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同你一道的那个男子又是谁,我看他气度不凡,莫非是你的夫婿?”
崔云溪说话很直,直接了当的问道。
宜光是姐姐所生,定然优秀,所以找谢迁这样的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很是的搭配。
“不是夫婿,我年岁也没有多大,如何就成夫婿了,只不过是在京中的一个朋友罢了,他刚好来扬州还有事情要办,所以才同我一路前来。”
宜光红着脸又解释了一遍。
崔云溪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但其实也是看出了宜光的小心思。
“那你们娘俩先聊,我手头还有些账没有算完,晚膳的时候我再过来。”
崔湜到底是个男人,同她们两个在一处倒是会限制她们说话,还不如给她们点空间。
等到崔湜离开之后,崔云溪才端坐在了宜光的面前,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宜光盯着自己这个姨母,最后勾起粉唇,释怀一笑。
“你这小丫头,笑什么。”
她平日里不说话的样子还有些凶,虽然长相同母后相似,但是两个人的性格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宜光的想象之中,她觉得姨母是一个和母后一样温柔的人。
“我只是觉得,你同母后不同,若是母后能有你的性格,或许她在宫中也不会沦落至此。”
提到皇后的时候,空气当中的气氛瞬间沉寂了下来。
崔云溪的眼底流淌过浓浓的哀伤,若非是父亲亲口对她所言,她怎么都想不到姐姐在宫中过的会是那样的生活。
那可是澧朝的皇后,坐着金尊玉贵的凤位,却过的如此不开心。
“都怪你那父皇罢了,姐姐是那样好的一个人,可他偏偏……”
崔云溪双拳紧握,眼眸之中满是恨意。
“当年姐姐本可以同我一起来扬州,可他偏偏就在这么多人当中选了姐姐,当真是让人厌恶。”
说到当年之事,确实是景和帝主动选崔俞琬做了自己的皇后。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世,更是因为景和帝觉得她性子柔善,日后定然不会在后宫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他早在娶崔俞琬之前,就有了淑妃这个侧妃,所以自然是要选一个大度的主来当自己的皇后,这也才有了往后的事情。
宜光早就明白,父皇立母后为后,为的只是适合二字,再无其他。
“父皇本就是个自私的人。”
这也就是当着崔俞琬的面,她才能难得的吐露心扉。
“你实话告诉我,姐姐的死,是不是并非偶然。”
崔云溪看着宜光,一字一句的问道。
平日里姐姐也经常往扬州送信,可是信中她却从未说过自己生病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生了重病。
而且从小姐姐身体比她还要好,所以她不相信,在宫中这么多年,竟然会把她摧残至此。
那个淑妃之前还是个侧妃的时候,就经常作妖,如今看着姐姐成了皇后,她心中自然是嫉妒,又怎么会放过姐姐呢。
听着姨母这样说,宜光也知道是外祖父没有告诉姨母实情。
这件事情外祖父能瞒着,她作为女儿却没有办法隐瞒。
这是血海深仇,她如何不能说。
“母后的死不是偶然。”
宜光冷声说道。
她的眼神当中满是恨意,回想起淑妃和宜若的面容,她就觉得憎恨。
“果然,父亲想来应该是怕我冲动,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的实情告知于我。”
崔云溪拳头紧握,也知道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凶手是谁?”她额头上的青筋凸 起,情绪激动。
“姨母莫急,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办了,至于行凶之人,也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宜光只能先这么说,暂且稳住崔云溪。
现在崔氏的生意也并没有她想的那样顺风顺水,况且这件事情就算是崔云溪知道了那也无济于事,所以还不如稳住她,让她不要多想。
“况且现在来看,这种结果对于母后来说应该是一种解脱。她被困在了宫中这么久,脸上鲜少有笑容,可只有离开的时候,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这一点,宜光并不是说谎。
思来想去,却确实是如此。
最起码母后解脱了。
“你啊,长大了,起初我以为,你的性格会同你母后一般,但是现在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坚强的多。”
崔云溪可怜宜光,但是在可怜她的同时又带了些欣慰。
最起码她不像姐姐那样盲目的善良。
“殿下,是谢小将军回来了。”
谷雨前来通报。
谢小将军?
听着这几个字,崔云溪愣了一下。
能被叫做谢小将军的人,应该只有谢冲之子了吧。
她确实以为跟在宜光身边的是哪个世家子弟,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谢冲的儿子。
既如此,她倒是也放心了些。
“让他来正厅吧,刚好还没有给他介绍姨母呢。”宜光说道,眼里也多了些欣喜。
谢迁走进来的时候,崔云溪正上下打量着他。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外甥女如此优秀,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能入她的眼。
“给你买了桂花糕,不知道扬州城的比京城的味道如何。”
谢迁细心的把糕点放在了她的手中,耐心的说道。
片刻之后,宜光用眼神提醒他,谢迁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崔云溪。
竟是今日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紫衣女子。
“是东家?”
谢迁也有些惊奇,又见她们二人的关系有些亲密,一瞬间也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辈见过姨母。”
“你怎么知道?”宜光张嘴,还有些不解。
就连她之前都没有看出来崔云溪是自己的姨母,谢迁这厮倒是眼明。
“能够出现在崔府,又被称为东家的,放眼扬州城,应该也就只有姨母一人了。”
谢迁自然的回答。
也对,之前是她先入为主,所以也并没有多想。
如今谢迁这样一说,她倒是觉得谢迁分析的很是合理。
“不知道,你这小子酒量如何?”
崔云溪看着谢迁,莫名其妙竟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酒量,姨母怎么会突然问到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