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做到的?”,警队的所有人聚在了总部二楼的小房间里,看着那一纸文书直吸凉气,他们用自己感到贫瘠的眼睛慢慢扫过那繁丽而复杂的花纹,扫过那诸位爵士的签名,最终停留在那皇家徽印旁的可怕的数字上。
打牌的、烤土豆的此刻都颤抖着手,闲聊的、吹牛打屁的此刻都哆嗦着嘴。
“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四个零........哦,天啦............”,托隆捂住额头晕了过去,斯宾塞立即将杯子里的咖啡倒在了他的头上,使得他一个激灵又惊醒。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唐杰坐在桌首,鄙视地哼了一声,“区区一万英镑的年经费就把你们吓倒了?”
“可副队,这可不是点丢给野狗的烂肉,这称得上是一次真正的提拔,一次真正的赏赐了!”,不少人附和弗农的说法。
“呵!那当然,阿尔伯特被我吓得连路都走不稳了,维多利亚我想也是,得亏是他们,换做是议会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们一定会叫嚷着他们有军队,警察只要在市井街头捡破烂、应付下流氓就好了,只要事情不像个陨石一样从天而降,他们就绝不会急着去处理!”
唐杰骂咧了两句拍了拍桌子,总而言之此刻的心情还算舒畅,“别看这数额庞大,要用的地方多着呢,同样的办法也不会生效第二次了,我们得省着点用,托隆,拿笔拿纸记下来。”
“警队进行扩编,成立三个小组,一组负责民事案件,包括偷窃、诈骗、斗殴等等,同时担任巡逻职务,二组负责刑事案件,包括谋杀、纵火、炸弹、**等等,三组负责后勤管理,包括警员招聘、案件分析归类、整理证物、记录档案等等............”
唐杰缓缓将他久藏于心底的计划道出,“以后皮勒警察队便更名为伦敦警察厅,与薪酬配应的职衔还得由我们一起完善,递交内政大臣、内阁同意后才能设立。”
“真是深思熟虑,副队。”,托隆抹了抹额头上的咖啡,激动地说道:“以后我们走在外面也能昂首提胸了!”
深思倒是深思,熟虑倒是未必,他给出的只是一个粗糙的框架,不过唐杰倒也不着急,一切跟着需求来,现在的需求大致上只有这些,哪里有缺漏规模可以进一步发展。
“这只是一个开始,我的诸位同僚。”,唐杰微笑着和这十五名最初的班底将手叠在一处,“在我们眼前的注定是一条荆棘之路。”
“当你没有力量时,谁都将你当成下水道里的老鼠,但当你拥有力量后,谁都会将你们重视起来,无数的目光将齐聚这里,无数的压力也将涌入这里。”
“我自然会扛起大旗顶在你们的面前,但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掉队、和以往以往紧跟其后,我送给你们的只有八个字,不畏强权,坚守信念!”
警员们都满面红光,注视着唐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但这其中一个人除外,他迅速地举起手,问道:“副队,我能问下这英镑怎么分配吗?”
“斯宾塞!!!!!!”
唐杰不用回头都知道是他,一个飞腿很熟练地伴随着他的惨叫声命中眼眶。
“工资暂时不会有提升,包括我的,现在远不是松懈的时候。”,唐杰严肃道:“我们需要腾出资金将苏格兰场翻修,以容纳更多的人手。”
让他惊讶和欣慰的是,警员们都赞同地点头,比之自己的待遇提高,他们更在乎苏格兰场的发展。
但唐杰也不会寒了他们的心,人毕竟不能只靠信念活着,还要靠面包,他笑道:“不过等你们拥有人手后干出成绩,加薪便必将到来,我保证!”
唐杰看着散会后托隆给诸人安排具体的工作,而警员们也比以往更加斗志昂扬,不由得露出了感慨般的笑容,也许只有老天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易。
明明警队的状况只是女王、或者是议会的一句话的事,但现实远比想象中要艰难险阻,如果按正规的程序走,谁也不知道,那该付出多长的时间,多大的代价!
“副队。”,普利斯警员走了过来,他窃窃私语地提醒道:“这几天我们总部的外面有人盯梢。”
“盯梢?”,唐杰立刻警觉起来,“什么人?是最近的案子牵连到什么大人物了吗?”
“我看不像。”,普利斯说道,“盯梢的都是些地痞流氓,我想大人物们不会用他们来干些便宜活,那样有悖声名,雇佣他们的,更有可能是些见不得光的家伙。”
“见不得光的家伙..........”,唐杰喃喃了几声,忽的一个人影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不由得哑然失笑,最近他一直埋首于案件,再加上身处警队总部,压根就没顾及过谢日卡的威胁,不知道谢日卡知道这一点后会是什么感受。
而且,谢日卡恐怕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了吧,如今的唐杰早已不是那个面对暴民都会惊慌失措的法官先生了,他冷哼一声,写下一封信,准备将其连同1205号牌一同寄给圣公会,他想要设个圈套一绝后患。
下午三点。
“埃德温娜·拉菲特,柯城人,1841年来到伦敦,先后在晨光剧院、里芬剧院停留过,因其出色的歌喉和靓丽的身姿被投资人伊洛蒂·利马相中,最后来到了女王陛下剧院,与罗丝·巴塔洛夫进行了激烈的竞争,而后者死因不明。”
唐杰的手指翻了翻纸页,陈述完后抬头,试图给她一点心理压力。
“你!你!.......你!”
但拉菲特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或者说是把他的话听进去,她穿着一身有着公主袖、高腰立领的蓝色礼裙,戴上了极其耀眼的耳环项链,就像是一只张开屏试图恐吓的孔雀,但也许刚进这警局大门时她还有些忐忑,但不是现在了.............
她瞪大眼睛从椅子上站起来,用白皙的手指指着唐杰,只“你!”、“你!”地叫着,却半天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们见过吗?女士?”,唐杰无语地捂住帽子,抬了抬鼻梁上的假眼镜,这些玩意一点用都没有,当然也许他也有点自欺欺人,“坐下吧,现在还是审讯。”
什么才叫做翻脸不认人?见拉菲特气得脸色涨红,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员颇带威势地上前一步,她也只得忍气吞声地坐下。
但她的一双眸子时刻紧盯着唐杰,仿佛想将他生吞活剥,也许这个男人没有玩弄我的身体,但玩弄了我的感情,她如此想到,不过恍惚着她又想到,好像自己本来就没有打算付出感情,那么他是无辜的?
不!怎么可能是无辜的?她狠狠地攥起了两只粉拳,“砰”地一声捶在了桌子上,她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当心每一个好看的男人!
唐杰吓得往椅子里缩了一缩,战术后仰,随即战术性地抬了抬眼镜,“开门见山地说吧,您和罗丝的死有关吗?”
“开门见山地说?还要怎么开门见山地说?您不是把我抱在怀里套到了一切消息吗?”,拉菲特嘲讽道,“还是说您如此健忘,要我提醒提醒您,也许您用的还是真名,汉斯先生?”
卢纳和勒尔交换了一下小眼神,惊为天人地看向副队,有种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说出口的感觉。
脸皮厚如唐杰,也禁不住老脸一红,“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好,那我来问一问您。”,她环顾了一圈道:“我向剧院的同僚们打听过了,和您同行的斯宾塞先生,也是这警队的一员吗?”
正将咖啡端到门口的斯宾塞笑容一僵,猫着身子开始原路返回。
唐杰有些慌张,他取下眼镜,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巾擦拭着空气,“啊?斯宾塞,那是谁?哦,哈哈,那是我偶然遇见的一位同行的、对戏剧有所欣赏的先生。”
“证据呢?”
“额,证据,啊,证据,证据,哈......”,唐杰复又戴上假眼镜,擦拭着头上的汗水,“但你也无法证明那位斯宾塞就是警局里的斯宾塞。”
“继续狡辩吧,汉斯先生。”,她在小包里翻找出了一张纸条,冷笑道:“就在铁门那我进来的时候,你们的斯宾塞先生还小跑着过来、说《皆大欢喜》中我的表演十分迷人呢!”
卢纳和勒尔姿势没有动,却悄悄踮起脚偷瞥了一眼纸条,上面无疑是斯宾塞的字迹,这家伙竟然用塞纸条的方式邀请拉菲特共进晚餐,简直是太逊了,没脸看,没眼看...........
门外传来了咖啡杯落地的声音,同时破碎的还有一个孩子纯真但不纯洁的梦想.....
“认罪吧,汉斯,还是说,监牢里才能使得你反省?”,拉菲特正义凛然、无不嘲讽地说道。
“我认,我认......不对,我认个鬼!”,唐杰恍然过来,恼羞成怒地站起来道:“我才是审问的人,我才是代表正义执法的人,你是被审者!拉菲特!”
拉菲特做出一副端详的姿势,轻哼一声,“我又没阻止你提问,汉斯.......警官!要不要我帮你把你需要提的问题写下来,免得你摸不着头脑?”
眼见着无法顺利继续,卢纳和勒尔立即将骂骂咧咧的唐杰架走,接替了他的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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