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徐衡之手，将其拖走。他不肯走，拍晕丢马车上拉走。
马车行驶到半路，徐衡揉眼醒了。
他扫视了一下马车，哀叹道：“子蕴，你这是何必呢？”
“横木兄，虽说我没什么能耐，但你流落在外风餐露宿，我于心不忍。总之，咱们相识即是缘分，以后我吃饭你也吃饭，我喝汤你也喝汤。”
“不不不，子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说值得就值得。”
在大晏王朝，徐衡应该算是比我还弱势的一个人，作为一个有道德有文化有素质的好公民，帮助弱小是应尽义务。
徐衡脸色更加暗淡，“子蕴，我真的不能回京。”
“那你在京郊转悠，跟回京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京郊离皇城远，可进京后就是天子脚下，我不能回去，回去会受惩罚的。”
什么回去受惩罚！我就不信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加害徐衡！
我实在是不想听他打退堂鼓，当头一掌又把他拍晕了。
未时末，马车停在虾状元外，我先下了马车。
虾状元大门紧闭，门槛上有一坨狗屎！这是什么情况？虾状元倒闭了？煜爷、燕楚师傅和钱百万全都弃店潜逃？
当初，煜爷嚣张的从我手里夺走了虾状元，结果这才几个月便不管了？
好歹是我爹姚旭的心血，怎么能这么践踏？我心忿忿不已，大力拍门。
“有人没？”
“有没有人？”
我把门拍得砰砰作响，里面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隔壁铺子走来一个店小二，“哎，别拍了，没人。这铺子关门过端午节，到现在还没开呢。”
端午节就关门了？
那岂不是我落水那次被煜爷搭救，虾状元就已经歇业了？虽说我也不曾听说虾状元正经开业，但好歹门是开着的，现在彻底关门了，煜爷撂挑子不干了？煜爷这个王八蛋！
“多谢你告诉我实情，能不能借个铁锤给我？”
店小二摇头，“没有那东西。”
连铁锤都借不到，看来我只能施展铁头功撞开门。
我后退几步，双拳紧握，发力！
“子蕴，别撞门！”
我不满地扭头问：“横木兄，你为何制止我？你一定是担心我一个人撞门头痛，要给我帮忙对不对？”
“非也非也，子蕴，你撞门无济于事，徒伤身体。”
“可我要是不撞开门，怎么能在虾状元等着煜爷来算账？”
徐衡回道：“子蕴，今日初八，煜爷昨日开始收租，今儿个兴许还在府上盘算账目。不如我领你去那里看看，如果他不在，你再回来撞门也不迟。”
徐衡提醒得太对了！
我曾随煜爷去收租过，那天是初七。今儿个初八，他可能还在那里。
“横木兄，请带路。”
我和徐衡再次坐上雇的马车，马车帘子掀开着，他随时指挥车夫下个路口直行或左拐右拐。
“横木兄，你说煜爷到底是什么人？”
“是豫王手下的人。”
这一点我早已知道，“横木兄，我想问的是煜爷到底喜欢敛财、美色还是权势？”
“看不出来。”
“这也看不出来？”
徐衡轻叹道：“他极其抠门，但总是权贵之家的座上宾，也没见如何挥霍钱财。”
“横木兄，你说错了。他最好打扮，每天衣裳不重样，定是把钱全花在买布缝衣上。”
“不，他从来不去买布。”
煜爷从不买布？那定是有专人给他缝衣？
“这要不要拐弯？”
“往左拐。”
“差点走过了。”
车夫小声埋怨，我也不好再找徐衡问煜爷的事。
马车最终停在一后门，我付了车费，徐衡拉着门环，门环碰到木门，发出嗒嗒嗒地敲门声。
真是一种斯文的敲门方式。
“谁啊？”
门里传出中年女人不耐烦的问话声。
徐衡报出自己的姓名。
妇人隔门吼道：“不认识，别敲了！”
“我们是来找煜爷的。”我没敲门，直接说明来意。
“你又是谁？”
妇人耳朵还挺好使，能分辨出两种声音来。
我报出姚子蕴三个字。
“你俩都不住在这里，休想进来。”
“我们是不住在这里，可我们认识煜爷，我们有事要找煜爷。”
“煜爷不见客，你们赶紧回去。”
在虾状元被挡门外，在府外又吃了闭门羹，煜爷说好欢迎我回京，就是先送我两碗闭门羹吃？
“煜爷不见客，子蕴，那咱们走吧？”
“走？不行！没见着煜爷，没问出个究竟来，我绝不走。”
“那妇人不肯开门放我们进去，咱们再怎么敲门反倒无理。”
“她不开门咱们也能进去。”
徐衡一脸木然。
我低声说：“爬墙。”
徐衡很不同意，“不，那不行，爬墙不合规矩。”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跳进去找到煜爷问完了话就来。”
我双脚跳起，一双手触到了院墙并紧紧抓住，院子内有个妇人在择菜。
院墙虽不甚高，但我双脚没有着力点，爬的很吃力。忽然，一双脚被人抓住，往上一推，我双手抱墙，双腿骑在了院墙上。
我爬的这处地方也是好，有一颗桂花树，我只要安稳落地不闹出什么动静，由各种树木作掩护，潜入到前院是没有半点问题的。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自己的身高威力。
刚挪出桂花树的掩护，就被妇人抓个正行。
“抓贼啊！抓贼啊！”
大白天会有贼出没？贼来后院偷什么？
“我不是贼！”
妇人看我比她高太多，连连后退。
“子蕴，你被抓住了？”
那不是很明显吗？
我索性打开后门，将徐衡给放了进来。
妇人手持一根擀面杖，摆出大鹏展翅的招式，似是要教训我们一顿。
拜妇人吵嚷所赐，惊动了一群读书人。其中，有徐衡的老相识。
“横木兄！”
“横木兄，几个月不见，你怎变成这副模样？”
徐衡尴尬地应付着曾经同窗的寒暄。
妇人指着徐衡问：“你们认识他？”
部分读书人一致点头。
妇人又指着我问：“那他呢？”
所有人摇头，唯有徐衡点头。
怎么都不认识我？当初我来过一回，煜爷还钦点我拿花名册呢！这些读书人，记性这么不好，怎么记得住四书五经圣人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