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舜回去之后便将那几个派去保护我的人找了过来,那几个人还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只是想着可能又有任务安排。在玉雪宫只有受重视的人才会不停的接受任务,所以这几个人心里很是欢喜,想着又会有立功的机会。
“属下参见宫主。”几个人纷纷向莫天舜行礼。
此时的莫天舜带着那个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一脸的愤怒,却无法遮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坐在主位上,冷冷地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他并没出声,没有听到莫天舜的出声,那几个人也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地上。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莫天舜还是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盯着地上的几个人。此时地上的那几人也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她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是跪在那里。边疆虽然没有冬日,这会子也很是暖和,却也不至于让人滴下汗水,沾湿衣襟。
可是瞧瞧这几个女子,皆已经是额头的汗水顺着两颊滴下,将额前的碎发紧紧地贴在脸上。可想而知她们心里此时得有多么的害怕与忐忑,这莫天舜还没有说什么,她们便已经是这幅模样。
莫天舜见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便开了口。“你们可有事瞒着本宫主?本宫主吩咐的事情可都用着心力在办着?”
他的语调是上扬的,语气却是低沉地很,他一字一句都沉沉的,像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巨石落在几个女子的身上。听的她们皆是一阵战栗,心知瞒不过了,便纷纷开了口。
“属下知罪。”仅仅这四个字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她们几个人皆是俯首跪地,不住的颤抖。
“哦?”莫天舜还是不肯就此罢休,他又发出了疑问。
这几个人眼看着已经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了,她们便不住地叩首。“属下知罪,请宫主责罚。我们并未对空谷阁的人出手相救……”
终是说了实话,这话一出口便让所有的人没了生的希望。莫天舜一句宫规处置便将她们的未来做了决定。几个人没想到会有如此重的责罚,纷纷地向莫天舜求饶,有的说自己是立了多少的苦功,有的说自己一时糊涂,但是都无济于事。莫天舜已经漠然走了出去,余下的只是这几个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而这会子那肥猪水云天已经被电使折磨的不成人形,看着那模样的水云天,电使都想着是不是差不多了。但是一想到他对风使所做的事情,又想到此次救人,我也差点折在他的手里,加上我的严令,他便不得不继续折磨他。
我休息之后迎来了一位客人,就是水风扬。他得知我已经好了很多之后,便决定前来看我。
“你可好些了?”水风扬得知我是女子之后,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该如何开口。
“嗯,本就无碍。风公子的身子可好利索了?”我笑了笑,与他周旋着。
“明知我的身份为何不直说?”他倒是不愿再与我周旋了,直接开口问我。
“知道又如何,你的身份对我并无什么帮助,你是何人也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当日救你只是出于道义,你那夜也将这个恩情还与我了。”我随口说着。
听到我这般说他有些伤感,却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姑娘这话说的极是,只是在下有一个请求。”
“公子请说。”
“敢问姑娘芳名。”他停顿了一会,居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本以为他是开口求我将水云天交给他,没想到他竟是问了我的名字,我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却也不能发作,“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并无什么意义。我是空谷阁的阁主,倘若你有事找我,必定不会扑空的。”
我的回答让他难受却也不便多说,又随意的聊了几句他便向我告辞了,我也以累了为由没有再多说。
水风扬出去后,我让芸娘叫来了电使和影使。电使将水云天的情况给我描述了一番,我听了便咯咯地笑了出来,算是达到了我要的效果。“你将他交给水风扬,其他的就不要再管了。”
“影使,你去安排一下,收拾下行装,我们准备启程回去。”
“风使呢?”影使问了一句。
“让她在这里养着吧,等好了,让她回去继续忙她自己的事情吧。”我靠在床上,有些心疼风使。
“可是,主子,你的伤……”芸娘想劝我在这里在休养几日,但是看到我去意已决,便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莫天舜也在最短的时间将事情处理好了,留下了几个人在此处理以后的事情。他自己则骑了那匹赤红的马来到了红尘客栈。他一下马便朝着我的房间走过来,这一次他没有从窗户飞进来,而是正大光明的敲了门。
我以为是芸娘他们,便应了声让他进来。一看见是他,我的脸顿时板了起来。但是心里却乐的开花,他并没与我生气,还是来看我了。而且这一次他还是从正门走了进来。
“你来作甚?”我将脸扭向一处,嘴角微微上翘。
莫天舜以为我还是真的在恼他,一时间有些难受,却也深知是他自己的错,更是想到我差点出了大岔子,更是心下悔恨痛苦,他一心想要将我哄好,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嘴角已经微微上翘。
“丫头。莫要再恼我了,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我真的很难受,看到你受伤,看到你伤心我真的很难受,看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很后悔,我应该跟你一起去,我……”他已经找不到什么话继续来说了。
“扑哧”我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真是叫人好笑。谁人会想到你除了无赖还有这般无措的样子。”我转过来看着他,他的样子真是叫人好笑。
“丫头,你不生气了?”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我,冲过来想要抱着我,但是看到我包着绷带的手臂,突然停了动作,怕再次弄疼我。
“我是那般小气的人么?”一句话出来,他就笑了,又是那般的嘴角上翘,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我们就要回去了,你呢?”
“为夫也同你一起回去。”他说完就坐到了床上将我轻轻的揽入怀里,避免触碰我的伤口,他抱的那般紧,又那般的小心翼翼,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算算日子出来也十多日了,我这一受伤怕是赶不及回去了。来时是因着有事日夜兼程都不多做停留,而如今事情也都已经解决,我的身子也受了伤,如何能够在马上狂奔,日夜赶路呢。这梅花已经开了,等到满园的梅花都开放之时,我的幸福便会来了。
曾经年少,姐姐就同我这般讲过。她说我是梅花之神,在梅花开得最艳之时我来到了这个世上,而我也恰巧最爱梅花,就连性子都同那腊梅一样。
莫天舜见我久久不出声,以为我哪里又不舒服了。“丫头,可是伤口疼了?”他温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呼出的热气吹起了我耳边的碎发,如同最柔软的羽毛轻轻刮着耳根,既温暖又舒服。
我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只是有些想姐姐了,还有些担心那所谓的婚礼,皇上已经颁了圣旨了,我与太子哥哥同日成婚。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六,算算也不过十天的日子了。而且过年之时我这个女儿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躲在自己的小院里,不去与父母同食,不参与宗族的祭祀典礼。但是这些担心却不能与他说,他也同样有着担忧,皇上也定会在宫中大摆筵席,作为重臣的他也不该有任何不出席的理由。
我们俩谁也不说破心中的担忧,也不去揭穿对方的想法。他只是将我抱在怀里感受我的心跳与温度,而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就莫名的心安。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我们再怎么担心也无济于事,倒不如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与幸福。
只是我不知真正的灾难和烦恼,却并非是我们能否在年前或者婚期之前赶回京都。
水风扬将被我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水云天带回了南朝,他本以为可以将此事大事化小,将这一切归结与江湖恩怨,只是没想到这一切都已经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水云天的幕僚在我将水云天带走的那个夜晚就已经先下手为强,将水云天被御贺之人掳走的消息上报了给了南朝皇帝。同时也说出了他在掳劫之人中看到了一个身形疑似水风扬的人,这样一来水风扬便难以摆脱嫌疑,失去了自辩的立场。
他带着受伤的水云天一踏进南朝地界,便被南朝皇上以谋乱之罪抓了起来,那水云天则被接回去好好的照顾着。待到他一醒来知晓了一切,便也一口咬定了是水风扬买通御贺的人将他抓了去,折磨成这般样子。成日里哭着喊着要父皇给他做主,将水风扬处斩,还要同御贺讨回公道。
任凭水风扬如何辩解也都无济于事,还好那南朝皇上向来喜爱水风扬这个儿子,加上他的母妃与妹妹都深得皇上宠爱,众大臣也都冒死进谏,这许多人都为他求情,他才免于一死。只是将他囚禁,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南朝皇帝在保护他。
经过一番商讨,南朝皇帝决定向御贺宣战。理由则是要御贺交出伤害南朝太子的凶手,太子作为皇朝储君,地位尊崇,却被御贺之人掳劫而去,受尽折磨,而且还在宣战书上写明了,伤害太子水云天的并非是简单的江湖帮派,实则有着朝廷做后盾,誓要御贺给南朝一个交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