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颜晴,便再一次开始了新的筹划。
这当务之急,自然就是仔细盘点一下自己手中的现银。
在现有本金的基础上做出对应的项目计划,方能严谨有条理。
颜晴一边思忖,一边开始在纸张上梳理步骤。
所谓商业养老保险,意思是为劳动者在达到退休年限、或因年老丧失劳动能力而退出劳动岗位后,给予一定帮助补偿的机制。
劳动者在就业时,每月需缴纳一定的数额,在缴满规定年限后,就可以等着年老时支取使用。
相比较于把钱存在钱庄,购买养老保险的收益会更为可观。
毕竟存储是存多少,取多少。
而类似于这样的养老保险,这笔费用一直可以用以支取到存储人两脚一蹬。
颜晴这些天也没有坐以待毙。
通过走访,不难发现京城的人口里青壮年居多,而这部分人正是她养老保险推销的主要对象。
这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她创业的空间。
当然,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在人类的历史上,不同的历史时期,人类的寿命是不同的。
现代人的寿命普遍要比古代人寿命更长。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无异于让养老保险可推广普及的空间更大。
……
颜晴一边在纸上列举可行方案,一边开始筹划起了落脚点。
好不容易从思绪中抽回神,甚至还没有等她松口气呢,颜晴看着纸上的内容就傻了眼——
颜晴被自己鬼画符一般的毛笔字,成功被丑到了。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有的字甚至还一坨一坨糊在了一起,颜晴还得联系上下文才能辨认出大致的样子。
就这么一份计划书。
颜晴压根不用担心会不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别人剽窃了去。
毕竟,这识别内容的难度已经不亚于密室解密了。
想到这里,颜晴不由又想起了江锦辞那遒劲有力的字——算了,颜晴一想到他便忍不住遗憾地摇头。
这人现在一副对自己避之如蛇蝎的模样,肯定是真的对自己生了气。
原本还对未来满是憧憬的颜晴,在想到江锦辞对自己的态度时,顿时变得有些心神不宁。
别说是继续往下绸缪,就连坐在椅子上都有点儿魂不守舍。
——不行!
心中忐忑不安的颜晴,最终握了握拳头。
今晚回去,说什么也要把江锦辞给哄好。
两人说什么都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舍友,关系弄得那么僵,是不利于创业的!
颜晴想到这里,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一定要把江锦辞的脾气给捋顺,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在创业过程中,拥有一个美好的心境,终于才能拥有更美好的前途!
而此刻完全陷于自己想法之中的颜晴,完全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热闹的街角,她完全留意不到的位置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她。
可不正是颜晴刚刚想的那个对自己避之如蛇蝎的江锦辞!
江锦辞站在人烟之外,神情有些复杂。
他太能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儿了。
他辨认不清自己心中那陌生又复杂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意思,正如他辨认不轻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乎颜晴。
在乎到,只要她一刻不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他就忍不住开始生出忧患之心,生出一种类似于思念的感觉。
江锦辞的理智无数次告诉自己,应该让颜晴尽快离开自己的世界。
毕竟,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
可江锦辞的情感却做不到半分。
即便她知道自己所有的秘密,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待在自己的身边,想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站出来,想没有理由地信任她——
江锦辞心烦地摇了摇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犹豫不决的性子。
***
颜晴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她活动了活动酸痛的肩膀,揉了揉有些疲乏的眼睛,想着看看窗外的绿色来舒缓一下眼部的疲劳。
可是这一看,颜晴却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锦辞?
颜晴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近乎急切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街上追了过去——
可当她跑到街道,原本还隐约能看到的身影,此刻彻底不见了踪迹。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颜晴蹙眉想着,一脸失落地转身离开,回了来客阁。
顷刻之后,刚刚闪身进入小巷的江锦辞缓缓错身而出。
他心有余悸地站在原地。
刚刚颜晴追出来的时候,江锦辞甚至难得感觉到了心跳加速的紧张。
他不敢让颜晴发现自己在这里偷看。
不想让颜晴看到患得患失,东躲西藏的自己。
江锦辞的手落在心律不齐的胸口,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应该不是吧?
只要不是碰上颜晴的事情他还是跟以往一样。
可为什么一碰上她就不一样了呢?
这是一种只对她生出的病症吗?
江锦辞深受心中不宁的情绪困扰,他站在原地一番深呼吸,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转身离开。
***
江锦辞去了将军府。
但并非正门,而是一个十分隐蔽的侧门,隐蔽到——
兴许连刘鸢儿也不知道有这个侧门的存在。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那扇破旧的柴门,面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来客阁是自己跟颜晴的心血,将军府既然把手伸到了那里,那就应当要做好被自己算账的准备。
铎铎铎。
江锦辞在柴门上轻叩了三声。
下一刻,柴门倏尔打开了一条门缝。紧接着,一双枯黄的手从里头伸了出来,而两指中间赫然捻了一封书信。
江锦辞从容不迫地接过,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老妪。
——陈婶。
这是当年自己母亲的身边人,也是那个时候他曾在将军府门前跟颜晴提过的人。
只不过当时自己稍有保留,并没有把自己跟陈婶的关系斩钉截铁地应下。
——怎么又想到了她?
江锦辞摇了摇头,将思绪抽回的同时,冲陈婶颔首后离开。
他一路行至没人的地方,然后不紧不慢地展开手中的书信。
上面的字虽说不上有多端正清秀,但是至少要比颜晴那一手狗爬字好看许多。
信上赫然写着的是将军府众人近日的动向。
江锦辞一目十行,迅速浏览着。
陈婶是江锦辞留在将军府的暗桩。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从江锦辞离开将军府后,陈婶就成为了留在这里的耳目,替他暗中探查各种风吹草动。
陈婶原来是母亲身边的旧人,察言观色之外,自然也懂得识文断字。
再加上陈婶为人细心谨慎,因此,江锦辞对书信上的内容深信不疑。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江锦辞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禁蹙起了眉。
因为,信里的这字里行间藏着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情。
——这段时间江从岚和刘鸢儿时常会生起争执,而在争执的过程中,一位临安王爷的名号被频频提起。
临安王。
这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更是当年炙手可热、最有希望坐在龙椅宝座上的人选。
只是,帝王之争从来都是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当年的临安往最终因与圣上斗法失败,与帝王之座失之交臂。
再后来就被削了封地,贬谪出京。
这些年来,朝堂之上关于临安王的消息甚少,市井之间也难听到一二句传闻。
然而,就这么一个已经快要在大梁历史上销声匿迹的王爷,为何会跟将军府扯上关系?
江锦辞心中的疑问逐渐加深,并直觉在这件事儿里能够找到一点儿他想要知道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