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声,周围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林菲刚开始还能坚持,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她手里有全部的证据,可越到最后,她就越心虚。
特别是对上傅言深那双肃杀的眸子,她忍不住哆嗦一下。
良久后,林菲终于忍不了了,她道:“傅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用怀疑我的话。”
说着,她将档案袋的东西拿出来,“这个东西只有这一份,你绝对找不到第二份,假如你不想知道,或者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看着不说话的人,她硬着头皮拿出包里的打火机。
“既然这样,那我就……”
傅言深并不怀疑她的话是假,这些日子已然知道林菲是什么样的人,她能一个人上门,那就说明这东西多半是真。再说,这文件有一份,那调查到的东西差不多都毁了。
“林菲,不用跟我玩儿这些小把戏。”傅言深不疾不徐的起身,迎面的压迫感让林菲不能喘息。
她紧紧捏着文件,心里有一丝雀跃,他信了。
林菲不敢放松,警惕的望着过来的人。
“你走吧。”
听到这句话,林菲松了口气。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傅总,那我就先走了,文件你慢慢看。”
林菲逃也似的离开,开门就对上乔桦的目光,她要走,乔桦却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
“让开。”
“你不能走。”乔桦俨然一副没得商量余地的样子,冷冰冰的。
不过话刚说完,里面就传来傅言深的声音:“让她走。”
乔桦一愣,手臂跟着被狠狠撞了一下:“听到了吗,好狗不挡道。”
“你……”
“我什么我,哼。”林菲轻蔑的瞥了他一眼,眼里都是得意。
乔桦没理她,虽不知道傅言深为什么会放她离开,还是听了他的话往后撤了一步让出一条道来。
林菲大摇大摆的离开腾飞,别提多得意。
会客室里,傅言深看着档案里的东西,脸越来越难看。乔桦进来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会客室里的压抑气氛让他大气都不敢出。
这份文件如傅南乔给时初看到的差不多,有关方家的事情已经被抹去,另外,她们将车祸的指使者变成了死去的陈芳月和在世的时父。
完全改变了事实,而当时那段时间时家的确被傅家打压着。
其原因嘛,是傅言深母亲知道时父出轨,她气不过才让傅言深的父亲出手给他一个教训。
由于傅言深没有让乔桦回避,乔桦也看到了林菲留下的所谓证据,里面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傅总,你……相信这是真的?”
傅言深没说话,在他的记忆里,父母去世是在接他放学的时候,怎么会是去游玩儿回来的路上。
他记忆混乱,在回想当时情景的时候,脑袋开始疼起来。他手撑着椅子,眉头紧皱。
看到傅言深难受的样子,乔桦担心的走进,“傅总,你没事吧。”
傅言深放空记忆,还是隐隐作痛,不过比刚才一阵一阵的疼要好得多。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缓过了一会儿才说:“调查这些文件的来源。”
这些东西很有可能造假,傅言深不会单纯到相信这些所谓的证据,他只相信自己调查到的东西。
“明白。”
乔桦拿着文件出去,不久后将源文件交给傅言深,他拿着复印件去找人调查事情的真伪。
傅言深虽然不怎么相信,但要说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他又回想小时候,那时候才刚有记忆的时候。
他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出事那段时间他还吵着让他们给自己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因为他觉得襁褓中的小时初特别可爱,他也想要个妹妹。以后教她读书写字,照顾她……
以前的记忆太过美好,傅言深一直不敢回想,这是他掩埋于心的痛。
傅言深坐在椅子上,余光触及到亮起的手机屏幕,是时初发来的一条短信:下午不用来接我,罗姨住院了,我要过去一趟。
他看到了,没有回复,没过一会儿手机就熄屏了。
傅言深捂着脸,十分钟后回了一个:“去几天?”
时初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达到机场了,罗姨的确生病了,在昨天晚上。
去找罗姨,一是看看她,二是想缓两天,思考一下怎么跟傅言深说有关他父母和自己父母的事情。
她盯着手机出神,慢悠悠的打上一行字,最后又挨个删除,打上:“三四天吧,看情况。”
傅言深觉得这样也好,能让他有个时间缓和缓和,他回了一个:“好。”
发了之后,时初再没回复过。
两个人各怀心事。
当天晚上过了十点,时初兜兜转转来到县城,把行李放在酒店就直接去了县里最大的医院。
她过去的时候罗姨才吃了药休息,时初没进去就站在门口,透过小玻璃窗口往里面看了眼。
“叔,罗姨没事儿吧,严重吗?”
罗叔叔低下头,还是跟以前看到的那样憨厚。
他挠挠头:“她这病是急出来的,加上年纪大了,心脏不是那么好。不过你不用担心,多休息,想开点就好。”
时初有愧,她知道,罗姨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她那通电话,不然不会突然晕倒。
罗叔叔的老婆看到时初担心的样子,笑笑说:“时小姐,你真不用担心,等明天姐姐看到你来了,一定高兴,到时候什么病都好了。”
时初讪笑,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时初姐,时间也不早了,你看罗姨都睡了,要不我们先……”回酒店?
雯雯话没说完,病房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小姐,是小姐来了吗?”
四目相对,时初转身推门进去。
罗姨用带着吊瓶的手撑着床沿,艰难的撑起身体,手上的血倒流回针管,看着就吓人。
时初赶忙过去扶她,雯雯则去叫医生,正巧护士路过,帮罗姨重新扎针才离开。
“雯雯,你先回酒店吧,我想跟罗姨说会儿话。”
雯雯站在那里,“我在外边等你吧,我们一起好一点,而且……我害怕。”
时初应了一声好。
罗姨给罗叔使了个眼色,他了然于心,拉着自己的老婆就出去了。
病房就剩下时初和罗姨两个人,罗姨看着时初眼泪就往下淌,止都止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罗姨情绪的感染,时初也忍不住泪意。她们聊了好大一宿。
时初出来的时候雯雯靠在长椅上打瞌睡,罗叔他们则在对面的椅子上,眼神迷离的盯着病房门口。
“小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