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烦闷到极点的朱刚,又一次狠狠抓起一坛尘封已久的陈年美酒。他眉头紧锁,双眼布满血丝,仰头便朝着喉咙猛灌起来。
那酒液恰似汹涌的泉涌,“哗啦啦”地倾入喉中,伴随着“吨吨吨”的急促声响,似要将他满心的愤懑一并冲散。
他又何尝不想速战速决,借着一股锐气一鼓作气把敌军彻底击溃?然而,这复杂多变的战局,又岂是他一人之力能够轻易左右的!
瞧那前线战场上,安南军仅有区区六万人马,而朱刚统率的梁军,却足足多达二十万之众。
单从兵力对比这一数据来看,似乎胜利的天平已稳稳倾向梁军,胜券在握。但战争,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数字堆砌游戏,它充满了变数与玄机。
朱刚麾下这二十万大军,十之七八皆是初临战场的新兵蛋子。他们毫无实战经验,对战场上的诸多门道一无所知。
不仅不懂如何根据军阵的变化进退,甚至连最基本的旗号指令都看得一脸茫然。一旦临阵,往往阵脚大乱,还未与敌军交锋,便已先自胆怯。
反观安南军队,清一色都是职业化的精锐之师。每一位百夫长、伍长都接受过系统的军事教育,他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在卓越将领的指挥调度下,这支军队犹如身体与手臂那般协调,上下一心,士气高昂得如同燃烧的烈火,战斗力极其强悍。
再看看梁军这边,内部派系林立,犹如一盘散沙。
将领们各自心怀鬼胎,各有私心,彼此之间还相互掣肘,严重影响了军队的团结与协作。
正因如此,尽管梁军人多势众,却在战场上屡屡被人数处于劣势的安南军压着痛击。
经过几番激烈交锋,朱刚终于清晰地认清了双方的优劣所在。
无奈之下,他遂转而采取“添油战术”,以源源不断的兵力轮番投入战场,消耗敌军,企图通过持久战慢慢拖垮对手。
事实证明,这一策略确实取得了一定成效。在过去的数月里,安南军的有生力量已被逐步削弱,他们的战线也在不断向后收缩。
然而,即便前线朱刚谋划得再怎么周密,后方却始终不得安宁。
监军朱温丝毫不顾当前战局的实际情况,日复一日地加急飞书催战,言辞严厉地严令朱刚迅速取得大捷,直捣安南腹地。
想到这一桩桩烦心事,朱刚心中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愤懑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
在情绪彻底失控之下,他猛然攥紧手中酒坛,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陶制酒坛竟被他生生捏碎,酒水如泼墨般四溅开来,瞬间浸透了他那厚重的铠甲与内衬衣袍。
他一边怒骂着,一边索性将湿漉漉的甲胄、战袍一股脑儿尽数扯下,仅着短裤赤膊着身子,立于营帐之中,继续疯狂地饮酒。
满腔的委屈与不甘在心中肆意翻涌,却无处宣泄,唯有借这辛辣的美酒浇灭心中的愁绪。
最终,他醉倒在冰冷的毡毯之上,意识逐渐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至极的人喊马嘶声,如同一记重锤,将他从醉梦中狠狠砸醒。
宿醉带来的头痛犹如千万根钢针在脑袋里乱刺,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搅了好梦,朱刚顿时怒不可遏。
他顺手抄起身旁那沉重的战刀与一柄特制火铳,连铠甲都顾不上披挂,便怒气冲冲地如猛虎般冲出了帐篷。
然而,眼前所呈现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僵立当场,双眼瞪得滚圆,瞳孔也骤然紧缩。
只见数十台仿若来自远古洪荒的庞然大物般的钢铁巨兽,正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之中,缓缓向前推进。
它们浑身泛着冰冷且凛冽的金属光泽,那沉重的履带毫不留情地碾过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好像远古洪荒巨兽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地而来,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每一台巨兽的主炮不时喷吐出刺眼的火光,一枚枚炮弹如脱缰野马般呼啸而出,将梁军的阵地炸得土石四处横飞,士兵们的残肢断臂也随着爆炸的气浪四处纷飞。
而在这些庞然大物的周围,还簇拥着数台体型稍小却同样散发着狰狞气息的钢铁战车。
其侧翼的机枪如暴雨般疯狂喷射着火舌,密集的弹幕交织成一张令人胆寒的死亡之网,严密地护卫着主力部队稳步前进。
整个战场仿佛被这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彻底吞噬,梁军那原本就脆弱的抵抗,在它们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朱刚呆呆地怔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怀疑自己仍深陷醉梦之中,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假象。
可还不等他从这惊愕中回过神来,一辆钢铁战车已凭借敏锐的感应锁定了他的身影。
只见炮口微微调整方向,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枚炮弹如流星般呼啸而出。
刹那间,火光如恶魔的血盆大口般炸裂开来,烟尘冲天而起,遮天蔽日。梁军主帅朱刚,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炮弹轰成了碎片,尸骨无存。
主帅一死,本就已经节节败退、士气崩塌如决堤之水的梁军,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士兵们军心涣散,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四散奔逃,完全失去了组织抵抗的能力。
安南大军趁此绝佳机会乘胜反攻,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轻而易举地突破了边境防线。
他们铁蹄滚滚,向着梁国腹地长驱直入。
此时,长安,已然处在千里奔袭的征途之上,命运的沉重钟声,已然敲响。
与此同时,在安南与晋国接壤的边境之处,与梁国和安南间广袤无垠、平坦开阔的景象大相径庭。
此处,一条波涛汹涌的滔滔大河横亘其间,成为天然的边界。
极目远眺,河对岸地势跌宕起伏,丘陵仿若大地涌起的连绵波浪,山峦更是重重叠叠,峰峰相连,宛如一道浑然天成的巍峨屏障。
这般独特的地理风貌,使得晋国与安南之间的战事,虽不像梁国与安南那般频繁且惨烈,但战争一旦爆发,其激烈程度丝毫不落下风,尤其是在战略深度以及军事技术的较量上,更凸显出别样的锋芒。
晋王李克用,无疑是那个时代的一代枭雄,他心怀雄才大略,气吞山河,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其义子李嗣源,勇猛过人且善于征战,同时还拥有深远的智谋,行军布阵皆有独到之处。
亲子李存勖更是天赋异禀,仿若上天恩赐之才,胸怀统御天下的壮志豪情。
他们皆是目光锐利如炬、胆识超越常人的世间豪杰。
当敏锐的他们察觉到火器在战场上所展现出的颠覆性巨大威力后,瞬间意识到:在未来的战争舞台上,火器必将成为主宰胜负的关键力量。
于是,晋王李克用一声令下,晋国倾举国之力,毫不吝啬地投入到火器研发之中。
尽管晋国在国力方面比不上梁国,人口数量也相对稀少,在发展资源上并不占优,但在火器技术的探索征程中,晋国宛如一匹黑马,后来居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斐然成果,在火器发展程度上远远超过了梁国。
放眼神州大地,若要论及火器的强大,唯有安南能够与之相抗衡,而晋国则稳稳占据着第二的位置,其实力不容任何人轻视。
更值得称赞的是,晋国上下对自身与安南之间存在的差距有着极为清醒的认知。
他们心里明白,在短时间内,想要在火器的精密度与工艺技术上追平安南,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晋人并未因此而气馁,反而另辟蹊径,毅然放弃追求火器的“精巧细腻”,转而踏上追求“宏大迅猛”的发展之路。
他们以一种磅礴无畏的气势,坚定地走上了一条以数量优势压制质量差距、以强大威力弥补精度不足的独特发展轨迹。
因此,在这漫长的边境线上,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安南的炮火阵地布局精妙绝伦,每一处阵地仅仅设置寥寥数门火炮,这些火炮皆是纤细轻盈的钢制连发炮,射速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疾,它们讲究的是精准打击敌方目标,并能实现持续火力输出。
反观晋国,每一处阵地都如同钢铁铸就的丛林,十几门乃至数十门填装式重型大炮如巨人般巍然矗立。
这些大炮的炮身粗犷厚重,炮口仿佛深渊巨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时刻蓄势待发。
尽管这些巨炮在操作上显得笨重迟缓,但其威力却震撼人心,只需一发轰出,便能让大地为之震颤,强大的威力足以震慑敌人的胆魄。
正是凭借这种“以量取胜、以猛制胜”的独特战术理念,晋国在与安南的长期对峙中,竟能与对方打得难解难分,在某些战役中甚至还能略占上风。
一时间,炮火交织轰鸣如滚滚惊雷,硝烟弥漫开来仿若厚重帷幕,两国在大河两岸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科技与意志的巅峰较量,双方的炮火轰鸣不断,轰炸互相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