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群雄毕至露獠牙
毕毛思2021-11-02 09:355,284

  “好你个于少游,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出谷去?”朱谦见其论及三年前自己在机关城的糗事,不由地涨红了脸,就要下逐客令,将其赶出谷去。

  朱光磊见其二人呛声,有愈演愈烈之势,生怕起了不必要的冲突,连忙喝止道:“够了!于右使是我们百花谷的贵客,谦儿你放尊重些。”

  “还是谷主通情达理,知道我是贵客。”于少游嘴上占了便宜,也没与朱谦计较的意思,连忙抱了抱拳结束了争论。

  谁知,朱光磊却是冷笑道:“三年前的事情,你我皆知非是我百花谷的流星火雨箭不敌。而是那半路杀出的宋吞酒拦住了你们,才教那皇帝死里逃生。要说,其中疏漏,还在你们天临教自己。此番,再要来争这利器,我看于右使还是得先掂量掂量你们,究竟配不配的上了。”

  “谷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你觉得我们天临教配不上用你们的流星火雨箭,却又发帖请我们到此做什么?”于少游有些纳闷,这朱光磊怎的与他儿子一般态度。

  朱光磊闻言,眼中寒芒闪烁,一股难以察觉的怒意这时缓缓升腾起来。话锋一转道:“敢问,昔日东临十二大派如今可都归于你们天临教统领,是这样么?”

  “是又如何?”

  “也就是说,那铁肘帮也在其中了?”

  “除畅春阁、长青山,还有玉盘堂外,都在我教中。只不过现都划作了营来统管,不再用那些旧称。却问这做什么?”于少游不解道。

  朱光磊见已确定铁肘帮已经归附天临教,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今日不见你带铁肘帮的人来?”

  “呵……谷主说话倒是深奥难解,于某倒是要请教,为何你一定要我带铁肘帮的人来你百花谷了。”虽于少游在应邀之际,确实依言带了铁肘帮帮主梁闻博前来。但此行至这馥郁厅,只想着先一步探探口风,遂没有让其跟随。但见这朱光磊非要见这梁闻博,于少游不禁疑云顿起,试要问个明白。

  谁知,朱光磊只是拂袖道:“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你且只用回去且告诉他,赶紧把梁武这厮的项上人头取来于我赔罪。若是敢说半个不字,非但这流星火雨箭没你们天临教的份,他日更将以此利器,血洗你旗下所有梁姓之人!”

  忽闻梁武之名,俯在屋顶上的狄秋心脏猛地一突,险些没有回过神来。暗道:梁老原名便是梁武,难不成这朱光磊说的便是同一人么?

  还见屋下,于少游也是脑子一阵阵地发懵,不解这二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竟开口就要他性命。

  但忖天临教对这流星火雨箭势在必得,这时却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朱光磊。遂极力安抚道:“谷主稍安勿躁,这区区铁肘营于我天临教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是一个梁武,便是他们帮中上下所有人,集体引颈谢罪,自也不在话下。谷主却万不能因这私人之恨,便迁怒于我们天临教呀。”

  “哼……你无须在这里装腔作势。”朱光磊冷笑道,“此间我便与你说个明白,如果你们天临教能将梁武的人头送来此处,这流星火雨箭便就是你们的!反之,你们天临教下,不管是铁肘帮也好,铁肘营也罢,便等着好下场吧!”

  一旁的朱谦闻言,不由地大惊失色,连忙出言制止道:“爹,此事万万不可啊!”

  “谦儿,你无须多言,爹自心中有数。”朱光磊笃定道,“只要能换得梁武的人头,解我心头之恨,这区区流星火雨箭又算得了什么?”

  眼见朱光磊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于少游心中只又惊又喜。不曾想今夜此番贸然前来,竟有如此大的收获。倘若真能以一条性命,便换来流星火雨箭,无疑是再划算不过的好买卖。

  于是,连忙承言道:“蒙谷主青睐,既是如此,那在下即刻就去与那铁肘营的梁闻博商量,绝对会给谷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罢,似生怕朱光磊会反悔一般,连忙告退辞出了馥郁厅。

  直到其走远了,朱谦这才又忍不住一叹,瘫在了椅中道:“爹,你何至于此呢?那些陈年往事,早也该忘了去,又如何能拿我们百花谷的将来做筹码?”

  “谦儿,你难道还瞧不破么?”朱光磊见朱谦如此说法,不由地大失所望,“那梁武若是真那么容易寻,铁肘帮他们自己早就已经找到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朱谦有些讶异道:“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梁武难以寻到,那爹为何……”

  “哼!你真以为区区一颗梁武的人头,便能偿还他所犯下的罪过么?要是这么想你就错了,大错特错了!”朱光磊不等朱谦话毕,只冷哼一声,浑身戾气不断高涨,恶狠狠地道,“我要的就是他交不出人来,好让我有借口借机取了他们铁肘帮上下所有姓梁之人的狗命!将他们个个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泄此愤恨!”

  朱谦从未见过父亲有过如此狠辣的一面,闻言不禁呆在了那里。就连狄秋也不禁寒毛倒竖,暗忖方才朱谦所言,分明他爹与梁武自之间的矛盾,已过经年许久。没想到时到如今,却还这般念念不忘。真不知是他心胸狭隘,还是这份仇恨当真有那不共戴天之深。

  狄秋怔怔想了半晌,只犹疑不定是否要去找那梁闻博问个明白。想着:倘若这梁武并非撞名,当真便是昔日的梁老,那自己还需保他家族之人平安才是。

  正当这样想着,却听外头脚步声复起,而此番竟是二人携至。不由得有些意外,这于少游来去端的如此迅速。

  可待狄秋透过瓦缝向下看去时,却发现进到这馥郁厅的却不是于少游,而是王盘山与文丹青二人。

  朱光磊见此,似也颇感意外。出言道:“想不到今夜倒是热闹,没想到二位竟也不约而至,倒是我这做主人的招待不周了。”

  复又冲朱谦指示道:“快,让下人看茶,莫要轻慢了贵客。”

  “谷主倒是不用客气。”王盘山规矩抱拳言道,“我二人不过是来打个招呼,毕竟入谷以后还未见过主人,却是有些失礼了。”

  朱光磊意味深长地咧了咧嘴,却是没有点破他的心思。只做了个入座的请势,道:“二位千里迢迢自南疆之地赴会,想来舟车劳顿,定是乏了。倒是不用如此在意礼节约束,特地来见我这一面。”

  “不敢不敢,既是来做客,岂能不先见主人呢?”王盘山只皮笑肉不笑地应付道,“再说,我二人也是记挂三日之后的事情,想着也该来问问谷主,这赴约前来的都有哪些人,也算提前有个准备。”

  朱光磊斜眼一瞧,暗道此人果然精明。但又复奇怪,他身旁的文丹青何以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

  遂出言试探道:“王先生倒是不用着急,至于有哪些人,三日之后见了面自然便得分晓,又何须急于这一时半刻呢?更何况,这位文大侠才是主客,他却都不急,王先生又何须代人而忧?”

  “谷主错怪,此番倒是我催他同我前来的。”文丹青闻言,操着一口浓浓的方言之声解释道。

  众人初闻其声,皆是有些意外。暗觉此人声音如此苍老低沉,端的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所发,遂不由自主朝他指间与脖颈处瞧去。

  却见,其肌肤光滑细腻,白皙清洁,倒是年轻人中常见。只掌中覆着寸寸老茧,无形中透露出其是一位勤习武学之辈。

  朱光磊瞧不出面具下文丹青的真实相貌,自也难得分辨其说话时的表情。但闻方才所言,却是将自己一番试探都堵了回来,却是不好不答。

  遂道:“文大侠既然如此关心,那在下自然没道理再隐瞒。这来赴会的,除了二位以外,还有来自天临教的于少游于右使,西域来的沈独邪沈大侠,与红丸国……”

  朱光磊一一列举,同时目光紧盯,试要从那面具中露出的眼中,瞧出些许异样。却不料,此间正说着,屋外一阵“飒飒”响动,竟是又有人来了。

  “谷主先生!今夜你偷偷款待南疆来的客人,也不知会我一声,邀我到此稍坐,却有厚此薄彼之尤了。”朱光磊话还未毕,只听馥郁厅外一尖声细气的嗓音猛地刺破进来。旋即,便瞧见一高一矮二人,阴沉着脸快步走入。

  俯在屋顶的狄秋一见这二人,不由地心中猛地一突,想不到竟是万窟山的沈独邪与吴情人也到了。

  却见,这沈独邪尤是如当年那般模样,无甚变化,尤其那丑陋的指甲,更是长了寸许。

  此间,也不顾朱光磊接话,便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径自言道:“我还当南疆之地山高路远,总该最后一个到。不料,反倒是教你们抢到了前头,当真是意外之外啊。”

  “呵呵……沈独邪,你这阴人原还没死,说话尤是那样刺耳。”文丹青盯着沈独邪,眼中放出异样的光彩,身上的气势转瞬便已发生了变化。

  沈独邪闻言,一丝薄怒闪过,尖着嗓子笑道:“文判官,我死未死,那生死簿上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又何须多问?难不成,这些年来你本事愈发不济,已教森阎老祖除了名,再不能做老本行了?”

  说话间,沈独邪手腕轻轻举动。趁其不注意,猛地将案几上的一角拍碎,朝文丹青激射而去。

  文丹青顿觉面前劲风袭至,真气浩然,手中也连忙运集内力翻掌而出,瞬时便就接下这招暗算。但又觉心有不甘,复加了三层力道,手中将那木块碾得粉碎,重撒了回去。

  随着气浪翻滚,木屑只化作一注之劲,速度较之沈独邪却是只快不慢。众人见状都不禁骇人,暗道此子如此狠辣,一言不合就要取人性命。

  却不曾想,沈独邪见文丹青忽出杀手,端的好整以暇,竟也蕴集真气,掌换爪出,向上一引。一道黑光闪过间,那股木屑登时方向转变,直冲上房顶。

  狄秋见此,暗道自己若是不避只怕行踪要漏,遂猛地起身要躲。却不料,这木屑只冲几尺,未只屋顶。转瞬之间,便都扑簌簌地飘落下去。

  “你这幻阴爪看来还未练到家。”文丹青见此,只是桀桀怪笑道。

  沈独邪闻言,也反唇相讥:“即便未练到家,对付你这八荒掌,也绰绰有余了。”

  “是么……那你且看这招!”文丹青受到挑衅,也不行多言,脚下一动便冲出座位,手中一引,云手按下,就往其面门上打去。

  沈独邪见他发难,不敢再若方才一般轻忽,幻阴爪跟着便出,别过出招,跃上盘头便是横拦。左手作势尤是不歇,拗、翻、戳、刺,“倏倏”连声,急变四招,皆冲文丹青腹门而去。

  文丹青知其厉害,不敢直撄其锋,手中八荒掌只合防守之势。云手按抚,连架沈独邪手腕,却是丝毫不让其手指触及身上半分。

  但随身形变动,沈独邪步伐一展,更添迅捷。双臂长出长打,猛起“猿臂挂枝”,往对方双肩招呼。只听得,空中“呲呲”数声,劲风袭处已迫在身前。

  文丹青忙中无错,守得严密非常,双手急忙翻转反托而上,阻了其进招去路。但尤守不忘攻,忽下盘一收,旋风扫腿,直攻沈独邪下三路。待其脚步回拢之际,又再急出一招“毒蛇出洞”直取沈独邪腋下要穴。

  攻守转换之际,沈独邪亦是狠性勃发,右手一抄,就要反攻其必救之处。却不曾想,文丹青这八荒掌,要不在手,却在腕处。一击未中,瞬间便已收招。只游动小臂,猛拿沈独邪右肩。

  两人多年未见,虽对彼此武功套路无比熟悉,但偶一对招,却是不及回忆。沈独邪肩头吃紧,来不及回护,只得容身稍退,反抓拧来。

  文丹青吓了一跳,手中稍一得势,却不敢冒进,脚下直出,抟了个半身,朝天一掌,一招“声撼不周”,直击沈独邪小臂、

  但还未及只间,沈独邪却已五指齐张,反又啄来。其指甲极长,文丹青避尤未及,登时手上吃痛,落下点点鲜红。

  怒极之下,文丹青却是不尽力避退,竟全力相迎,往对方手上一搭,便运力拉来,直靠近寸许,已得机会出现。遂长驱直入,双掌齐出,直攻沈独邪肺部上下二处。

  “糟!”沈独邪惊呼一声,胸前却已中掌。但武功练至他般地步,却非是常人所能及。只在第二掌就要中时,确发“害群之鸦”此杀招,急刺文丹青双目而去。

  “停手!”朱光磊见二人已至搏命之态,忍不住高声喝止。

  却见,文丹青脸上面具“刺啦”一声,瞬间便在沈独邪这一招下被破成了碎片。几撮头发,跟着从其额间飘落下来。

  这时,众人才得见文丹青真实面目,都不禁暗暗惊呼,世上怎会有面目如此丑陋之人?其皱纹深壑,却是用那蛛网布结所喻,只怕也尤难过之。

  而还见沈独邪,只中了文丹青一掌,却是呼吸错乱,内息难调。连忙抽身回来坐定,连忙稳固丹田之气。

  文丹青见此番取胜,心中自然得意。只是可惜,方才第二掌未能得手。但忖若是不见好就收,自己这对招子,却也要废了。这般,杀一杀对方的锐气,倒也已经满足。

  可正当其要出言讥笑之际,却猛地发觉头昏脑涨,脚步竟渐渐不支,略一趔趄下,便倒在了椅中。

  “你……你使毒!”文丹青转瞬便就醒悟,对方指甲上涂了剧毒。连忙翻了手腕查看,却见果不其然,那伤口已经泛起紫黑之色。

  沈独邪见状,不由地嗤声笑道:“原来你也不傻,只可惜你反应过来却是太晚了些。此番运功之下,毒素早已行遍周身,我瞧你还能撑得住多久。”

  “沈大侠,可不敢伤人性命!还请快拿解药出来!”朱光磊闻言连忙出来劝说。

  却不料,文丹青竟然猛地点了手上穴道,止住出血,并站起身来道:“谷主莫要求他,大不了一命换一命。”说罢,手中运起真气,就要与沈独邪换命。

  一旁的吴情人见状,连忙挡在沈独邪的身前:“你敢!”

  “小辈!此间没你说话的份!”王盘山亦是袖间滑落两枚衔尾钉,捏在手中,直对着吴情人的面门。只要他轻举妄动,便就出手取命。

  朱光磊见这两伙人间的矛盾愈演愈烈,甚至有拼命之势。只能复劝道:“诸位且住!却别忘了此间赴我百花谷是为了什么!倘若现在便就拼个你死我活,难道就不怕白白便宜了其他人么?”

  言至于此,这四人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自顾着争斗竟险些耽误了正事。沈独邪虽然恨不能文丹青就此死在这馥郁厅中,但此间也只能连忙让吴情人退下,从怀中取出两颗药丸丢了过去。

  干巴巴道:“白的外敷,红的内服。”

  文丹青信手接下,头也未抬,便就仔细依言用药。只过不了片刻,晕眩之感就已消退,这才敢让王盘山也收了暗器回来。

  朱光磊见二人总算罢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瞧这二人武功路数,狠辣非常,皆非良善之辈,倒是教他心中打鼓,三日之后若是教他们其中一人中的,不知天下苍生会遭受何等苦难。

  正当朱光磊想入非非时,却听得馥郁厅外一声呼喝:“谷主,我于少游来了!”

  众人举目望去,却见于少游手中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梁闻博,正快步朝着馥郁厅中走来。

继续阅读:第286章 歹毒心肠惑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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