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威胁如同石沉大海。
魂兽依旧低吼,摆渡舟沉默伫立,整个魂池光海依旧按照其固有的法则缓缓流淌,仿佛对他的存在和愤怒无动于衷。
这种绝对的漠视,彻底点燃了辰秋逸心中那根最后的理智弦线!
世界在他眼中仿佛静止,只剩下掌心那一点即将熄灭的微光和无边燃烧的怒火。
他眼中骇人的红芒骤然暴涨,周身毁天灭地的黑暗魔力疯狂汇聚,竟是真的要不计后果,将整个魂池彻底掀翻、湮灭!
就在那足以引发阴阳两界大乱的恐怖灵力即将彻底爆发的一瞬——
一道柔和却无比强大、蕴含着某种古老轮回法则的力量突然从天而降。
如同最坚韧的丝绸,瞬间缠绕上辰秋逸,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他猛地拉入了一片奇异的虚无空间!
所有的力量仿佛打在了空处,周遭景象瞬间变幻。
辰秋逸眼中的红光缓缓褪去,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环顾四周。
然而,当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两人时,即便是他那冰封的面容,也出现了瞬间的凝固和难以置信。
父皇和母后!
玄天纵面色铁青,看着辰秋逸,尤其是感受到他刚才那几乎要毁天灭地的疯狂举动,气得抬起手掌,蕴含着雷霆之怒的一掌就要朝着辰秋逸劈下!
“你个混账东西!”
然而,他身旁的尚阳公主却及时地、坚定地拦下了他。
她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心痛与悲伤,看向辰秋逸的目光满是怜惜。
“你干什么?!天纵!你知道我们的逸儿这些年受了多大的苦吗?!”
尚阳公主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拉住辰秋逸的手,那手甚至因为后怕和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逸儿……我苦命的孩子……你受苦了……”
旁边的玄天纵重重地叹了口气,那雷霆之怒化为了无尽的沉重与无奈,他看着辰秋逸,语气痛心疾首:
“天逸!你现在是魔族的魔尊!肩负整个魔界的兴衰!你怎么能为了那个小子……做到如此地步?!上次你来忘川见我们,为父就跟你说过,他是你命中的劫数!你既然已经把心给了他,又为何还要如此执迷不悟,甚至要为了他颠覆这维系阴阳平衡的忘川?!”
辰秋逸面色阴沉如水,紧抿着唇。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明明已经玄冰代心,断情绝爱,明明那个人曾那般伤害他、羞辱他,可为何……
听到他可能湮灭,感受到他气息消散,救他……竟会成为一种不受控制的本能?
一种超越理智、超越仇恨、甚至超越生死界限的强烈冲动?
人,又怎能背弃自己的本能?
他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翻腾的剧烈情绪,只是低声道:
“……对不起,父皇。让您失望了。”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玄天纵声音沉痛。
“你是对不起信任你、依靠你的千万魔族子民!你可知这忘川是魔界与地府的交界枢纽,若是忘川出事,壁垒破碎,亿万亡灵肆虐而出,将是何等浩劫?!天下必将大乱!”
“儿子知道。”
辰秋逸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知道后果,但那一刻,他控制不住。
“知道你还——!”
玄天纵气得又要发作。
“天纵!”
尚阳公主再次阻止了他,她深深看了一眼面前情绪明显不对的儿子,伸出手,掌心柔和的光芒轻轻按压在辰秋逸的左胸心口处——那玄冰之心所在的位置。
片刻后,尚阳公主再次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了然与更深的心疼,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缓缓收回手,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逸儿,那个孩子……他没有死。”
辰秋逸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紧紧盯着母亲。
尚阳公主继续道,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
“忘川之底,另有乾坤,谓之亡灵之界,是比魂池更深处、收纳那些执念最深或魂魄特殊之地……你去那里寻他吧……”
说罢,她不等玄天纵再出言反对,袖袍轻轻一挥。
辰秋逸只觉得周身空间之力再次扭曲,下一刻,他便消失在了这片虚无空间之中。
待辰秋逸走后,玄天纵才忍不住嗔怪地看向妻子:
“你怎么就放他走了?!你明知道那个辰秋离会是他第二个命劫!此去凶多吉少,万一……”
尚阳公主轻轻摇了摇头,美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看透命运的悲悯:
“已经来不及了……天纵。我刚才触及他的心脉……那千年玄冰……已然隐隐有裂开的征兆了……不然,以玄冰之心的绝对冷静,他绝不会情绪失控到要湮灭忘川的地步……”
玄天纵闻言,浑身一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最终化为了无力的沉默和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玄冰之心……竟因那个少年而出现了裂痕?
良久,他才望着辰秋逸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天命……果真不可违吗……”
而尚阳公主看着消失的辰秋逸,除了心疼,就是心疼……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仿佛还能感受到儿子方才那冰冷铠甲下,玄冰之心传来的细微却不容忽视的裂痕,以及其下那汹涌的、几乎要破冰而出的剧烈情感。
一丝血痕从她唇角无声滑落——那是她方才强行催动力量、瞒过玄天纵感知,将那样东西送入辰秋逸心脉时,被法则反噬所受的内伤。
但她毫不在意。
“……逸儿……”
她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歉疚与哀伤。
“我和你父皇……没有做到父母的责任……生下你不久,便因魔界动荡与自身劫数,不得不分离,将重担抛于你一人之身,甚至未能亲眼见你长大……”
“而如今……母后能为你做的,竟也只有这些了……但愿这‘往生之契’,能护住你那一线生机,也能……稍稍温暖你那颗冰封太久的心……”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了这片虚无空间之外,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开放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
从这里望去,那片花海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景象——
绚烂到极致的赤红,如同泼天的鲜血,又如同永不熄灭的烈焰,绵延至视野的尽头,灼灼燃烧着。
那是一种热烈到近乎惨烈的美丽,每一朵花都在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绽放,仿佛要将这死寂的冥界都点燃。
然而,在这极致绚烂的表象之下,弥漫的却是深入骨髓的悲凉与寂寥。
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那炽烈的红,仿佛是由无数求不得、爱别离、放不下的眼泪与执念浇灌而成,美得令人心碎,也寂寥得令人绝望。
热烈与悲寂,两种极端的情感在这花海上诡异而又和谐地交织着,构成了一幅永恒而残酷的画卷。
尚阳公主静静地看着,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了然。
她方才触及辰秋逸心口时,悄然送入的,正是以自身精血温养、融合了曼珠沙华本源生机与忘川法则的一粒特殊花种。
此花种非寻常之物,它蕴含着“向死而生”的奥义。
它不会伤害辰秋逸,反而会以其精血为引,扎根于那玄冰之心的裂缝之中,吸收忘川死气与辰秋逸自身的痛苦执念为养分。
或许有一天,当裂痕足够深,当执念足够浓,当那向死而生的力量积累到极致……
这粒种子,可能会在冰封的心脏上,真正开出一朵……独一无二的彼岸花。
那将是毁灭,还是新生?
是沉沦,还是救赎?
尚阳公主也不知道。这已是她在不直接干预天命的前提下,所能为儿子做的、最大胆的尝试与最深的祝福了。
她只能在这忘川深处,望着那片悲艳的花海,默默守望。
“逸儿……母后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路……望你……能自己走下去……”
而此刻的辰秋逸,已被母亲的力量直接送入了忘川更深处,那片连摆渡人都轻易不敢涉足的、真正属于永恒沉寂与最深执念的——亡灵之界。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他!
辰秋逸只觉周身空间法则剧烈扭曲,比穿越忘川壁垒时更加猛烈霸道。
待那强大的传送之力消散,他已然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死寂到令人窒息的界域。
这里,便是忘川之底——亡灵之界。
与魂池那仿佛汇聚了星河的光海不同,这里没有光,只有永恒的、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黑暗。
空气粘稠得如同液态,沉重地压迫着每一寸感知,其中弥漫的死气与怨念精纯、冰冷、古老了何止百倍,仿佛沉淀了万古的绝望。
脚下并非实地,而是一种虚幻的、不断蠕动变化的黑色流质,踩上去软绵无力,却隐隐能听到无数痛苦呻吟从深处传来。
四周偶尔会飘过一些巨大而模糊的阴影,它们并非具体的魂魄形态,更像是某种执念或负面情绪凝聚成的可怖存在,散发着令人魂灵战栗的气息。
这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无边无际的虚无与沉寂。
寻常魂魄落入此地,恐怕瞬间便会被同化,失去所有意识,成为这黑暗的一部分。
即便是魔尊,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地法则对他这个“生者”的极致排斥与压制。
魔力运转滞涩了许多,那浓稠的死气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蚀他的护体魔元。
更可怕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孤寂感不断试图钻入他的意识,诱使他放弃挣扎,永远沉眠于此。
他掌心中,那点属于辰秋离的微弱绿光,在此地几乎完全黯淡下去,只剩下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如同蛛丝般脆弱,指引着一个模糊的方向。
辰秋逸毫不犹豫,循着那丝联系,朝着黑暗深处疾驰而去。
他周身魔光闪耀,强行在这片永恒的死寂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成为此地唯一的光源与“异数”。
他的举动,立刻惊动了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界域。
“嗡……”
一声低沉得仿佛来自太古的嗡鸣响起。
前方那粘稠的黑暗流质猛地翻涌起来,凝聚成一张巨大无比、扭曲痛苦的模糊人脸,张开无声的巨口,朝着他吞噬而来!
那是由无数沉沦于此的亡灵怨念汇聚而成的攻击!
辰秋逸眼神一冷,甚至没有出手,只是周身澎湃的魔威猛地一震!
“轰!”
那怨念巨脸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瞬间溃散成更原始的黑色流质,发出更加凄厉的无声惨嚎,重新融入四周的黑暗之中。
但紧接着,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
有时是无数只由纯粹绝望凝聚而成的黑色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有时脚下的黑暗流质突然化为无数缠绕的鬼手,试图将他拖入深渊。
有时甚至响起直接攻击神魂的诡异魔音,能引动心魔,让他眼前闪过无数混乱痛苦的幻象。
这些攻击单一来看或许不足以威胁到他,但在这片法则压制、魔力恢复缓慢的亡灵之界,它们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疯狂地消耗着他的力量,阻碍着他的前行。
辰秋逸面沉如水,一路横冲直撞。
魔剑未曾出鞘,仅凭周身浩瀚的魔元和强大的意志,便一次次将袭来的怨念攻击碾碎、震散、逼退!
他所过之处,魔光肆虐,黑暗退避,怨灵哀嚎,在这永恒死寂的界域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通路!
但他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那丝联系依旧微弱,指引的方向似乎在不断变化,仿佛辰秋离残存的意识正在这黑暗之海中随波逐流,越来越微弱。
必须更快!
辰秋逸眼中红芒再现,竟是不惜燃烧本源魔元,速度骤然提升,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悍然撞碎前方一切阻碍,不顾一切地朝着那联系最终指向的方位冲去!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那丝微弱的联系终于变得清晰了一点,但却透出一股……即将彻底消散、回归虚无的寂灭之感!
“不——!”
辰秋逸心中猛地一紧,爆发出全部力量,猛地冲破了最后一道由极致怨念凝聚的黑色屏障!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又更加令人心悸。
那是一片相对“空旷”的黑暗区域。
中央,一团极其黯淡、几乎要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的淡绿色光晕,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光晕之中,隐约可见辰秋离模糊虚幻的面容,双眼紧闭,神色痛苦而安详,仿佛下一瞬就要彻底化开。
而包裹着这团绿光的,是无数试图渗透、吞噬、同化它的精纯黑暗死气!
辰秋离最后的残魂,正在被亡灵之界彻底消化!
辰秋逸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那团绿光之前,看着那即将消散的容颜,他感觉那颗玄冰之心传来的刺痛达到了顶点,几乎要碎裂开来!
他猛地伸出手,浩瀚而温柔的魔力如同最坚实的护盾,瞬间将辰秋离那残破的魂体小心翼翼却又坚定无比地笼罩、包裹,强行隔绝了周围死气的侵蚀!
“辰秋离!”
他低声唤道,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促与一丝颤抖。
“撑住!”
随着他的魔力注入,那团即将熄灭的绿光,终于微微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得可怜,但至少……不再继续消散了。
辰秋逸刚要松一口气,准备立刻带他离开这绝地。
然而,整个亡灵之界仿佛被彻底激怒了!
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由整个界域的死气与怨念汇聚而成的恐怖存在,正在他们上方缓缓凝聚!
那双巨大、空洞、却蕴含着整个亡灵之界意志的眼睛,缓缓睁开,锁定了下方这两个胆敢忤逆法则、惊扰永恒沉寂的闯入者!
最终的危机,降临!
那由整个亡灵之界无尽死气与万古怨念凝聚而成的恐怖巨脸,已然彻底成型!
它庞大到遮蔽了辰秋逸所能感知的一切虚空,那双空洞的巨目之中,翻滚着的是所有沉沦于此的亡灵的痛苦、绝望与疯狂,一种足以碾碎神魂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轰然压下!
这已非个体之力,而是一界法则之怒!
辰秋逸怀抱着辰秋离那微弱到极致的残魂,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能感觉到四周粘稠的黑暗正在疯狂挤压而来,试图将他彻底吞噬、同化。怀中的绿光在这极致的压迫下再次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不能硬抗!
至少,在确保辰秋离安全之前,绝不能与一界之力正面抗衡!
逃!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主导。
辰秋逸眼中决然之色一闪,竟完全放弃了防御和反击,将绝大部分魔力都用来护住怀中的辰秋离,形成一道凝实无比的黑暗护罩,将其牢牢守护在内。
与此同时,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本源精血的魔元喷吐而出,洒落在身前虚空!
“魔血遁天!”
他低吼一声,施展了极其损耗元气的魔族秘遁术!
嗡——!
精血瞬间燃烧,化作一道妖异的血黑色符文,包裹住他和辰秋离。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变得极其模糊,如同融入了空间本身,以一种近乎超越此地法则限制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也是亡灵之界相对薄弱的边界处,疯狂遁去!
“吼——!!!”
那巨大的怨念集合体发出了无声却震撼整个亡灵之界的咆哮,一只由纯粹黑暗死气凝聚的、遮天蔽日的巨掌猛地拍落,试图将他们拦截碾碎!
轰隆!
巨掌落空,拍在辰秋逸方才所在的位置,引发了整个亡灵之界的剧烈震荡,无数沉沦的亡灵发出凄厉的哀嚎。
但那血黑色的遁光速度实在太快,险之又险地擦着巨掌的边缘遁走!
辰秋逸根本不敢回头,将遁速提升到极致。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恐怖存在正在疯狂追击,无数怨念触手如同黑色闪电般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试图阻滞他的速度。
他不断变幻方向,利用精妙的身法和对空间的强大感知力,在无数攻击的缝隙中穿梭闪避。
每一次惊险的避让,都让他怀中的辰秋离残魂随之剧烈波动,让辰秋逸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逃亡!
不知遁出了多远,周围的压迫感终于开始有了一丝减弱的迹象。
前方,隐约出现了一道扭曲不定、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裂隙——那是他来时强行撕开、尚未完全闭合的通道入口!
而身后,那恐怖的巨脸和无数追击的怨念已然再次逼近!
“给本座……开!”
辰秋逸汇聚起最后的力量,并指如刀,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暗魔刃狠狠斩向前方的空间裂隙!
嗤啦!
裂隙被强行扩大!
他头也不回地抱着辰秋离,化作一道流光,猛地冲入了那空间裂隙之中!
就在他冲入裂隙的下一瞬,无数怨念攻击轰然撞在裂隙入口处,引发剧烈的空间风暴,将那入口彻底搅乱、湮灭!
亡灵之界那充满不甘与愤怒的咆哮,被彻底隔绝在了身后。
……
一阵天旋地转的空间转换之后。
辰秋逸踉跄着从一道突然出现在忘川边缘的空间裂缝中跌出,重重落在地面上。
他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强行施展魔血遁天,又硬扛着亡灵之界的法则压制和追击,即便强如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魔元消耗巨大。
但他第一时间做的,却是急忙低头看向怀中。
那团微弱的绿光依旧被他的魔力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虽然黯淡,却顽强地存在着,没有再继续消散。
辰秋逸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直到此刻,才终于微微松懈了一丝。
他成功了……他把他……从那个绝望的死地,带回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环顾四周。
依旧是在忘川那荒芜的平原上,但距离魂池已有相当一段距离。
远处,那艘古老的摆渡舟静静地停在忘川河心,船头的绿灯笼幽幽闪烁,似乎默许了他的离开。那恐怖的魂兽也未再出现。
辰秋逸不再停留,甚至顾不上调息,紧紧护着怀中那一点微弱的生机,化作一道遁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魔界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到魔宫,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稳住辰秋离这最后的一缕残魂。
至于其他……日后再说。
而在他怀中,那微弱的绿光在他精纯魔力的温养下,极其缓慢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恢复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