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笑声,我没觉得太意外。
从我知道江南雁和姓常的认识,再到江南雁选九门村比拼风水术的时候。
我就知道今晚绝对不会只有江南雁来此与我对赌。
所以在进村的时候我就留意着周围的变化。
刚刚在接近土楼时,我明显感觉到了两股气息。
我并未声张,就是想以此来麻痹对手。
谁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候,一下子冒出了七八个人。
当然,我担心的并不是来了多少人,而是梁宽有可能被四气入体,变成一个疯子。
因此我并没有管来人是谁,先冲到梁宽跟前。
此时的梁宽脑门筋暴起,两只眼珠也向外鼓出,整个面部异常狰狞。
不过他咬着牙,意识竟然还清醒。
这不得不让我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我心里清楚,只有当过兵的人才有这种钢铁般的意志。
我拽着梁宽往边上一闪,围过来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对我出手了。
应该是想阻止我们走出土楼的乱气范围。
我刚想上步将偷袭之人拿下。
梁宽猛然一挥手里的棍子,将一把砍刀挡开。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棍子朝前一点。
棍头正点在来人的咽喉上。
那家伙吭都没吭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趁这个工夫,我扶着走路都有些踉跄的梁宽,踏进杂草中。
一出了这个范围,四气的影响马上消失了。
梁宽以棍驻地,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往下直淌。
“啪啪啪”
对面传来了鼓掌声。
“我以为你带个小保安来送死,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这时我才看清,说话的人正是那个姓常的。
“姓常的,你是要掺和我跟江南雁的赌局了?”
“不不不,你们的赌局是你们的赌局,我找你是因为你打伤了胡少爷。”
姓常的说完,回头看了一眼。
“胡少爷,你在哪儿呢?不是说好了报仇吗?”
姓常的一问,我看到不远处杂草一动,头上包着纱布的胡闯站了起来。
看他那惨样,我差点乐出声来。
“常兄,报仇的事交给你了,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胡闯虽然这么说,但明显觉得他底气不足。
“胡闯,你胆子不小,接连受伤还敢来找我麻烦?”
我一说,吓得胡闯一缩脖子,急忙往姓常的身后躲了躲。
“胡少,别听他胡咧咧,一会儿我让他跪下给你舔鞋。”
姓常的说着,一晃手中的手电。
周围七八个人同时向我和梁宽围了过来。
我伸手把铜钱剑拿了出来,口中默念驱气诀,悄悄地挤了点中指血涂上。
“宽哥,咱俩换换,你用这个。”
梁宽看着铜钱剑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把手里的木棍递给了我。
“一会儿不要硬拼,我把他们引到土楼下。”
换完以后我小声对梁宽说道。
“可是……”
梁宽后面的话还没说,几个人已经到了。
我一拽梁宽,再次冲向土楼。
那七八个人似乎并不惧害土楼的四气,跟着就冲了过来。
我本想利用四气的侵扰,兵不血刃地解决这些小喽啰。
然而等他们从杂草中出来,我一看他们脚上的鞋,恍然大悟。
这些人脚上都穿着黄色带云纹的布鞋。
我猛然想到,刚才江南雁和杜心脚上穿的也是这种鞋。
当时我并未在意,以为是跟身上的道袍是配套的。
现在一见打手们穿着同款鞋,我才明白过来。
这种鞋在玄门风水界也算有点名头。
名叫:笈云履。
笈云履用竹做底,刻有特殊的铭文。
用天麻织布做帮,可以敝开从地面升起凶煞和阴煞之气。
这种鞋是玄门中赶山一派独创的。
“赶山一步整十五,一朝现世如猛虎。不认帝王唯天命,只闻人间有疾苦。”
看着围上来的打手,我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念了四句诗。
“住手。”
四句诗念完,姓常的一声令下。
七八个打手顿时停在原地。
“在下赶山一脉的常威,兄弟难道是同门?”
我用的这招叫打草惊蛇。
这些人穿的鞋我认出来了,但毕竟都是听瞎大爷说的,并没有亲眼见过。
所以才以赶山一脉四句诗来探一探对方的身份。
赶山一脉在古时候也算凶名赫赫。
只是被玄门正宗所不容。
因为赶山一脉号称可改变龙脉走势,所以找他们的都是要造反的人。
翻看历史,几次重要的造反事件里面都有赶山一脉的影子。
“我以为赶山一脉早都绝迹了呢?原来还有余孽,你们还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呸,你毛都没长齐还敢议论我赶山一脉,这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手段。”
常威听出了我取笑之意,马上反唇相讥。
“本来给胡少舔舔鞋就能解决的事情,就因为你刚才的一句话,把命留下吧!”
常威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一晃手电。
刚才停在原地的打手,挥舞着砍刀再次冲了过来。
“宽哥,不用留手。”
我提醒完梁宽,一把刀已经冲我劈了下来。
我侧身一闪,脚踏七星冲入人群中。
棍扫如流星,一个回合,已经有三人被我打倒在地。
我回头一看,梁宽那边也躺下了两个人。
看着梁宽挥舞铜钱剑的样子,明显是使着不太顺手。
我又一脚将其中一个踹翻,眼前已经无人。
“常威,你如果就带这点儿人来,恐怕留不下我。”
常威听了并不着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时梁宽也将剩下的打手解决掉,来到我身边。
“这几个人不过是开胃菜,后面才是你们的死期。”
常威说着,用手电照在我脸上。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更多的人出现。
“小子,都要死了,还不道个蔓吗?”
“我叫欧也,你叫我欧爷就行。”
“你这名字得改一下,改叫欧喔吧!”
听他这句话,我愣是没反应过来。
后来我才知道,欧喔是英文结束、完了的意思。
“你们赶山一脉不赶山改吹牛了?”
我说完冲着常威走了过去。
我这一走,常威没什么变化,可他身后的胡闯扭头就跑。
结果没跑几步,“啊”的一声,整个人消失在杂草中。
常威咬着牙崩出了两字:“废物!”
他又挥了一下手,从杂草中出来两个人过去找胡闯。
我一看出来的两个人,竟然是昨天被我打晕的两个人。
常威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项家?
我一下子明白了钟艳一家对我态度。
很明显,钟艳一家早已经和胡家勾结在一起了。
至于目的,肯定是等着项昆死了夺家产。
如此看来,江南雁和常威的认识并非偶然。
没准这也是胡家设局中的一部分。
而我的出现算是一个意外。
我脑袋想着事儿,所以脚步有些放缓。
“欧也,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是吗?你来说说我怎么死?”
“你用手按一下左侧第三根肋下,有没有隐隐作痛?”
“少跟我玩烟炮鬼吹灯,想拖延时间吗?”
我说着用手拍了拍腋下。
本来我不相信他的话,可一拍之下。
觉得左肋确实有些胀痛,同时呼吸变得有点困难。
我微微一皱眉,想着那里出了纰漏。
常威也不简单,这些细节马上被他捕捉到了。
“昨天晚上没杀了你,但你自己往刀上撞这就没办法了,等死吧!”
常威说着冲我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你欧爷,而我是老天爷。”
我在脑海中把从昨天进项家到现在的事回忆一遍。
有个细节在脑海中闪过,我心里暗暗叫苦。
“这不是倒霉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