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莫天舜呆了一会,计划了一下回去的路线。我们选择了一条比较顺畅的道路,虽然在路上会多耽搁一两日,但是我的伤确实不适合沿着来时的道路再颠簸回去。
本来莫天舜是想让我坐着马车回去,连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经过一番商讨,说是商讨其实就是我在一旁说话,他在一旁乖乖听着。
说什么我都不肯坐马车,他一开始不肯作出让步,一味的坚持着说要我坐马车,让我安静舒适的坐在马车里,不能在马背上颠簸劳顿。我知道他是好意却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我说了很多的理由,加上我的威逼,他也渐渐被我说动。
最后我们达成了协议,就是我可以骑马,但是马车也要一起上路。我白日里可以与他在马背上一同驰骋,但是到了夜晚我必须回到马车上休息。任我再怎么说,也不能再多得到一点的让步,我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就启程,今夜莫天舜就在红尘客栈里住下,等到明日一早便同我们一起上路。我也在吃饭之际,让莫天舜陪着去看了风使。
她服下大还丹已经醒了,只是伤势过重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好在已经没有了生命之虞。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将她留在这里养伤。
为风使掖好被子,我和莫天舜轻轻地带好门,退了出来。来到了我的房间,他为我倒了杯茶,我拿在手里,静静吹着气。
“看来风使的情况已经大为好转,算是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只能好生休养了,急也是急不来的。好在风使功夫底子颇好,想来很快就会好起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丫头,你还有力气担心别人,可别忘记了,你现在可也受了伤,这一路颠簸,可别再伤上加伤才好,偏生你又不坐马车,真是让人好生着急。”他有些忧心地看着我,那被子里冒出来的热气隔开了我与他的视线。
“好了好了你莫要担心,我哪里有那么娇气,我就是喜欢骑马驰骋的感觉,你那匹白马我骑着可是喜欢得紧,再说不是答应你晚上在马车上休息了嘛。”我吹散被子上面的蒸汽,口气极是轻松,好似受伤的不是我一般。
“你啊,就是不让人省心,我也不与你计较了,都依着你。只是我那可怜的马儿,何时被你盗了去?”他早就看到了后院里的白马,只是此时才有空子可以向我讨个说法。
“都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快走吧快走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赶路呢。”我并不接他的话茬,找了机会便将他向外赶,这边还说着话呢我就起身将莫天舜往门外推,他碍着我的伤口不敢与我推搡,便就顺着我的力道出去了,我见他已经那个退了出去便“砰”的一声,直接把门关上了。
莫天舜在门口,一脸错愕,说的好好地,怎么就把他赶出来了,嘴里小声说着继而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回房去了,走时还不忘对着我的房门喊道,“丫头,那马儿以后便是你的了。记得早些休息。”
把莫天舜推出去之后,我坐在椅子上,喝了两杯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把芸娘叫了进来,向她说明了一下局势,然后对红尘客栈以后的事务稍微做了些吩咐,说完竟已是夜半,略感疲惫,就挥了挥手让芸娘退下了。
稍微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天发生的种种,不知不觉竟是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极是香甜。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将我吵醒,被从睡梦中吵醒,略微有些不耐,睁眼一看,原来天已渐渐放亮,知道是来叫我起床了。
“待我梳洗一下,很快就来,你先退下吧。”我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回应着屋外的敲门声。
“是,阁主,属下告退。”门外传来电使的声音。
让小二送来了热水,我自己稍微洗漱一下,头发在脑后随便扎了一个发髻。右手伤了终是有些不便,但是又不能时时喊芸娘来帮忙,怕那有心人瞧出什么端倪来。看着镜子里自己清丽的面容,长长出了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又取出了那易容的黑粉,将原本清丽的面容又遮盖了起来,很快镜子里又出现了雨公子的相貌。
随身的东西,昨晚已经让电使放到了马车上,所以现在也不需带什么东西。我静静的从房间走出来,正遇到莫天舜也出门,我俩相视一笑,颇为享受这种默契。
关好房门,还不待我开口说话,就见电使走了过来,略躬身问道,“阁主,现在是否可以出发了?”
“嗯,去通知大家吧,我们出发”其实也没什么人,只是我与电使影使罢了,其他人都不会随我们一同赶路。
说完,我就抬步准备下楼,谁知一不小心,一个踉跄,“丫头(阁主)小心”,电使和莫天舜几乎同时伸手过来扶我,我一把抓住了莫天舜的手,他他略一用力,将我拉进怀里。宠溺的拍着我的脊背,“丫头,怎么这般不小心,万一摔到了,可让为夫如何是好?”
“哼,”我冷哼一声离开他的怀里,“我此时可是男子,你这样搂搂抱抱地成何样子。”说完,俏皮的皱了皱小鼻子,伸了伸舌头。看在莫天舜眼里又是一阵的惊吓,我现在的模样配上这般可爱的表情的确有些不搭。
电使在旁边立着,手还伸在半空,脸色不断变幻,最后化作一抹羞愤的红。对我一抱拳,说道“属下去通知其他人准备出发,先行告退。”又对着莫天舜冷冷的道“多谢”,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我与莫天舜对视一下,皆不明白为何电使会突然如此。我无奈耸耸肩,跟着莫天舜一前一后也在电使身后向楼下走去。
我们四个人在客栈用过早饭之后便启程了,我与莫天舜一人骑一匹马在前面,两匹马本就是一对,加上我们俩的郎情妾意,策马一起奔驰,颇有两情相悦,春风得意之感。电使的那匹则无奈地成为了拉马车的马,他则与影使一左一右赶着那马车追在我们身后。
我本想好好驰骋一番,来的路上已经将这骑术练的很是满意,这会还想着与莫天舜一较高下,奈何他说我身上有伤怎么也不肯放开了与我一赛。
我们的速度着实有些慢,这日头都已经当空了,我们才离开江与城,取道穗城。这条路比我们来时的要好走些,只是也会多费些时日。
“已经是晌午了,我们可要在此稍作歇息,用些食物?”影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也好,赶了一上午的路,丫头也该累了。”莫天舜出了声,尽管我作的是男子扮相,但他还是称我为丫头。这个问题早晨我们已经讨论过一遍了,他怎么也不肯改口,还说什么男人的名字叫丫头,又有何奇怪?气的我牙根痒痒,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瞅了他一眼,自动将他嘴里的“丫头”二字忽略掉,“这里的景色还不错,我们就在这里歇上一歇吧。”说完便俯身下马,也没有将马拴在树上,就那么任由马儿在一旁随意吃草。
莫天舜也下了马,他的赤马一得了自由,便朝着我的白马奔去,两匹马就在一旁的草地上戏耍温存,耳鬓厮磨。
“当真是有情啊。”看着那亲密的两匹马儿,我笑着坐在一处树下,倚在树上休息。不得不说这伤口还是有些疼的,这右手臂被一条带子吊在脖子上,这一路上都是靠着左手驾马,左手臂已经酸麻了。
“丫头可是累了?”莫天舜看着树下甩着左手臂的我,蹲在一旁开始给我揉着手臂。
我摇了摇头,透过他看向那两匹马儿。这里是城郊之外,除了山山水水便没了其他的东西。这会太阳正好,洒在碧绿的草丛上,泛着零零星星的光点,漫起朦胧的草香,再往后便是一条小河。弯弯曲曲地流向远处,似欢快奔跑的少女般活泼清灵,小河的背面便是连绵起伏的山脉,碧绿青翠。
“这里真美。”我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会子的京都正是寒冬,哪里还有这般青翠的颜色。莫天舜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了这一处美景,看了片刻又回头看着我。
“丫头可喜欢这里?”
我点点头却没有将目光收回来,我的目光定格在那条小河的对岸,那里有一小处空地。正好依着山脉,背山抱水,环境颇好。青山在背后为靠,溪水在面前缓缓流过,如果在那里盖一座小木屋,该是多么美丽的画面。
“那我们就在这里安个家。”他没有看我,仍然给我按摩着那酸麻的胳膊。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话清晰的在我耳边回荡着。“那我们就在这里安个家。”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塞满了甜蜜,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他宽慰我的话,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实,但我却愿意将他当做是真的。
“好。”轻轻地一个字从我的口中飘出,正如那轻轻拂过脸庞的微风,带起心中的一丝波澜。
“阁主,莫将军。吃些东西吧。”莫天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走过来的电使打断。电使手里端着一些吃的,取了块布铺在了地上,又将食物放在了布上。
影使也端着一壶水走了过来。我们四个人便围在一起吃起了午饭。说是午饭却也只是随身带着的包子,此时已经冷了。我们也是将就着吃的,电使要去给我打些野味来烤着吃,被我给阻止了,实在是不忍心破坏此处的风景。
我们稍作休息之后,便又启程上路了。前几日我们走得极慢,每天夜里我都会回到马车里,给自己换药,然后休息。白天里再骑着我都小白马,与莫天舜一起说笑赶路,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