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傅言深并未注意到,他低着头拉着她的手,笑着说:“我离开云城之后一直都有关注你。你十八岁成人那天和你的朋友去酒吧里庆祝,喝得大醉,我从顾俊泽手里把你带走,
那晚上你抱着我哭了一宿,也吐了我一身。你告诉我你喜欢顾俊泽,想要跟他结婚。说是真的,我很嫉妒,发了疯的嫉妒。
去年,你父亲找上门,告诉我说,我们之间有婚约,那时候我别提多高兴。结果你却对我说,你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结婚那天你出逃了,我本想放你走,但是我后悔了,又将你追了回来。”
料到这里,傅言深长出一口气,他看着时初,伸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
他低着时初的额头,轻声说:“时初,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说过要告诉我你的秘密,还有,那个安安是谁。”
“安安是你的儿子。”
傅言深一愣,竟看到时初慢慢睁开眼睛,她半眯着,声音沙哑得不行。
“时初,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傅言深激动不已,他捧着时初的脸,俯身亲吻着时初的额头。
弯腰时,冰冷的泪落在她眉心。时初是第一次看到傅言深落泪,她竭力扯出一个笑。
“你怎么哭了。”时初红着眼,想帮傅言深抹去眼泪,奈何一点力气都没有,手都抬不起来。
“我高兴。”傅言深顺手抹去眼泪,并未因为哭而变得难堪。
回归主题,傅言深问起刚才时初说的话。
“时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时初虚弱的重复了一遍说:“安安是我和你的儿子。”
傅言深有些迷惘,回想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时初并未怀孕,何来的孩子,难道时初背着他打掉了?
带着疑惑,他问道:“我们哪儿有孩子?”
时初:“之后再告诉你吧,我累了。”
她眯着眼,才醒一会儿,这时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傅言深越发疑惑,不等他多想,门外窗外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斯威特站在窗口,用手指了指手上的腕表,示意傅言深,时间到了,你该出来了。
没办法,傅言深只好忍着疑惑离开,临走时,他小声说:“等会儿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傅言深转身时,时初眼睛微张,她看着傅言深离开的背影,落下一滴泪。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有些事说了也没用,这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这一世安安根本就没有如约而至。
或许这就是命吧,有舍有得,能陪傅言深两年已经很好了,时初不敢再奢求什么天长地久。
她重新闭上眼,陷入沉睡中。
门外,斯威特看傅言深情绪低迷,有些不忍心。
“傅先生,时初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你想开些吧。”
傅言深冷冷的看他,深邃的眸子敷上一层寒冰。
“我说过,我不会让时初离开我,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
斯威特被傅言深突然迸发的戾气吓得一激灵,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他拍拍胸脯,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缓过来。
在王教授的办公室里,几个医生正襟危坐,他们无不沉着脸,一筹莫展的样子似的办公室的氛围非常低迷。
傅言深的不请自来让他们的压力倍增,个个提高了警惕。
“坐吧。”
王教授身心俱疲,他拍拍旁边的椅子上,示意他坐下说话。
“王叔,按照时初现在的状况,她最多能有多久?”
这答案其实王教授之前就说过了,不过现在的数据报告又有差别,他想了想说:“两天,最多两天,这还是往好了说的。要是期间又发病,那可能会直接在手术中去世。”
王教授说得很直白,也不怕傅言深受不了。
听了他的话,傅言深陷入沉默。办公室的气氛随着傅言深的沉默陷入一个诡异的静谧,他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傅言深再次开口:“王叔,能延长时初的生命吗。”
傅言深直接的说出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
王教授一懵:“你想让时初就这么吊着。”
他十分反对这样的做法,当即就道:“言深,王叔跟你说,这样是不可信的,你这样无疑是给时初增加了伤痛。她每一次发病就如同进入一次鬼门关,随着时间的增加,她的病痛会越来越严重,王叔不支持你这样做。
再者,时初的身体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王教授很严肃。
“五天,就五天。”
“你想干嘛?”
王教授一脸茫然,完全搞不懂傅言深要做什么,难不成五天后时初就能有救了?还是他答应了方尘远的要求,用傅家的一切来换时初的康复?
“王叔,这个你别管,你就回答我,能不能帮我让时初好好的活五天?”
王教授想了许久,结合之前做的实验,回答说:“四天,最多四天。不过言深,我得提醒你,这个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你得做好……”
“我知道,主要时初能活着。”
王教授无奈:“那好吧,待会儿我们会过去。”
在王教授说话的时候,傅言深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对傅言深来说却是很熟悉。
他敷衍的说了声:“好,谢谢。”
说完,他拿着手机转身离开办公室。
在走廊外,他接通了电话。
“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还伴随着螺旋桨发出的轰隆声音,很吵。
男人大声道:“傅总,人已经绑出来了,预计凌晨五点会落地机场,到时候我们是直接过来还是……”
“落地时会有人接应你们,到时候再听我的吩咐。”
“是,明白了。”
挂了电话,直升机的人喊了一声:“该走了。”
男人将手机踹进兜里,顶着飓风上了飞机,带上了耳机和护目镜。
飞机在腾飞大厦的顶楼起飞。
男人往后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人,他闭着眼,脸上有几道被打的痕迹,嘴角乌青,可见被折腾得不轻啊。
男人捏了捏下颚,到现在下巴还疼呢,他小声嘀咕说:“还真别说,看他瘦小一个还有几分力气,打起来仍是真的狠,果然虎父无犬子,我他妈差点没抗住被他给撂倒了。”
驾驶员笑了笑:“快别说了,到时候让乔助理跟傅总说说,让他们给你多加点医药费不就行了。”
“切,只要我们把人带过去,那给的钱还能少了?现在傅总正需要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