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闻言，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混杂着剧烈的喘息和咳嗽。
“为……为何选你？”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嘲讽的无奈，不，“你莫非……不自知？”
他艰难地吸了口气，讥讽一笑：“问丹堂比试，通过的炼丹师，一些是背景雄厚的家族子弟，一些是实力强劲的炼丹师，最差也是元婴初期！”
“唯有你……咳咳！”
他看向叶离，目光复杂，“金丹初期……”
话未说完，但意思十分明显。
灰衣男子仰头，眼眸中浮现出一丝认命般的颓然。
柿子，自然要挑软的捏！
只怪他眼瞎，踢到了铁板！
“原来如此。”
叶离淡淡说了一句，心中已明了。
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灰衣男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如同风中残烛般，彻底熄灭。
寻常年轻人，若是被人如此小觑，即便不忿，也总会流露出些许情绪。
可她却平静得可怕！
灰衣男子不禁回忆起刚才的一切——
以身作饵，诱他入瓮；
利用毒雾，创造战机；
耐心蛰伏，等待他毒发，果断偷袭……
环环相扣，冷静得令人发指！
这需要何等坚韧的心志？
自己……自己到底是挑选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作为对手？
思及此，灰衣男子扬起头颅，悲呛一笑。
看样子，张青的那些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后悔也来不及了。
“咳咳！”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灰衣男子察觉到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一股虚弱感袭来。
他颓然地向后倒去，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些许尘土。
死亡的阴影如此之近，几乎已经触摸到了他的神魂。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之际，却见那抹青色的身影缓步向他走来，停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叶离的声音清冽如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他几乎涣散的耳中。
“想死，还是想活？”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他的神海中炸开！
灰衣男子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叶离。
求生是本能，尤其是对于他这种苦苦挣扎数百年的修士而言。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声音：“蝼蚁……尚且偷生，自然……是想活……”
话音未落，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叶离神色不变，仿佛早已料到他的答案，淡淡道：“那好，我便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话音落，她手腕一翻，指尖弹出一物。
一枚丹药滚落到灰衣男子面前。
他看着眼前的丹药，色泽圆润，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身为炼丹师，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是三阶疗伤圣药，愈骨丹，而是极品品质。
不等叶离再次开口，他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哆嗦着抓起愈骨丹，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药力迅速蔓延开来。
紧接着，他腹部的伤势，开始缓慢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