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许青禾脸上的柔意,以及身上散发的淡淡幽伤感染了孩子,孩子并没有先前那么排斥眼前的人。
他怔怔地看着她,但是也没回答许青禾的问题。
许青禾收起失落,她看向身后跟进来的护士,
“他会说话吗?”
护士瞟了眼孩子,轻笑着言,
“会说,但是,除了极疼时,他会喊一声疼以外,似乎就不肯开口说半个字。”
这孩子不仅心脏病,还有自闭症。
护士挂在床头的架子上,
“小姐,你就费力气了,他妈很少来,不知道是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交费,我们还得三催四请,否则,不现身。”
护士挂完药,为他扎针,许是有些疼,孩子的眉头皱了皱。
孩子的眼神,虽然没什么神彩,但骨碌碌乱动的眼珠,不难看出,他是个机灵的孩子。
护士离开前,叹息,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愿老天垂怜,我们医院已经尽力了,费用好像又快完了,如果您是她亲属,麻烦你去帮他垫付一下。”
薄轻臣接口,
“医院不是有特困户名额?护士小姐,能不能麻烦帮他申请一个?”
护士摇头,
“他有父母,都正值壮年,达不到申请的条件,不好意思。”
护士端着药盘走了。
许青禾陪孩子坐了会,这才与薄轻臣走出病房。
她终于知道刘放为什么那么急需要钱了,不但要救助孩子,还得偿还债务,正如他自己所说,泥足深陷,想要拔*出来,已经不可能了。
那债务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为了躲债,刘放可谓东躲西*藏。
许青禾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毫不犹豫走向了缴费处,刷卡的信息,落入眼睛,一共刷了她五十万。
这五十万,收费阿姨说,只够两个月。
许青禾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回到宿舍时,已是下午两点,在楼梯上碰到了江柚,江柚笑着向她打招呼,
“哟,青禾姐,几天不见,你脸色咋憔悴了?”
许青禾抿唇淡淡一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吧。”
江柚,
“是不是我不在,你一个人睡不好?是怕吗?”
“放心,咱们研究院,治安挺好的,不会有豺狼虎豹的。”
这话不无讥讽之意,许青禾直接垮脸,
“你想表达什么?”
江柚见许青禾第一次甩脸子,急忙改口,
“哎呀,青禾姐,就开开玩笑,你不想我吗?我可想你了。”
这话要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谢谢你想我,不过,不需要。”
许青禾的性子是善良的,也是柔和,但是,当她看透某个人,不想与她交往时,她就不会再和颜悦色。
江柚这女人,攻利心太重,活得也挺累的。
自己要搬出去,又说想她?
呵呵。
许青禾与她错身而过,
江柚转过脸,冲着她背影说了句,
“得了第一名也不高兴?”
许青禾置若未闻,江柚声音大起来,
“我又没惹你,真是个怪人。”
不知道谁怪?
许青禾在心里冷笑了声。
许青禾接下来进了慕清安项目组,据说是慕清安向学院申请要了她,她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那天晚上,某社交平台发了条新闻,是某人的聊天记录,页面长达好几页,里面聊天的信息,很污,连老婆都叫上了。
对方网名叫海与岸。
淡绿色的字体,虽然没直接点名是谁,但但凡有许青禾微信的,都知道是她。
因为,没打马赛克,像是刻意想让大家知道一样。
许青禾糟心刘放的事,一般不在网上闲逛,还是裴苏打电话告诉她的。
“禾儿,海与岸是谁?”
“怎么了?”
许青禾不答反问。
想巧妙避开,没想裴苏不放过她,
“禾儿,还给我装蒜,你与海与岸的聊天记录曝光了,你这是在向天下昭告恋爱,打算与他结婚了?”
许青禾眉头拢得老高,
“说什么破玩意儿,我几时曝自己聊天记录了?”
“你自己去看吧。”
裴苏报了网站名,并且,将她与薄轻臣的聊天记录,全部发送给了她。
许青禾傻眼,她看着聊天记录,脸不自禁微微红如残阳。
忽然,她记起了一件事,她手机坏了,拿去修,应该是修手机的师傅,把聊天记录曝出来的。
她瞟了眼窗外明亮的灯火,此时,已是晚上八点,那家手机店应该已打烊,她也没有他们手机号。
什么破修手机师傅?没一点职业修养,竟敢曝光她个人隐私。
不到一秒,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咚咚咚的擂门声。
那架势,似乎她开门,外面的人就会破门而入一般。
许青禾走过去,不慌不忙开了门。
门外站着满脸怒气的许拉,
“许青禾,你就不要脸的女人,到处勾引男人,还好意思说自己与薄临修的关系清白如水。瞧瞧这是什么?我都为你脸红,恬不知耻的女人。”
许青禾挑了挑眉,
“你确定海与岸是薄临修?”
许拉面红耳赤,
“对,他有两个号,大号我知道,这个小号,恐怕只有你一个人有,背着我,干这勾当,许青禾,我真想煽死你。”
“你就见不得我幸福,你个贱女人。”
许拉看她的眼神,满是愤怒与不平。
许青禾,
“你幸福?”
她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许拉,你怎么嫁给他的,心里没点逼数,他但凡对你有一点认真,会对我久缠?”
许拉爬了爬发丝,冷笑,
“他缠你?”
“的确,从聊天信息来看,他是缠着你不放,可他如果还喜欢你,怎么可能与你舅舅合谋害你?”
许青禾眼神闪了闪,顺着许拉的话往下说,
“你即然知道,为什么来问我?”
许拉,
“我就是不服气,明明要与他断,又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我劝你识相点,薄临修根本没爱过你,当初与你结婚,不过是因为你妈留给你的嫁妆,他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过,你嫁谁都可以,但绝不能是他四叔。”
许青禾懒得搭理她,甩门声震天响。
没一会,门又响了,这次的响声,巨大无比,整栋楼都吵得不得安宁。
女生们全都探出头,想看过究竟,然后,就看到许拉门在许青禾门前,不停拍打着那道紧闭的宿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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