扑”地跪倒在床头上,耷拉着脑袋抽泣,我怒不可遏骂他:“烦不烦啊,你姐还没死呢,跟哭丧似的。”

  杨小四突然大哭:“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是畜牲……”

  我听他这么一喊,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一脸疑云问:“你姐自杀跟你有关?”

  杨小四流了几滴眼泪,抬起衣袖擦拭掉,痛彻心扉忏悔道:“是我不好,我禽兽不如,一时冲动,糟蹋了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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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爱情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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