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殿试高中榜来了？
大家不约而同扭头，顺着某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五人匆匆而来，打头阵的一人身穿飞鱼服手捧皇榜，健步如飞，后面四位疾步快行。
苍天呐，皇榜来了！徐衡是否榜上有名，三四分钟后就见分晓。
我双手攥拳，身上冒着细汗，紧张到不知所措。
宋大轻声安慰：“姚教主，高不高中全凭老天的意思，你紧张也没用。”
巨额赌注压在身上，我想徐衡一洗前耻，狠狠打王升和六斤那伙人的脸才好。
燕楚师傅也淡然安慰我：“子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需紧张。”
虽然他们都让我不要紧张，可徐衡是我最好的兄弟，毫不夸张地说这比我看高考成绩还紧张！因为高考后可以对答案估分，对高考分数有个大概知道。而殿试录取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个未知数。一旦上榜，便是一举成名天下闻！落榜的话，又会有许多人来落井下石。
此时，我真希望有一双能透视的眼睛，看清榜上有名之人徐衡是否在其列。
紧张等待。
张贴皇榜的地方已有侍卫刷好了浆糊，为首的内侍命令四人各扯一个角，将皇榜准确张贴在贡院放榜处。
从有人喊一声来了到张贴皇榜的时候，所有人安静如鸡，咬唇、捏拳或默念上天保佑，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张皇榜上。
等皇榜贴完，无形的结界瞬间被击碎，大家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齐挤向皇榜前。
有人仰天大笑：“哈哈，我中了！第二甲第六名！”
有人满脸愁容：“没考上。”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因太过拥挤，护榜五人组抽出佩刀，勒令大家不得再往前，好好看榜。
我和伙计们一齐伸长脖子像天鹅一样往前探去，我习惯性从下往上看，三甲赐进士出身有几十上百号人，没有徐衡的名字！
二甲赐进士出身，二十余人，也没有徐衡的名字！
最后只剩下一甲三名！
一甲第一名的位置写着状元：徐衡！
我的好兄弟徐衡当状元了？
是不是我眼花了？
我使劲揉眼睛，徐衡的名字赫然跟在状元后！
我拽着宋大和燕楚师傅的衣袖，高兴地蹦起来，泪花乱飙，“宋大哥，师傅，横木兄是状元！他是状元！”
“徐衡高中了！”宋大拉着我一起跳。
厨娘和切菜大侠也加入蹦跳的行列，我们四人手拉手转圈，全都笑眯了眼。
燕楚师傅淡定许多，只说：“横木合当有此运势！”
高兴过头的我，还是捕捉到这句话。三天前我跟王升打赌后，想求他算一卦赌局谁赢谁输，他直接拒绝了。现在想来，他早就算过我不会输，才举手同意我答应那不公平的赌局！
徐衡高中状元，压在我身上的债务没了，我瞬间感到轻松无比。以后，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简直太爽了。
“姚教主，咱们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带回去！”
厨娘说：“等咱们赶到的时候，我敢说早有宫里人去报喜，徐公子该换上皇上御赐的深色蓝罗袍，头戴进士巾和簪花，进宫谢恩去了。”
当朝状元进宫谢恩，理应有这么一茬。我顺着往下说：“大姐的意思是咱们继续等下去，直到横木兄谢完恩出宫，再一道回去。”
“姚公子，你是高兴傻了吧？既然徐公子高中状元，咱们得做两件事。一是准备一桌好菜等他回来庆祝，二是托人去把上次打赌的那帮二流子全叫来，让他们给状元郎磕头道歉啊！”
厨娘说话犀利，可句句在理。我确实是有点得意忘形，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我掏出三锭银子，指着厨娘和切菜大侠，对宋大说：“宋大哥，麻烦你们三人一起去买菜，反正各种好酒好菜都买来，这点银子要是不够，你们赊账也好，垫付也罢，待回店后我再给你们。”
“姚教主，那你去干啥？”
“宋大哥，我和师傅一起去把王升和六斤那群狗崽子给唬出来，让他们登门致歉。”
话不多说，我们五人并分两路，各自行动。
王升家我去过两三次，已是熟门熟路，可他家前门后门关得严严实实，燕楚师傅用轻功带我飞进后院找人，我大吵大闹也没把王升激出来，只有曾搭救过我的哑娘在。
若非哑娘相助，我的小命早就没了。念在当初的救命之恩，我提出救她出去。
哑娘不同意，死活赖着不肯走。
我和燕楚师傅合计着，宋大嫂快要生孩子了还惦记着店里的生意，宋氏夫妻处处为店里着想，我不如把哑娘救走弄回去照顾宋大嫂生孩子、坐月子还能帮忙带孩子。
于是，我用火钳在后院的土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乌龟，龟壳上写有王升两个大字。接着，我俩大摇大摆打开后院门，把哑娘给哄回虾状元了。
没把王升、六斤和那伙大汉五花大绑弄到虾状元门前认错，而是弄了一个穿黑衣低眉顺目的女人来，伙计们都很失望。
哑娘抓住大门框，不肯往里走。
孟寡妇问：“姚公子，她是？”
“宋大嫂，哑娘是个可怜人，原在王升府上干些做菜、洗衣的杂活。曾有一次她救过我的命，我就把她给弄回来了。我想你不是快生了，哑娘什么都会干，照顾你和孩子肯定没问题。”
孟寡妇听了，挺着大肚子走到门边，说：“哑娘，你别怕，我们大家都是好人。”
孟寡妇伸出手，“进来呀。”
哑娘犹豫了好久，最后才拉着孟寡妇的手入内。
这时，门外不远处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隐约听到有人喊什么让开别冲撞了新科状元的话。
新科状元可不就是徐衡？
在大家翘首以盼中，徐衡出现了。他坐在一顶宽敞豪华的红色轿子上，除了轿夫外，左右两边各有一排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简直是风光无限！
徐衡下轿时，帅呆了！
他穿着神色蓝罗袍，头戴乌纱帽，簪有特赐蓝花，乌纱帽的翅翼飘着两根黑带子，身姿笔挺，一改往日有点畏缩的样子，简直就是翻身当男主角了！
“子蕴，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