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苏重云,回来就做了一个和她一样的噩梦。
做了一次之后,后来几个晚上都安然无事。
前天我在医院见到苏重云,回来后又做了噩梦。
昨天晚上我睡得也不错。
是不是说我只要一见苏重云,她的噩梦就会转移到我身上?
“小先生,您还在听吗?”
“我在听,苏哥在家吗?”
“他还没回来,找他有事吗?”
“我是想如果苏哥在家,我过去一趟。”
“没事,你来吧!”
映柔说完直接把地址告诉了我。
我有些为难,苏北渊没在家,家里只有两个女人。
虽然现在不算太晚,但我过去好像不太合适。
可映柔把地址都说了,我要是不去反而显得我有点矫情。
等挂断电话我有点后悔了。
如果真像我想得那样,苏重云见到我之后噩梦就会转移到我身上。
那不一定非得在家里见啊!
后来我一想,刚好去看看她们家的风水,心里也就释然了。
“看来今天注定又早睡不了了。”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穿戴整齐,最后把破碗和铜钱剑带在身上。
不一定能用得到,但带上点东西像那么回事。
要不然我两手空空去了,人家看着心里也没底。
准备妥当之后,我出门打了个车直奔苏重云家。
她们家所在的位置跟项家别墅刚好是个对角。
打车花了我六十多块钱。
这里虽然不是别墅区,但整体环境不错,楼间距很大,白天采光应该没问题。
等我敲响苏重云家门,映柔穿戴整齐地将门打开。
“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得麻烦您。”
“没事儿。”
我正说着,就听苏重云在屋里喊。
“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不是,你欧叔叔来了。”
欧叔叔?我这个欧叔叔会不会把大侄女气着啊?
我正想着呢!其中一个卧室门被猛地拉开。
“小骗子,你怎么还跟到家里来了?”
苏重云拄着拐,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重云,你怎么说话呢?是我请小先生过来的。”
“妈,你一个大学教授,竟公然宣扬封建迷信。”
“你给我滚回屋去,出了趟国不是你了?这是咱们的传统文化。”
苏重云白了我一眼,气得把门一摔回了屋。
映柔冲我歉意一笑。
“小先生别见怪,重云这孩子出国六七年,刚回来,对风水这些东西还不理解。”
我表示没关系,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不过苏重云给我的印象远不如第一面那么好。
看模样像是一朵静谧的莲花,谁知道含蓄的外表下,内核竟然是小辣椒。
这种话当然不能跟映柔说。
我心里想着,开始看她们家的格局。
客厅与餐厅相连,南北通透。
两间阳面卧室一间阴面卧室。
苏重云关着门我不能进去看,征得映柔同意后,我看了主卧和阴面的书房。
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简单而整洁。
一看就是多年形成的好习惯,而不是临时抱佛脚,为了迎接我而现收拾的。
甚至连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厕所都很正常。
“嫂子,玉马放到白龙寺了吗?”
“放了,第二天一早我就亲自把玉马放到了经房。”
“你家里的风水没任何问题,看来噩梦的事还是跟玉马有关系。”
“那怎么办?真要等四十九天吗?”
“实在不行,我明天去一趟白龙寺,看一看玉马有没有变化。”
我刚说到这里,苏重云又打开了屋门。
“不劳你费心了,我发了江湖救急令,过两天我师兄和师姐就到了。”
“重云,你再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就别回家。”
“妈,你不懂,国外的通灵术很厉害的。”
“胡闹!没准你的噩梦就跟你鼓捣那些玩意儿有关系。”
苏重云不服气地说道:“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就你们能找人看风水,就不能让我请帮手?”
映柔刚要发火,我急忙拦下来。
“嫂子,我觉得重云说得有理,集百家之长总是没错的。”
“小先生,她们就是闹着玩,你别当真。”
其实我心里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知道现在胡家有个詹星,可这个人是不是詹姆斯还不确定。
能叫个外国名字,说不定跟国外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对重云所说的通灵术很感兴趣。
“嫂子,今天就先这样吧!如果我算得不错,今天晚上重云能睡个好觉。”
“真的吗?重云快谢谢叔叔。”
“切!我信他就真见鬼了。”
苏重云说完冲我皱了一下鼻子转身回屋。
因为她拄着拐所以走起来比较慢。
我急忙从后面跟上来,趁着她关门之前往屋里看了一眼。
虽然有盲区,但我至少看到了屋里的百分之六十以上。
苏重云的屋子不像主卧那么干净利索。
主要是因为她的床尾摆了一个画板,还有一个小桌上放着各种颜料。
另外地上还扔了几张半成品的画,床上散落着纸。
我就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屋内有煞气。
我刚刚也留意了一下她的面相,发现最近也没有灾祸。
映柔将我送到楼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看信封的厚度就知道,里面最少一万块钱。
不过被我婉言谢绝了。
最后约定好明天等我电话,一起去一趟白龙寺。
坐上出租车我就想,苏重云也画画,会不会和在邙山碰到的那个独眼有关系?
不过独眼一年前就出现了,而苏重云刚从国外回来。
他们有交集的概率实在有点低。
回到项家,我有点不敢睡觉了。
如果我所料没错,今天晚上我必做噩梦。
噩梦没什么?可偏偏是那匹马,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不但如此,那匹马的出现,还会根据你睡觉的时间而调整。
昨天我是天亮才睡的,结果那匹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白天。
时间又到了子夜,想着明天还有一大堆事,我只能硬着头皮躺在床上。
不知道是怕做噩梦的缘故还是我心事太多。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我也不知道几点了,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刚睡着我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我心里烦躁的不行。
结果问了两声没有人搭音。
我从床上下来过去拉开门。
门刚一打开,赤兔马驮着一个人头就闯了进来。
接着我听见楼道里传来喊杀之声。
我马上意识到,我这是在做梦。
虽然我已经意识到了,但这次我怎么也没法从梦中醒来。
赤兔马太真实,我都能闻到马身上的汗味。
马向我走来,我不停地往后退。
客房本来就不算大,没两步我就退到了床边。
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
这时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门口。
赤兔马打了一个响鼻儿,前腿悬空看样子要腾空而走。
我能感觉到马鼻子喷出的唾液,星星点点落在我脸上。
最重要的是赤兔马这个形态我是见过的。
和那块血玉赤兔以及第一次做噩梦腾空时一模一样。
随着赤兔马腾空而起,马背上的人头掉了下来。
我躺在床上,无处可躲,甚至是没办法去躲,只能伸手接住。
和上次如出一辙,原本闭目的人头,猛地把眼睁开。
我急忙将人头扔起来,可我依旧没醒。
看着人头从高空再次落下。
我不敢伸手去接,人头直接掉在我肚子上。
我感觉肚子一沉,然后身上好像着了火一般。
我一用力,将眼睛睁开。
正在庆幸还好是个梦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躺上床上。
而是像刚才梦里一样,小腿搭在床下,仅大腿、屁股和上半身躺在床上。
我抹了一把脸,好像是汗,但更像是赤兔最后打响鼻儿喷出来的唾液。
肚子也火辣辣地疼。
我伸手往肚子上一摸,有一个东西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