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厅我让项诗瑶带我去他爸爸的房间看看。
想治病,就得对症下药。
走到二楼时,我谎称去房间取点东西,让项诗瑶先到三楼跟陈叔沟通一下。
其实我一点行李也没有,这不过是我的托词罢了。
我想看看被打昏的两个人还在不在?
最重要的是我如果在场,项诗瑶和陈叔谈崩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回到房间推开门一看,床上空空如也。
两个人已经不知去向,床上的被子也重新叠过,一点褶痕都没有。
我掀起枕头一看,放在下面的那把匕首竟然还在。
但我发现并不是我放的位置。
显然有人动过,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把匕首拿走?
我拿起匕首一看,在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少管闲事!”
可笑,人都被我收拾了,还留下这种话有什么意义?
我把纸条团了一下,顺手扔进垃圾桶,然后出门上三楼。
项诗瑶正在楼梯口等我。
陈叔领着三个保镖站在大厅中,对我怒目而视。
不过除了陈叔以外,三个保镖面色晦暗。
这是典型的煞气过重。
“小先生,咱们进去吧!”项诗瑶说着去开门。
我刚要走,突然感觉有点不对,这分明少了一个人。
我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心头一震。
昨天晚上四个保镖拦住我,我看过他们的样子。
现在少了一个人,而少的那个人就是我拉窗帘看到的那张七窍流血的脸。
“陈叔,你们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陈叔本来看我眼中就带着火,被我一问,更是气得直咬牙。
“别忘了昨天我跟你说过的话。”
说完转过身,向阳台走去。
看陈叔的态度更间接证明了我猜得没错。
我心中纳闷,这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怎么会莫名死了一个呢?
一边想着,一边跟项诗瑶进了屋。
屋子不小,但东西并不多。
床、床头柜、衣柜和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些药,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台仪器。
嘀嘀地响着,我看上面跳动的数字,是测血压的。
我看了看,血压正常。
床上躺着一个清瘦的老人。
说老人,看年龄不过六十岁左右。
整个人仿佛被罩在一层黑灰色的雾气中。
脸上已经完全脱相了,死气沉沉的。
“我爸发病差不多半年了,大医院都去过了,可什么也检查不出来。”
很明显是煞气入体,夺取他体内的生机。
大医院无非是靠仪器检查,能查出来才怪。
“你家不止这一套房子吧?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住?”
“我爸清醒的时候说过,这是胡家使的手段,他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不能换地害更多的人。”
我听着,走过去扒开她爸的眼皮看了一下。
眼珠浑浊,已经没神了。
“我还托关系从京都请来了国医圣手,扎了几天针人也显好了,可这几天突然又不行了。”
我耳朵听着项诗瑶的介绍,心思已经放到屋里的东西上。
整幢别墅这个屋煞气最重,除了针对她爸爸的命理布局以外,应该还有引煞的东西才对。
“我能打开衣柜看看吗?”
“当然可以,不过衣柜没什么东西,我爸以前并不住这里,是病了以后才住过来的。”
项诗瑶走过去把衣柜打开。
里面就叠了两摞衣服,挂了几件外套。
“这不可能啊!”我在心里想着。
伸出左手,中指回弯,掌心向上托在胸前。
然后闭目,在屋内缓缓走动,感觉屋里的气流变化。
这是瞎大爷教我的独门定位寻气法诀。
此法可以取代罗盘。
罗盘中间是指南针,容易受到磁石和铁器的影响。
而我用的定位寻气诀,完全靠天人感应。
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小拇指有气息牵引。
指向床头的位置。
我到床头一看,就是一个实木的床头,并无异样。
难道我感觉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瞎大爷说蒙住我眼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让我学定位寻气诀。
我曾偷偷试过很多遍,从未失手过。
这时我无意中一抬头,看到墙上挂了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少女,怀里抱着一个陶罐。
我急忙凑上前去,结果发现这幅画并不是画出来的。
好像是用什么东西拼接粘合而成。
我刚要伸手去摸,项诗瑶原本奇怪地看着我,突然开口制止我。
“小先生,那是我爸最喜欢的画,除了他别人不能碰。”
“问题很可能出在这幅画上,我可以不碰,但有可能解决不了问题。”
项诗瑶犹豫了一下,“好,听你的。”
我的手先是碰了碰陶罐,陶罐麻麻沙沙的,仿佛真陶罐一般。
出于好奇,我又碰了碰少女的胳膊。
轻轻一碰,我把手缩了回来。
因为手感和碰到真皮肤一样。
这不禁让我脸一红,我脑子里竟然想着某个凸起地方的手感。
“小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有,问题出在这幅画上,你安排人给我准备点东西。”
我要三根红烛,一个莲花瓷瓮,两红一黑三条鲤鱼。
还有一件东西最特别,我要三钱飞蛾身上的鳞粉。
项诗瑶记下后,马上安排人去准备。
我从屋里出来,发现除了陈叔之外,项诗瑶二嫂带着江南雁师徒也在三楼大厅。
“陈叔,这个土老冒能进去,为什么不能让江大师进去看看?”
二嫂说的话有些咄咄逼人,但语气却很好。
“钟艳,你是项家的儿媳妇,和诗瑶不一样。”陈叔不咸不淡地回道。
钟艳瞪了我一眼,“江大师,咱们走。”说完转身下楼。
江南雁看了看我道:“小子,赌局我想好了,咱们下去聊聊。”
“乐意奉陪!”说完之后,我吩咐项诗瑶把东西找齐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从二楼经过时,刘婶正站在门口。
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楼大厅里除了钟艳父母,又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我认识。
正是昨天应了血光之灾的胡闯。
胡闯肩头裹着纱布,一条胳膊吊在胸前,正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
在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
然后他一下子从沙发跳起来,躲到另一个人身后。
指着我结结巴巴地道:“常常常兄,果然让你算准了,就是他。”
被称为常兄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胡少爷,不用紧张,不过一条臭虫罢了。”
说着从沙发站起来,冲着江南雁一拱手。
“江师兄,没想到您到洛原了。”
“常师弟,好久不见。”江南雁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心中暗笑,钟艳和她父母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号称请江南雁过来解决项家的事儿。
看这情况,分明是引狼入室。
两个人聊了几句,姓常的一指我。
“江师兄,这个人惹到胡少爷,我想收拾一下你没意见吧?”
江南雁满脸堆笑道:“常师弟,这不巧了吗?我也正想收拾一下他。”
说完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
而钟艳和她父母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