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知道方千雅是个胆子大的人,但是不知道她竟然这么主动,让一向沉着冷静的张晨失了分寸。
所以,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正看得入迷的时候,手不小心触碰到车钥匙,停在不远处的车子发出了响动。
墙角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发声的地方看,他们几乎同时看到了旁边的时初。
她尴尬的笑:“你们……”
张晨冷了脸,趁着方千雅出神的一刻轻松地推开了她。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撇眼看了一下错愕的时初,冷冷的朝她身边过去。
再看方千雅,她同样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衣服,抄着手望着负气离开的人。
小声嘀咕道:“害羞个什么劲儿。”
“……”
这话张晨没听到,时初倒是听得真真的,她抽抽嘴角,一脸的无语。
方千雅的目光随着张晨的消失而停在时初身上:“喂,戏好看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啊。”
时初挑眉:“我哪儿知道是你们。”
方千雅恢复之前的高傲,淡漠的说:“下次听到什么走远些,我好不容易找到个看得顺眼的,你要是把他给吓跑了,小心我转身去找傅言深。比起你们时家,我的家底也比你殷实得多。”
她洋洋洒洒的往张晨离开的方向走。
时初眉头舒展,突然想起傅言深对她说的话,她对着即将离开的背影说:“你来云城就是为了找张晨的?”
方千雅顿了一秒,留下一句:“别瞎猜,谁会为了一个男人来云城。要不是方书樊那个臭小子,这里我是不会来的。”
时初笑了,她知道方千雅在说假话,所以当她说完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来了句:“不是来看舅舅的吗。”
“……”
方千雅没说话,只剩下高跟鞋的哒哒声。
时初无奈的摇摇头,找到自己的车子就驶离了公司。晚上,她跟严总和杨总吃了个饭,兴许是时初心情好,裕康在旁边的缘故,她还喝了不少酒。
在这酒桌上,时初又得了两个合作商的单子,这酒没亏。
她醉醺醺的被裕康送到别墅,青嫂忙前忙后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她安顿好。
时初这一觉睡得比较久,醒来已经是下午一两点的事情了。在她睡觉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上午十一点左右,林菲想办法去牢里看了被压扣的陈芳月,她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后,救护车送她到附近的医院。
经过两个多小时,将近三个小时的抢救,陈芳月被下了最后的通告。
抢救室外,时灵红着眼眶,她着急的上前,一把抓住一声的手:“医生,我妈怎么样?”
医生叹息一声,脸色不太好看:“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你们进去看看她吧。”
时灵眼泪霎时间落下,她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手扶着旁边的椅子。
同样站在抢救室外面的时父脸色也不好看:“医生,麻烦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
“够了,你别在假惺惺的了。”时灵哭着打断时父的话:“你要真的想救我妈妈,就不会看着她被关起来。这两天你什么都没做,不就怕傅言深他们对时家下手吗。”
“灵儿……”
“别叫我的名字,你既然选择了时初,那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说着,她推开医生往抢救室跑去。
抢救室的医生站在一边,看到时灵过来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时灵望着毫无血色的陈芳月,她面色蜡黄,一双大眼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凹了进去。
原本丰满的脸瘦得不成样子,病床上的陈芳月毫无生气,嫣然就是濒临死亡的模样。
时灵何时见过这样的陈芳月啊,她跪在床边,手紧紧握着陈芳月的手,冰冷的手刺骨,她放在手心,试图将她焐热。
陈芳月很虚弱,她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憔悴的时灵,眼泪顺着眼角落入鬓角,消失在发间。
这两天她在忙着想办法将陈芳月救出来,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灵儿……”
陈芳月声音很小很小。
“妈,你一定会没事的,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我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陈芳月捏捏时灵的手,小声说:“你过来,妈有事要跟你说……”
这话还没说完,陈芳月就开始复习急促起来。
时灵发疯似的对在场的医生说:“你们愣着做什么,救人啊,马上救人啊。”
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小姐……”
“别跟我说治不了,你们这群庸医,庸医。”她发疯时的大叫,泪流不止:“都是时初他们吩咐你们不让救治的吧,是她对不对。”
病床上的陈芳月竭力抑制住蚀骨的疼痛,她撑着一口气,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拉住时灵的手。
时灵回过神来,伏身过去。
“妈,没事儿,他们要是不救你,我花钱请国外的专家张教授,他们一定能救你。”
十几分钟前,时初接到裕康的电话,陈芳月突发疾病被送到医院,很有可能就没了。
时初来不及洗漱,换上衣服就坐坐裕康的车子往医院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迫切的想去医院看她,或许是因为恨,或许是因为裕康那句,她可能就要没了。
十几分钟的路程比时初想象中的要慢得多,好在她最终还是赶上了。
她跑到抢救室的门口,脸颊微红,能清楚的听到她喘息的声音,时初慢慢缓了过来,用平平无其的口吻问着一脸沉重的时父。
“里面怎么样?”
时父望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时初还是能感觉到时父眼神里的怨恨。
她没理会时父的眼神,直接从他旁边过去,迈步走进了抢救室。
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癫狂的时灵,她鼻涕横流,身上透着哀伤。时初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里面的人。
说真的,时初看到这样的时灵,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她也曾撕心裂肺的哭泣,求着医生救她的母亲,可是……
“太太。”
时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裕康将带来的衣服盖在时初的肩膀上。
病床上,陈芳月知道自己撑不过去,她说:“灵儿,妈妈不能陪你了。”
她呼吸急促,没说一句都像要了她的命似的难受。
时灵留着眼泪说:“妈,你别丢下我,你要是走了,我就没有依靠了,你放心吗?”
陈芳月当然不放心,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活了这一朝,真正到临死的时候才发现。
其实她争的那些都没什么用,要是可以,她愿意用得到的一切去换和时灵和时嘉诚的平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