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回到大理寺后,薛平亲自带着这位苏小姐审问。
陈昭来到正堂,案桌上摊着几卷卷宗,是之前晋王、孙淼案的勘验记录。
他坐下后,随手翻了翻。
“大人,要不要先喝杯热茶?”
一旁的衙役拿起案上的茶壶,想给陈昭倒一杯。
“不用了。”
陈昭摆摆手。
他连忙将怀里的羊皮地图摊开。
泛黄的羊皮纸上布满了弯弯曲曲的西域文字。
他盯着那些符号看了片刻,目光一沉。
这里面说不定藏着箬叶国秘宝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对着身边的衙役吩咐道:
“你去一趟鸿胪寺,找个懂西域诸国文字的通译过来,越快越好。”
“好,我这就去!”
衙役点点头,转身离开。
衙役离开后,陈昭趴在桌子上眯了会。
这时,门外传来衙役的声音:
“大人,鸿胪寺的刘通译到了!”
陈昭睁开眼睛,抬手道: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对着陈昭躬身行礼,道:
“下官刘谦,见过国公爷。”
“刘通译不必多礼。”
陈昭摆摆手,而后指了指案上的羊皮地图,笑道:
“麻烦你看看这上面的文字,翻译出来,越详细越好。”
刘谦走上前,俯身盯着地图看了片刻,眉头渐渐皱起,道:
“国公爷,这是谷埠文,是西域一种很老的文字。
恐怕古昔坊内都找不到几个人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陈昭眼神一凛,问道:“那你可知道此文?”
刘谦道:“我曾游学西域,略知一二。”
陈昭点头,笑道:“刘通译,麻烦你把这些内容完整地写下来,一字都不能错。”
“是!”
刘谦拿起笔,在纸上快速书写起来。
片刻后,他在纸上写下一首诗:
“赤石映月落西坡,寒潭藏珠覆青萝。
三转九曲寻古径,晨钟为引破迷阁。”
写完后,他放下笔,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他又反复核对了几遍地图上的原文,才转头对陈昭道:
“国公爷,这上面是一首四句诗,字句间藏着玄机,不像是普通的写景之作。
依下官看,这八成秘宝的藏宝口诀,每一句都对应着找到秘宝的线索。”
陈昭凑近案桌,目光落在纸上的诗句上,问道:
“刘通译,你仔细说说,这诗里藏着什么门道?”
刘谦摇摇头,道:
“启禀大人,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这似乎指着是箬叶国以西的赤石山。
当年下官游历西域,曾听当地人说,山中藏有巨宝。
或许这首诗,跟这个巨宝有关。”
陈昭听完,眉头一沉,道:“巨宝?”
刘谦哈哈一笑,道:“他们当地人口口相传,谁知道真的?这首诗或许是破开谜题的关键。”
陈昭微微一笑,抬头看向刘谦,道:
“多谢刘通译,这番解读帮了大忙。
你先回去吧,若后续还有需要,可能还要麻烦你。”
“国公爷客气了,为查案效力是下官的本分!”
刘谦躬身行礼,收拾好笔墨,转身离开了正堂。
陈昭正琢磨着,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沈峻略带气喘的声音:
“大人!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沈峻就掀开门帘闯了进来、
他见陈昭盯着案上的诗句出神,也顾不上擦汗,快步凑到案前,问道:
“大人,怎么了?”
陈昭笑了笑,道:
“你去查楚文远,情况如何?”
沈峻咧嘴一笑,道:
“大人,查到了一些情况。”
陈昭抬眸,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
“坐,慢慢说。
楚文远在王奎、李嵩死前,有没有异常行踪?”
沈峻拉过椅子坐下,坐下后,道:
“属下查了楚文远前几天的行踪,他在李嵩死的那天,借口去户部粮仓查账,其实根本没去粮仓。”
陈昭眼神一凛,问道:
“那去什么地方了?”
沈峻咧嘴一笑,道:
“那天他去了云香楼!”
陈昭目光一沉,道:“云香楼?”
沈峻点了点头,道:
“就是青楼,我去那边问了,那边的小厮说楚文远一直在里面喝酒,并没有离开。”
陈昭笑了声,道:
“那倒是奇怪,他说是粮仓,结果没去,反而去了云香楼?
这本身就说明他很有问题。”
沈峻笑道:
“大人,我还告诉你一件事,那云香楼离李嵩的府邸很近。
他完全有可能趁机离开杀人,再返回云香楼。
我怀疑那云香楼的小厮包庇,所以将人带回来了。
您要不要探探此人的口风?”
陈昭当即点头,拍案道:“带进来。”
话音刚落,两名衙役就押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进正堂。
那小厮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短打,低着头,神色不安。
显然是被大理寺的阵仗吓着了。
“抬头!”
陈昭目光一扫,落在小厮身上,道:
“你便是云香楼里,那日伺候楚文远的小厮?”
小厮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的脸,又慌忙地低下头,答道:
“是……是小的,小的叫阿福。
楚大人……楚大人是我们云香楼的常客。
每次来都指定小的伺候,小的不敢记错。”
陈昭抿了口茶,笑问道:
“他每次来,都爱去哪个房间?
有什么固定的习惯?”
阿福咽了口唾沫,回道:
“楚大人每次都要二楼的听风阁,说那间房清静,能看见街景。
还爱点一壶碧螺春,必须是温着的,不能太烫,也不能凉了……
偶尔会叫个姑娘陪酒,但那天没叫,就他一个人待着。”
沈峻在一旁补充道:
“大人,这小厮说楚大人那天从进门到离开都没出过听风阁。”
阿福脸色一白,浑身一颤。
陈昭见状,眼神一沉,看向阿福,道:
“那天楚文远在听风阁待了多久?
中途有没有离开过?
老实说,若有半句隐瞒,按包庇嫌犯论处。
你可知包庇涉案,是要蹲大牢的?”
阿福脸色一变,急忙道:
“别!别关小的!小的都说!
楚大人那天是未末时分初进的云香楼。
喝了大概半个多时辰,他说要去解手,让小的去热酒。
于是,小人去给他热酒了。
我端来热酒时,他不在。
可是我转身去拿毛巾的时候,发现他突然在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