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别哭。”陈芳月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可就是使不上劲儿。她无力她将手搭在床边,“灵儿,帮妈妈把弟弟抱过来好不好。”
时灵吸吸鼻子,二话不说起身朝门口跑去,她跑得急,出门的时候没注意,脚绊着了一根线,她身体整个往前扑倒。
下巴和膝盖传来一声响,听着就觉得疼。
时初先去扶她,可时灵没给她机会,她爬起来继续往前,从时父怀里将孩子抱起就往病房走。
“妈,弟弟来了。”
时嘉诚睁着一双大眼睛,还笑咧咧的朝陈芳月伸手。此时的笑容对时灵来说异常的扎眼,她低声说:“笑什么,不准笑。”
时嘉诚被吓到,哇的一声就开始哭。
看到哭泣的人儿,陈芳月心里的悔意更加深刻。她轻轻摸了摸时嘉诚的脸,身体开始剧烈的抽出。
“妈,你不能扔下我和弟弟,不能。”
陈芳月说话的声音很陡,她示意时灵伏身下来,她要说话。
时灵刚刚弯腰就听到陈芳月断断续续的说:“床下,床下有……”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嘴角带笑,阴森森的就像地狱来的魔鬼一般,
陈芳月瞪大了眼睛,手指向门口。
时灵扭头一看,瞧见了门口的时初。
“时初,阿姨没事吧。”林菲从时初旁边过来。
时灵还没反应过来,放在床边的仪器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最后,那条象征生命的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陈芳月闭上了眼睛,手搭在床沿,微薄的呼吸也随之消失。
她死了。
“妈,妈。”
时灵哭得凄惨,整个病房就回荡着她的哭声,震耳欲聋。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时父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双经历沧桑的眼睛突然红了,那眼眶里附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太太。”
时初在心里叹息一声:“走吧。”
裕康跟在她身后,两人在路过时父的时候停了下来,时初说:“节哀。”
对此刻的时父来说,这句话无比的讽刺。
“时初……算了,你走吧。”
时父话说到一半就没说了,他被护士扶着起身,步履阑珊的朝抢救室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时初留下一句:“这件事跟我无关,无论你信不信。”
时父的身体停顿了一秒,随即继续往前。
时初收回视线,跟你裕康一起下了楼。回到车里,时初还没从刚才的阴郁中回过神来,最后还是裕康说了一句话,让她回过神来。
“太太,我觉得陈芳月的死有蹊跷。”
时初声音有点嘶哑,迎面吹来的风吹散了她身上的酒气,时初望着白皑皑的雪地,幽幽的问:“怎么说?”
“昨天我去看守所见过陈芳月,那时候她虽然有点憔悴,但身体还是很好的。而且我昨天去见她的时候,她眼神空洞,嘴里呐呐自语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时初问出口。
“她说‘锋芒毕露,他不会留你。’”裕康说到这句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因为要处理其他事情,他没有详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走了。
时初眉头微皱:“你为什么不早说?”
隐隐的,时初有种直觉,这件事不简单。她说这句话有大部分可能是所给她听得,假如真是说给她听得,那么这个‘他’是指谁?
还有陈芳月突然发病,现在又死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告诉时初,必有因。
“裕康,你待会儿去警局看问一下,陈芳月在发病之前做过什么,或者谁来找过她。实在不行就去查监控,我相信陈芳月的死有问题。”
“明白。”
就算时初不说,裕康待会儿也会去调查,因为他也觉得事情不对劲。
回到别墅,时初给傅言深打了电话,当时他在开会,接电话的是乔桦。
她就让乔桦给傅言深传了话,说的就是陈芳月去世的事情。
玻璃房里,时初呆坐着,眼睛看着手机就没眨眼。就在刚才,有媒体接到消息,已经把陈芳月的去世的消息发布出去。
很奇怪,他们一大半的媒体都说是陈芳月是自杀,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让这边引导的。
这不,事情才发生短短十多分钟,张晨就给她打来电话。
“喂。”
“你应该知道陈芳月去世的事情了吧。”
时初嗯了一声:“去世的时候我就在抢救室的门口。”
她语气平平,没有一丝波澜。
张晨一滞,两秒后说:“有关陈芳月去世的新闻对我们很不利,需要你来公司一趟,商量一下处理的事情。”
“好,我这就过来。”挂电话之前,时初又说:“你注意股市,要是有人抛售股票,都买下来,钱走我私人账户。”
张晨明白她的意思。
“行,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时初马不停蹄的往公司赶,处理陈芳月去世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一忙就是几个小时,期间就没停下来休息过。晚上九点,事情终于解决了。
她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空空的杯子,上面覅残留着一圈褐色的东西,那是咖啡渍。
起了打起精神,她连续喝了好几杯。
张晨敲门进来,“我订了饭,出来一起吃吧。”
“没胃口,你们吃吧。”
时初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心情,也不太想搭理人。
“你别想那么多,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带节奏,故意把事情往你头上引。”
时初看着张晨,他这两天也忙坏了,脸消瘦了一些。
“走吧,吃点东西,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张晨的手搭在桌上,又重复一遍。
时初不怎么饿,可盛情难却还是跟着去了,她吃了一些东西,跟张晨下了楼。
正要上车的时候,傅言深来了。
“看来能省一趟油钱了。”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过来的傅言深:“去吧,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就不送你了。”
“你也早点回去吧。”
张晨笑了笑:“我孤家寡人,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在公司做点有用的事情。”
他转过身摆手说:“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他往前走了,随即消失在拐角处。
傅言深走到时初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时初跟着傅言深朝车子的方向去,上车前她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等明天早上才到云城吗?”
“事情忙完就回来了。”傅言深帮她打开车门。“陈芳月的事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下午我接到电话,我说陈芳月出殡在三天后,问我要不要去。”
“他没有怀疑是你我对陈芳月下的手?”傅言深鲜少用自嘲的方式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