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时间一晃,便到了我大婚之日。
心中有事,加上齐鸣梦里的模样,连拜天地我都以身体不适给省了。
齐鸣虽然不理解,可作为驸马他只能无条件顺从我。
不出意外,刚入洞房便传来了沈如月寻死觅活的消息,并且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
齐鸣跪下来央求我:“朝歌,我求你了。
“如月真的出事了的话,我会悔恨一辈子的。
“朝歌,你也不忍心对不对?”
我坐在床下,看着卑微地伏在地上的齐鸣,轻声开口:“所以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都不算数了,是么?”
齐鸣闭了下眼,再开口时一片决绝:“反正你和我成婚不就是为了和如月一争高下,如今你已经成功了……”
我捏了捏眉心:“滚吧。”
齐鸣沉默地走了。
偌大的婚房哪怕掉了根针都能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
“堂堂公主,大婚夜被丢在婚房,真是丢人。”
我猛地抬头,脱口而出:“流氓!”
奚不言坐在窗台上,眉眼带笑:“是又如何?”
大概是今天实在无趣倒霉至极,连着对奚不言的害怕都淡了几分。
我气呼呼地把盖头扯下来,一把把他拽下来:“陪我喝酒!”
奚不言微愣,倒是也没拒绝。
很可惜我是一杯倒,且极不安分。
“下来!”奚不言看着八爪鱼似的扒在他身上的我,额头青筋直跳。
要不是看见齐鸣婚房出逃,他才不来管这死丫头。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都是坏蛋,都赶我走呜呜呜呜。”
我扒拉着奚不言,眼泪汪汪,却哭的小声。
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我哪怕喝醉了都克制着不大声哭闹。
只是手上不安分地钻进奚不言的里衣,抚摸那些手感不错的肉肉。
他要将我的手拿出来时,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奚哥哥……”
奚不言搂着我的腰避免我掉下去,他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叹了口气:“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隔日,我还未醒便已然感觉到床边有人在盯着我。
我暗自摸上了飞刀,猛地睁眼。
却被奚不言握住了手,飞刀就这么啪叽一声掉在地上。
奚不言一手端着小米粥过来,眼睛一眯:“做什么?谋杀亲夫?”
我立马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都整整齐齐地穿着。
我眼睛一亮,如果有奚不言做我夫君,哪怕是齐鸣也拍马不及。
“奚哥哥,你今天陪我进宫嘛,好不好?”
有一说一,我快把自己恶心吐了,但是我寻思梦里沈如月对付男人用的都是这招,且次次成功。
想来奚不言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不由心里又开始发怵:“那……那你不愿意,就算了嘛。”
“好。”
“嗯?算了?”
果然,奚不言不是普通男人,我就知道。
他接着又道:“我陪你进宫。”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是!
而且是一句就够的普通男人!
呵!
7.
不巧,我和奚不言进宫时,撞见了刚从宫里出来的齐鸣和沈如月。
奚不言回去帮我拿汤婆子,我站在原地等待。
沈如月一看见我就白了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姐姐,对不起……”
齐鸣却握着她的手,自信道:“昨日如月误喝了太后准备给丽妃催情的药,我为了救她不得已……”
我有些好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神采奕奕。
我整好以暇:“所以呢?”
齐鸣很满意我的不哭也不闹,:“我既然已经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就该对如月负责,更何况她也是明珠公主,也是你妹妹,委屈了谁都不好。我昨晚和丽妃商量过了,就迎娶如月为平妻。”
说着他好像想起什么,补充道:“放心吧朝歌,我不会亏待你的,对吧如月。”
沈如月躲在他身后,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见齐鸣看她,立刻一副委屈的模样:“真的对不起姐姐,我和齐哥哥情投意合,哪怕是侧室我也愿意的。”
我无奈笑道:“大婚夜哪有不在新娘房里的新郎,你既然已经和如月在一起了,那就娶她呀。我昨日大婚,今日是夫君陪着一同进宫的。”
齐鸣打断了我:“朝歌,女孩子家要注意清誉,不要说气话。”
说着居然来拉我的手:“走呀,我们一起去见父皇母后。”
“齐副将,大庭广众之下非礼我的夫人,不太好吧。”
奚不言将汤婆子塞到我怀里,冷着脸打开了齐鸣的手。
齐鸣皱眉:“奚将军,虽然你官职高我一等,但争抢属下发妻的行为,不太妥当吧?”
奚不言冷笑,将我揽进怀里:“便是抢了,又如何?”
将齐鸣怼的无话可说后,他又转向沈如月。
沈如月立刻回望,精致的脸蛋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白皙,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像只被欺负的兔子。
我见犹怜的倔强模样。
我看着厌烦,转头埋进了奚不言怀里,眼不见为净。
他似乎闷闷地笑了一笑,硬硬的肌肉硌着我,我抬头控诉了他一眼。
他将我重新压进怀里,不满道:“我家夫人比你明珠公主小一岁,别姐姐姐姐的喊,难听死了。”
沈如月头一回失手,还被奚不言如此羞辱,这回是真哭,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到雪地上。
奚不言理都不理她,齐鸣也碍于官职不敢多说什么。
见我半天没反应,奚不言赶紧将我扒拉出来:“没闷着你吧。”
我听他怼人听的乐不可支,此刻弯着眉眼摇摇头。
奚不言这才松了口气:“齐姐夫,我先带着朝歌进去了,你们抓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如月哭的更大声了。
8.
内殿。
父王高台端坐,而我的母后却被一扇屏幕隔开,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看见一个虚虚的影子。
我下意思攥紧了手,尖锐的指甲戳进了手心,我才能克制些理智。
奚不言却在这时轻抚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轻声道:“有我在。”
一瞬,我眼眶湿润。
“为何是你们二人,齐鸣呢?”
我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是已经被父王送到沈如月床上去了么?”
父王气的吹胡子瞪眼:“你放肆!”
奚不言温和出声:“皇上,昨日我与朝歌公主已行了夫妻礼,我愿为了朝歌交回虎符。”
父王瞪大双眼:“你们!简直……”
那后半句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本来是他不厚道在先。
“罢了罢了,女大不由娘啊。”
我拉奚不言袖子:“你疯了,没了兵权你奚家如何在朝歌城立足?”
他笑笑,狐狸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夫人可会嫌弃我?”
我拉起他的手,笑的灿烂:“你不嫌弃跟着我吃苦,本公主以后罩着你!”
父王脸上一脸慈爱,嘱咐道:“既然你二人已生米煮成熟饭,那朕也不好棒打鸳鸯,不过晚宴时殷都使者觐见,不言切莫缺席。”
奚不言笑笑:“皇上,殷都强我朝歌城不少,若无国母出席,必然疑惑我朝是否不宁,怕是不妥。”
父王满脸疑惑:“果真如此?”
我趁机示弱:“父王,儿臣新婚,就让儿臣见见母后吧。”
却被果断拒绝:“不可,晚宴自会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奚不言盯着父王,漏出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