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刚好。”
谢迁倒是不偏不倚,说了一句刚好。
但是宜光却觉得他是在谦虚。
毕竟边塞的酒这么烈,他应该算是那种千杯不醉的人吧。
崔云溪闻言,柳叶眉轻挑,也来了兴趣。
“好啊,都说酒品见人品,今日便用这酒先来试试你,去告知父亲,今日我先招待这小将军。”
她的语气也多了些豪爽。
今夜,她便要不醉不归。
谢迁和宜光对视一眼,心中觉得有些不妙。
她这姨母从小便出生在商贾之家,平日里这些酒桌上的事情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若是要让她喝的尽兴,只怕几个人应该都要晕倒了。
餐桌上摆着的基本上都是扬州特色,宜光看着这一坛坛摆放在地上的竹叶青,心中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担忧。
她看向谢迁,他却摇了摇头。
“谢小将军这次来扬州,应该不是有什么私事吧。”崔云溪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了,对付他们这些小年轻,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自然也看得出谢迁是什么心思。
“只不过是不打紧的事情罢了。”见宜光在,谢迁也并没有正面的回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特意为了宜光而来,那也会让宜光心中有压力。
“又加上刚好顺路,所以就想着护送殿下一程。”他再次解释。
听他这样说,宜光心中也大概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谢迁,神情复杂。
“姨母,子衿敬您一杯,这么多年未见,这是我这个晚辈应该做的。”宜光起身,主动给崔云溪敬了酒,她平日里最不擅饮酒,但是为了岔开话题,喝一些也是没什么的。
“你确定要喝?”谢迁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不可置信的问道。
上一次在摘星楼她喝完竹叶青之后是什么模样,他可记忆犹新。
“偶尔喝一点也是没什么的,上次只是一个意外。”宜光眨了眨眼,不好意思的说道。
崔云溪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唇边也多了一抹笑容。
到底她这年岁大的,成个外人了。
“好,今日 你就喝这一杯,剩下的,就由谢小将军替你饮了吧。”崔云溪抬首,将杯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宜光看着姨母的话越来越多,也知道这烈酒上头,让她也有些沉醉了。
“当年在这扬州城追我的人从城西排到了城东,就是我从未正眼看过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罢了……”
说来姨母已经四十出头,但却从未听闻她有过夫婿什么的。
宜光知道她没有提那也就是不想让众人问,所以自然也没有多嘴。
突然听到姨母说起自己这些过往,宜光还有些好奇的凑近,想要一探究竟。
只可惜四坛女儿红下肚,哪怕就是再能喝的崔云溪也直接瘫倒在了桌子上。
宜光刚想扶过她,可是她手下的人却直接先宜光一步,把崔云溪带了回去,看上去应该是对她喝多了酒已经习以为常了。
正厅当中就只剩下了宜光和谢迁。
看他还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宜光不由得惊叹。
“谢迁,从前我竟不知你这酒量这样好,看来之前在边塞的时候你应该都没少锻炼吧,我之前听章之洞说西北那边喝酒也是如此,所以他的酒量才如此好的……”
宜光的话还没有说完,谢迁却径直起身,刚准备站起来,却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要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宜光连忙跑到他的面前想要接住他,可是却不曾想谢迁一个踉跄,直接扑在了她的怀中。
她一时承受不住这么多的重量,直接被他扑到在了地上。
身上的酒气混合淡淡的沉香,一时间竟然有些意外的好闻。
宜光就这样被他压在身底下,抬眼时同他只有一拳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宜光的脸上,惹的她脸框绯红,她甚至还一度以为,自己是喝了酒的缘故。
她想要把谢迁推开,动作的时候才发现此刻的自己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身上的人犹如一座山,根本没办法推开。
“谢迁,你喝多了。”
宜光轻轻出声,脸红的像一只熟透了的大虾。
下一秒,身上的少年也没了力气,原本还抬起的头沉沉的跌落,那唇刚好覆盖在了她的上面,温热湿软,让宜光瞪大了眼眸。
虽然只是一瞬,可此刻宜光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谢迁推到了一旁。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沉沉的睡去,一动不动。
面对这突然起来的一吻,宜光的心中仿佛住着一头小鹿,胡乱碰撞,让她的心七上八下个不停。
刚好此时宋 江走了进来,宜光也意识到有些不妥,马上起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只有耳廓残留一抹残霞。
“公子他……”宋 江也是第一次看谢迁醉成这个样子,再看了一眼桌边摆放的酒坛也明白了一切。
“地上凉,你家公子身上还有旧伤,你先带他回去吧。”
宜光连忙说道,脑海里还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紧张的要命。
“好。”
宋 江看着谢迁不省人事的样子,也有些心疼。
自家公子千里迢迢陪着公主过来送东西办事也就算了,还要被旁的人灌酒,他这心中也有些于心不忍啊。
见谢迁被扶走,宜光的心终于跳动的不再那么激烈。
她拍了拍胸脯,刚好谷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见到宜光如此还不由得诧异:“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又喝酒了?!”
回忆起那日在摘星楼发生的事情,谷雨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这毕竟是在崔府,要是失了态被旁人看到,那可不太好。
“我没喝!”
宜光连忙矢口否认,看样子不太想说这件事情。
谷雨见她如此急着否认,也眼神飘忽,左看右看,最后没有说话。
“我们快回去休息吧,走了一夜的路,我也累了。”
翌日一早,这崔府倒是安静的很。
等到宜光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为何都没有人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