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芙蓉诧异的看向秦绵绵。
秦绵绵恶意的笑了。
“我今天在外面救了一个醉鬼,好像是姐姐的旧相识呢。”
空荡而安静的客房里,回荡着男人不太规律的鼾声。
黄连生皱起眉毛:“谁在客房。”
秦绵绵瞥了陆芙蓉一眼:“自然是……姐姐的老朋友。”
“妹妹看到他醉倒在外面,就把他带进来休息了,姐姐不会怪妹妹吧?”
陆芙蓉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我有什么旧相识,还需要你帮我照顾着。”
黄连生也皱起眉毛,他沉着脸叫来老顾:“怎么回事?”
老顾早就问过白司机具体的情况,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听到和看到的都说了。
黄连生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马如龙暗中查他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一直叮嘱阎寿盯着点,前几天阎寿还打电话说他找了个理由把这厮开除了,可现在他又出现在自己家附近,是想做什么?
这让黄连生不得不多想。
更要命的是,秦绵绵这个搅风搅雨的,竟然还把人给带了进来。
陆芙蓉沉下了脸,脑海里却反复想着应对的计划。
这时候,屋里的鼾声忽然停了,陆芙蓉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门被推开,醉眼朦胧的马如龙探出头,看了看陆芙蓉,又看了看冷着脸的黄连生和一脸幸灾乐祸的秦绵绵,再傻再冲动也猜出了是什么情况。
他抹了一把脸,问秦绵绵:“我怎么会在这里?”
秦绵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马如龙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不是说让你送我到附近的旅店么?这是哪里,是你家?你为什么把我带进你家?”
马如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紧张的系好了被解开的几枚扣子,又仿佛才认出黄连生一般鞠了个躬:“黄先生,打扰了,我不知道秦小姐也住在你家才请她帮忙的,不然打死我也不敢和她说话的。”
“你……”秦绵绵瞪了一眼马如龙,搂住了黄连生的胳膊:“连生,他胡说,分明是他鬼鬼祟祟的在咱家附近,我才……”
黄连生不动声色的推开她:“你和他以前见过?”
秦绵绵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连生最喜欢她的温柔小意,最讨厌的就是她张牙舞爪和舞到原配跟前。
如果让黄连生知道她去挑衅过陆芙蓉,那即使她怀着孩子,怕也没有好下场。
秦绵绵低下头,支支吾吾不敢说什么。
马如龙看了一眼陆芙蓉,笑着开口:“是见过一面,几个月以前了,偶然看到秦小姐和黄夫人在咖啡厅说话,觉得秦小姐挺有气势,就过去打了个招呼。”
“挺有气势”这词用的巧妙,黄连生果然皱起眉头正好要发作,马如龙赶紧又对着黄连生点了点头:“谢谢秦小姐收留,我酒醒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老顾,让小李送马记者回去。”黄连生冷淡的吩咐了一句,见老顾扶着马如龙下去,才冷着脸看向已经脸色惨白的秦绵绵:“说吧,怎么回事……”
秦绵绵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黄连生又看向陆芙蓉:“那你来说,是什么情况?”
陆芙蓉只觉得秦绵绵可笑又可怜,叹了口气:“刚刚也说了,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我只不过是在咖啡厅和秦小姐偶遇,觉得投缘说了几句话罢了。”
黄连生将信将疑,又问秦绵绵:“真的?”
秦绵绵却来了精神:“是呢,和夫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可能是我声音大了点,那个姓马的就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给夫人撑腰呢。这件事我和老爷说过呢。”
许是心虚,都不称呼黄连生的名字了,改叫了老爷。
黄连生盯着秦绵绵看了几眼,神色平静。
就在秦绵绵暗自得意,自以为得计的时候,黄连生忽然抬起手,给了秦绵绵一巴掌:“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搅风搅雨!”
“我……”秦绵绵捂着脸,一脸委屈的看着黄连生:“老爷,你为什么打我,我还怀着你儿子啊!”
黄连生本就因为看到盈盈和拍卖会上陆芙蓉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而心烦,而这份心烦在想到秦绵绵一再作妖后达到了顶峰。
而秦绵绵还仿佛没有眼色一般,伸手去拉黄连生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老爷,你吓到我们儿子了,你快哄哄他……”
黄连生直接就推开了秦绵绵,秦绵绵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黄连生看都不看她,而是问陆芙蓉:“你私下见过那小子,为什么不说?”
陆芙蓉早就不在乎黄连生的愤怒,淡淡一笑:“是遇到,一句话都没说,也需要和老爷汇报么?更何况,要是我说了,那老爷怪罪妹妹怎么办?可能就没这个孩子了呢。”
黄连生只觉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的跳,他忍不住掐住陆芙蓉的脖子,力道一点点收紧:“你翅膀硬了,敢这样同我说话?”
陆芙蓉的呼吸渐渐急促,脸开始涨的发红,可她并没有害怕,而是抬起头,平静的看着黄连生。
黄连生只觉得无趣,松开了陆芙蓉。
甩了甩手,走到门口拿起帽子和外套,径直走了出去。
屋里安静起来,只能听到秦绵绵压抑的哭声。
陆芙蓉深深吸了几口气,只觉脖子还有些酸痛,但呼吸基本已经平复过来,才看着头埋在沙发里,哭得忘我的秦绵绵,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他。”
“我了解他,我了解他,他爱我他最爱我了!他就是因为我带男人回来吃醋了,你根本不懂!”秦绵绵带着哽咽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从沙发里传来。
见她这副模样,陆芙蓉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叫了林妈过来,扶着她的胳膊上了楼。
秦绵绵继续在沙发上哭泣,从呜咽变为嚎啕,又变成了低低的抽泣,然后在抽泣中睡了过去。
老顾回来,没有看到秦绵绵,顺手关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了门厅的一盏浑黄的壁灯。
秦绵绵醒来,入目就是昏暗寂静的客厅。
她直起腰来,身子软软的几乎使不上力气,隐隐还能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疼。
腰一软,她又趴回了沙发上,伸手摸着黄连生常坐的位置,另一只手摸着被打过的脸,笑了:“他还肯打我,他最爱我了,肯定最爱我了。”
一滴泪从脸上滑落,濡湿了沙发的坐垫,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