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楼也并非无门,只不过把门堵起来了。
每建一层就堵一道门,最后九门提督用自己的头压住了地下的冲天怨气。
江南雁这老小子想用此地来坑我。
没门。
我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想明白一切之后,我和宽哥汇合。
“怎么样?有眉目了吗?”宽哥看我回来,焦急地问道。
“好戏开始了,跟我来。”
说完我一挥手,带着宽哥钻进杂草内。
我先到了胡闯摔断腿的地方。
因为有两个打手救胡闯踩倒了一片杂草,所以找起来很容易。
“宽哥,你看这是什么?”
梁宽凑过来用手电照了照。
“就是一个坑吧!”
“不对,这是一口井。”
水接地气,阴宅不望水,后世必遭累。
“只不过这口井被堵住了,你看看那边。”
我说着指了指东北方向的一栋老宅子。
梁宽刚要拿手电照,我一把将手电按下来。
“江南雁他们就躲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的?”梁宽此时更像是好奇的小学生。
“坎水克离火,坎位被堵,离位当立。现在九门村最安全的就是那里了。”
梁宽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你还敢跟我进土楼吗?”我问梁宽。
梁宽犹豫了一下道:“如果疯不了,我就跟你进。”
“咱们疯不了,有人要疯了。”
我把梁宽的手电拿过来,拽了几棵杂草固定一下。
“跟着我,进土楼之后再开手电。”
梁宽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他身子紧绷着。
“别紧张,没事儿的。”
“要是在战场上,千军万马我也不会皱一下眉,这里不一样。”
梁宽说的话我信,毕竟隔行如隔山,相信过了今晚,梁宽会对风水有个新的认识。
我弯下腰领着梁宽再次钻入杂草中。
时间不长,我们转到了土楼的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山包处。
东北为艮,艮为山。
西南坤为死门,而艮为生门。
“宽哥,一起找一下,这里应该有个洞。”
说完我们俩就开始清理周围的杂草。
时间不长,宽哥冲我小声喊道:“兄弟,这有块石头怪怪的。”
我过去一看,石头差不多有磨盘大小,呈四十五度斜角躺在山脚下。
如果不注意,可能会当成一块普通的石头。
我一摸就发现石头表面棱角被刻意打磨过。
显然是人为的。
“应该就是这儿,搬开。”
我拿着梁宽带来的木棍当撬杠。
我们俩人费了半天劲将石头挪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宽哥,跟紧我。”
说完我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向斜下方爬了大概七八米,洞里空间一点点变大,可以弯腰而行。
我辨了一下方位,正是前往土楼的方向。
又走了三十多米,空间再次变大,尽头处有两扇石门半敞着。
“宽哥,打开手电,看清我的步伐。”
我的话音刚落,梁宽的手电光就亮了。
回头一看,他脑门子上全是汗。
“别紧张。”
说完我踏出洛书九步。
“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在中央。”
为了让梁宽看得清楚,我不得不放缓脚步。
梁宽手电照出我高大的影子,好像在跳一种诡异的舞蹈。
最后一步踏出,我的人已经到了门里。
“啊!你快看。”
梁宽用手电一照,发现角落里有三具骷髅。
“没事,意料之中。”
其实一进来我就已经看到了,不过按我推算应该有四具才对。
结果看了一圈,只有三具。
我想起刚刚半开着的石门。
“难道跑了一个?”
我心里想着,并没有跟梁宽说。
“走,到上层去看看。”
土楼九层对应九宫八门。
除了最上一层无门外,其它八层应该都有门。
果然在西北角我找到了通往上层的楼梯。
楼梯积了厚厚一层尘土,但中间位置上有浅浅的脚印。
看样子这两年应该有人来过。
莫非是当年逃走一人,后来又回来了?
我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下层这三具尸体,应该是当年参与布局的风水师。
清朝的九门提督,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
就算当年逃跑的人年轻,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心里想着,已经来到了地下一层。
梁宽拿手电晃了一圈,屋子里空空荡荡,只在正中间位置扣了一口墨绿色的大锅。
“立葬,青铜压顶,真是为了发达不择手段啊!”
我说着朝青铜锅走过去。
“宽哥,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吓着了。”
说完我弯下腰双手扳住锅沿用力一掀。
青铜锅翻开,一颗骷髅头骨出现在地面上。
立葬、青铜压顶已经是我想到最恶毒的墓葬发丘的手段了。
可我一看这颗头骨,心里又是一缩。
没想到人性可以恶到这种程度。
因为头骨上还插了三根木楔子。
分别从左右耳和天灵盖钉入。
三根木楔子百年不腐。
“怎么会有一颗人头?”
“这可不是一颗人头那么简单,而是一个立葬的人。”
“立葬?站着埋的吗?”梁宽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
“不但要立着,还要活的。”
梁宽沉默了,我知道这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认知了。
“你看这人头骨上的三根木楔子,这是锁魂钉,死后封魂不入轮回,将活气封在体内,最大限度发迹后代。”
“你是说后代为发达,用这种方法埋了父母?”
我点了点接着解释道:“这种封魂方法名叫鲁班锁魂术,出自鲁班书,不信你看。”
说完我从梁宽手里接过九孔铜钱剑。
“二气归元,坤地天乾,阴阳轮转,道法自然……”
口诀念完,我用剑尖挑住头顶的木楔子。
“起”
随着我手腕用力,听见“嘎巴”一声响。
头盖骨裂成三半,我将木楔子挑出来。
三个木楔子融为一体,呈“丁”字形,挂在剑尖上。
“这不是三个,是一个?这怎么能钉到脑袋里?”
梁宽看着木楔子,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
“这不是一体的,你看。”
说着我把剑尖往前一递,三根木楔子是用极细的榫卯连接在一起的。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换个角度去理解,也就是说,在将木楔钉入活人脑袋时,要求精确度极高。
这才能保证三个榫卯合为一体,同时还不能让人死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种手法比现在的开颅手术要精确很多。
这已经不是单单风水术了,而是一种近乎失传的巫术。
听我讲完后梁宽再次沉默。
“宽哥,你没发现铜钱剑离手,你竟然没事吗?”
梁宽如梦方醒,“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此局已解,绝脉遇生,阴煞尽散,还差最后一步,我给你变个戏法。”
说完一抖铜钱剑,木楔子在榫卯处断开。
接着我们头顶上发现一连串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