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回来,我的伙计们干活更有劲了。而我看虾状元生意红火,伙计们又一条心,煜爷把我捧在手心里。不论感情还是事业都非常好,日子过得甜如蜜。
进入腊月,生意更加好了。我寻思着要不要推出年夜饭套餐,被他们一致否决。理由是京城人不差钱,但年夜饭必须在家里和一家人一起吃,放鞭炮守岁,驱赶年兽。
现代大饭店,从半年前就开始提供预约年夜饭服务,要是客人约的时间晚了,还没位置呢!怎么到了大晏王朝这里就水土不服行不通?
此路不通,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为了让虾状元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为了让伙计们安心过年,我整日绞尽脑汁想从京城有钱的大老爷们口袋里搞点钱。
腊月初三这天结束晚市后,徐衡洗完碗,便坐在我身边烤火。
“子蕴,自打团建回来,你每天都想各种主意好让店里生意好起来,瞧瞧这些天你掉发,睡眠不好,还上火了。是不是煜爷要求你把虾状元的生意搞好,你心口压着一块大石才会这样?”
为了挣钱,我着急上火,脱发严重,睡眠不足,每天跟掉了魂一样,终于被徐衡发现了。“横木兄,你误会了,不关煜爷的事。是我自己想把虾状元的生意做起来。说句难听的,你们这些人跟着我,虽然有吃有穿,但是这都开业两个月,还没给你们发月钱。你们从来都不催我,可我自己心里着急呀。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我曾许诺给你们发红封。要是不发月钱,不发红封,那我这个东家当的也太失败了!我不想亏待你们,也想证明自己有经商头脑,宁愿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吸引食客,留住食客,也不愿意被人看扁,当作可怜虫。”
徐衡把手搭在我肩上,“子蕴,你想什么呢?我们这些人并不是为了那一点月钱而留在虾状元的,都是因为我们喜欢你,愿意跟着你干才留下来。挣不到那么多钱也没所谓,发不出月钱和红封也没关系,只要咱们大家伙都平安健康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这话听着太暖心了,就像冬日里喝下一壶温酒,由口及腹,无一处不畅快。但温酒也是酒,酒入愁肠愁更愁。我轻叹道:“横木兄,就是因为你们要求的太少了,我更加于心有愧,你们太懂得体谅我了,我才更要对得起这份善意和宽容啊。”
徐衡拿火钳往炭火盆里加了一块炭,可能是烧了炭头,浓烟呛人,他用火钳夹走那块炭头,再重新往里加了一块好炭,遇火燃烧的炭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
“子蕴,我们虾状元的生意确实很好,为什么没挣到什么钱?”
徐衡问到了点子上,近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宋大掀帘,孟寡妇扶着腰走出来,“我知道问题在哪。”
接着宋大也一同出来了。
我和徐衡齐声问:“问题在哪呢?宋大嫂。”
“问题在于灶屋里花的银两太多了!咱们店里的食材都是最好最新鲜的,用的调料如酱油、醋、菜籽油等,都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里做出来的好东西,价钱也比小作坊里做出来的贵一些。别看单拎出来某一样东西老字号和小作坊价钱差别不是很大,可咱们开店每天用的油盐酱醋这些东西消耗很厉害,时间一长,开支就很大了。我和相公前些日子去附近一些饭馆看过,他们的生意不如我们,挣的钱却很多。秘诀就在于食材和调料上。他们宁愿买不太新鲜的菜,用小作坊做的调料,哪怕每一道菜的价钱偏低一些,仍然赚得比我们多。”
我听出孟寡妇的意思了——要想挣钱,就得把食材和调料降低档次。面对这样的赚钱秘诀,我宁愿选择保本。“宋大哥送大嫂,你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吃过不少外面的东西,应该知道好的食材做出来的东西,跟差的食材做出来的东西是完全不一样的。咱们虾状元招牌菜全是虾,新鲜的虾味道鲜美,煮熟后会自然卷曲呈耳朵状。正因为咱们的虾是好虾,食客吃了一次还会再来。如果像其他店一样偷工减料,试图欺骗食客们的胃,最终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杀活鱼和死鱼做成同一道菜,口感差别是非常大的,别以为大家吃不出来。”
宋大说:“姚教主说的没错。食材的好坏,是欺骗不了客户的。拿做鱼来说,活鱼现杀清蒸、煮汤或者红烧都是非常好吃的。如果鱼不新鲜的话,不可能清蒸和煮汤,只能红烧或干煸,用浓油赤酱来调味。可是,死鱼做菜鱼眼睛是很木很呆滞的,鱼肉和鱼刺会分散,鱼肉容易碎掉,口感非常差。作为掌勺的人,我跟姚教主看法一致。挣钱是小,不能坏了虾状元的招牌。虾状元一定要拿真材实料来招待客人,哪怕暂时是做赔本买卖,也得继续做下去。”
能得到宋大的支持,我是很开心的。“宋大哥,咱们虾状元用真材实料待客,赔本倒是没有,只是没挣着什么钱罢了。”
“多少人做生意赔本了,咱们虾状元能保证没赔本就已经很好了。有这样的开端,接下来虾状元一定会赚大钱的。”
“宋大哥,借你吉言,要是赚大钱了,大红封头一个包给你。”
我和宋大达成一致看法,顺利击掌。
孟寡妇说:“得了,你俩就别相互吹捧了。我经常看账本,对店里赚不赚钱很清楚。虽说没有亏本,也没赚到钱。日子一长,不赚不赔不就是赔钱了?”
“娘子,咱们姚教主已经很用心了,不挣钱也不能怪他。”
“相公,我不是怪姚公子,而是一起想解决办法啊。既然不能把食材和调料降低标准,那就重新把早市开起来,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又搞早市?我绝对不同意!一是早中晚都营业太累了,二是入冬以后天寒地冻,早上三四点起来剁虾馅,包虾饺,实在是太辛苦了。我没能让他们过上什么好日子,也不能再让他们更辛苦了呀。
“不搞早市,又不在食材和调料上动手脚,照这么下去想让虾状元赚钱真是难于上青天。”
快要为人母的孟寡妇看待问题比较现实,提醒着我不要太理想化。
突然,慧善塞给我一包东西,还挺沉的。“慧善,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