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诗瑶的尖叫声吓了我一跳。
我急忙转头睁开眼睛看向她。
此时的项诗瑶两只手并拢捂着自己的嘴。
眼睛瞪得像铜铃般,死死地盯着墙上。
“怎么了?”我略带关切地问她。
“小小小先生,你看,墙上的画。”
经项诗瑶磕磕巴巴地提醒,我赶紧回身看墙上的陶罐少女图。
原本皮肤白皙的少女,现在皮肤呈烧焦色。
头发已经全部脱落,精致的脸变成了一个骷髅。
屋里弥漫着一股火烧肉皮的味道。
“诗瑶你没事儿吧?我……”陈桥推开门冲了进来。
话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显然也看到了墙上这幅图的变化。
“不用大惊小怪的,飞蛾扑火应煞局怎么能没有火?”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尽量表现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其实我心里也思绪翻滚。
这幅画会发生变化,本在我的意料之中。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把少女给烧了。
“小先生,怎么会这样?这可是我爸爸最喜欢的画,如果他醒了。”
项诗瑶后面的话没说,不过意思很明显。
就是怎么跟他爸爸交代。
“画重要还是命重要,我想你爸爸知道怎么选择。”
我扭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三根蜡烛,火苗无风自动,比刚才旺了不少。
等我到莲花瓷瓮前一看,水底的三条鱼开始缓缓游动。
只不过好像很费力,游起来不快,也不太自然。
“诗瑶,我晚上有事儿要出去一趟,有几句话跟你交代一下,你记清楚了。”
项诗瑶从震惊中缓过来,点了点头去找纸笔。
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她这个习惯我特别喜欢。
明日辰时三条鲤鱼会燥动不安从水中往出跳,第一只跳出来的鱼,如果是黑色的,将它放回水中。
如果红色的,将其头朝下放到画中的陶罐内。
巳时你爸爸会第一次醒来,什么也不要问,给他准备一碗小米粥,加三勺红糖。
午时阳气最盛,你爸爸会再次醒过来。
这次醒来可以聊天,甚至下床走动。
走动可以,但不能出这间屋子。
当然,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在你爸第二次醒来时应该能赶回来。
但凡事有个万一,如果我没回来,你一定要问清墙上这幅画的来历。
几年几月几日?谁人所送?
另外,这个屋最多就你和陈叔进来,其它人一律不准入内。
空调冷风为阴不可再开,电灯光为阴火,也不可再开。
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我转身要走。
刚才一直静静听着的陈桥,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
“你不能走?”
我看着陈桥的眼睛,没有说话。
这次对视与以往不同,不过十几秒钟。
陈桥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定,一点点变得有些游移。
“让开。”我冷冷地说道。
陈桥好像极不情愿,但又身不由己地把身子侧了过去。
“小先生,你还会回来吗?”
项诗瑶有些失落地问我。
“放心,我只是处理点私事,我还要回来工作的。”
“我等你。”
她这话说的,颇有点傻老婆等野汉子的味道。
我没再回头直奔楼梯。
陈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小先生,我的那两个兄弟怎么办?”
陈桥突然改口,像项诗瑶一样称我为小先生。
看来在他心中,我已经摆脱了骗子的身份。
不知道是刚才屋里的一切触动了他,还是他又一个兄弟丧命,改变了他的看法。
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搞定陈桥这只拦路虎,对我后面开展工作还是很有利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天黑前我还没回来,让你的俩兄弟撤出项家,如果我回来了,他们就死不了。”
这次说完,我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出了项家。
可我刚出了项家的院子,发现刘梅站在大门外。
“小师叔,这么晚是要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道:“去赴江南雁的赌约。”
“那你可得小心点,江南雁和胡家是一伙的。”
“放心好了,是螺子是马怎么也得牵出来溜溜。”
刘梅眼神中闪着担忧之色。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温暖。
“小师叔,我没什么能帮你的,这个给你。”
说着一伸手,把一个白色的包袱递了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包袱不沉,上手有点软软的。
“小师叔,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
说完后直接进了院子,回身还把院门给关上了。
我站在院门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刘梅给我的是什么?
难道是给我的锦囊妙计吗?
我懒得想那么多,拎着包袱直接出了小区。
保安室里只有一个陌生的保安,并没有看到梁宽。
晚上九点十分,我走出大门往路两边看了看,发现在路对面停了三辆出租车。
九门村四十里山路,我总不能步行过去。
我早就盘算好了,打个车也就半小时的事儿。
可等我一问司机,才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
因为司机一听我要去九门村,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
就算加钱人家也不去,这一下可把我难住了。
最后我心一狠,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步行了。
这时恰巧有一辆摩托车从路上经过,我一下子想到了梁宽。
于是又回到保安室,让保安呼叫了梁宽。
时间不长梁宽从小区里回来了。
“欧先生,您找我有事儿?”
“宽哥,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可是打不到车,你能送我一下吗?”
梁宽二话没说,把车钥匙递给了我。
“我还得值班,您自己去吧!”
接过钥匙发愁了,因为我根本不会开摩托。
“宽哥,你值班忙不忙?”
“现在没多少住户了,一般倒没什么事儿。”
“那你能送我一趟吗?我不会骑摩托。”
尽管感觉很丢人,但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梁宽是真仗义,听我说完哈哈一笑。
“当然没问题了,服务业主义不容辞。”
说完跟屋里的保安交代了一番。
然后推过来摩托,顺带着把一个头盔递给我。
“欧先生,您要去哪儿?”
“九门村。”
梁宽一听,直接摇了摇头,态度十分坚决地说道。
“如果要去九门村,我不能送你。
“把我送到村口,你回来就行。”
“不行,我要对业主负责。”
说完伸手找我要头盔。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我想起来,梁宽值夜班,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找他战友失踪的真相。
“宽哥,如果我能帮你找到战友,你送我一趟行吗?”
梁宽听后面带怒容。
“欧先生,这事可不能开玩笑。”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说到做到。”
“我不信。”
梁宽是个直性子,所以说话也比较直。
“你战友确实在这里,不过人已经死了。”
我这句话说完,似乎撞到梁宽的肺管子。
他向前一步,抓住我的脖领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动,看着他微微一笑。
“因为我是一个风水师,可通阴阳,断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