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端木病了?”站在端木府邸前的白鸿冬询问着面前的家丁。就在刚刚,他从家丁口中得到了端木生病了的消息。
“是的。”家丁朝他点了点头,而白鸿冬则注意到了他额头上的汗水。
“他什么病啊?我进去探望一下他。”
白鸿冬说着就要往里走,却把家丁给吓坏了,连忙将他拦住。
“公子,我家少爷这病啊,容易染给别人,不宜见人。”
“这么严重?”
“是啊,府上好几个人都染上了,公子还是改日再来探望吧。”
“那好吧,那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说我来过。”
“好嘞。”那家丁答应后,也不等白鸿冬离去,便急匆匆的退回了宅子里,关上了大门。
白鸿冬环视了这宅子一眼,便转身向身后走去。上官姐妹,阿蛮,还有谢飞谢宏都等在一旁,他们今日原本定了要去承香斋吃饭,约好在琴枫阁见面,可人都聚齐了也迟迟不见端木。他们这才一同来到了端木家。
“端木呢?”上官钰冲着一边向他们走来一边无奈的摆了摆手的白鸿冬。
“他病了,不宜见人,怕染给咱们,听说已经染给府上好几个人了。”他将家丁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了他们,瞬间便得到了所有人的惊叹和担忧。
“那怎么办啊?”
“只能让他好好养病了,咱们就先去吧,下次再叫他。”众人点了点头,便在上官钰的带领下朝着承香斋的方向出发了,而位于六人末尾的白鸿冬却是时不时的回头望着端木家的宅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吃饭的时候,几人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但少了端木这个活宝,还是会有些影响,比如每次吃饭必有得上官晴和端木的斗嘴环节就因为端木的缺席而推迟到了下一次聚会,当然,偶尔有一次耳根子清静一点对大家来说也算是好事。
吃完了饭,几人按照惯例上街游玩,在他
们离开的这一个月里,裕丰城里也开了不少的新店铺,上官姐妹最近也没有出宫,所以对于这几家新店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来过,于是,一下午把这些店铺逛完,便成了几人今天的目标。
这边六个人在开开心心的逛街,另一边被锁在屋子里的端木却是两眼发黑,并不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房间真的暗的他什么也看不见。
在端木典把那扇唯一能透光的窗子用木板封住了之后,整个房间便成了一间暗室。这应该算是对他的一种处罚,黑暗的环境,总是会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恐惧,端木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渐渐地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笼罩了,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蜷缩在角落,靠着脑海中的回忆来度过漫长的时间,所幸的是这并没有打消掉他的反抗情绪,反而坚定了他绝不会再回军营的决心,他不想再让手上沾上更多的鲜血了。那怕别人说他懦夫也好,逃兵也罢,他不在乎,只要他自己清楚他不是因为怕死才离开的,就足够了。
端木这样想着,同时也在心底期盼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能从自己没有按时赴约这点上看出来什么,他们也许会来找自己,那就一定会被父亲找理由把他们拒之门外,可能会用自己病了为理由,不,不是可能,一定会的。在他的印象里,父亲每次回绝那些不想见的人的来访时,都会说自己得了不宜见人的病,而那个时候出去与那些不速之客交涉的,往往是他这个儿子。
他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在一片黑暗之中,他抬起右手放到自己的面前,那双曾经无比白嫩的手,现在在他眼中却是一条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的手,尽管他现在已经被清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可端木却总感觉这双手就是自己一直能闻到的那股血腥味的来源,尽管当他把手放在自己鼻子前却什么也嗅不到,但他还是忍不住会那样去想。
他想,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疯的。
六个人在街上大约转到了傍晚,才决定启程回宫,原本阿蛮是要回军营去的,但却被白鸿冬给拦下了,他邀请阿蛮到他那里去住一晚上,阿蛮想也没想便答应了,这几天,是军营特批给所有人的探亲假,所以晚上是可以不会军营的。
一行六人就这样回到了王宫里,白鸿冬四人在琴枫阁前与上官姐妹分开后,谢飞谢宏两兄弟便也在白鸿冬的准许下回房去了,原本浩浩荡荡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了阿蛮和白鸿冬。
两人进了阁楼后,白鸿冬要阿蛮坐在床上等一会,自己便上了楼。阿蛮按着他的意思坐到了床边,耐心的等着他,同时不停的环视着这件小屋,与自己上一次来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比之前看着干净了不少。
阿蛮正在观察屋子内部的时候,脚步声传到了他的耳边,他顺着脚步声望去,看到了正在下楼梯的白鸿冬,他的手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等他走近了,阿蛮才意识到,那是两件夜行衣。
“什么?你说端木可能被囚禁了?”阿蛮的语气里充满了震惊,虽然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但他了解他面前的这个朋友,如果没有把握的话,他不会乱说的。
“说是囚禁,其实应该就是被他父亲锁在房间里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尝试着让阿蛮冷静下来,但他的话却不是单纯为了让他镇定而信口胡说的,他是真的相信端木不会出什么事,毕竟再怎么说,他父亲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是陵国的智囊呢。
“那咱们现在要去救他?”阿蛮看着白鸿冬手里的夜行衣试探性的问道。
“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依我看,咱们俩先去端木府上查探一下情况,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然后再做打算,你说呢,阿蛮?”
“我没意见,只是……”
“怎么了?”白鸿冬对阿蛮的迟疑深感疑惑,这可不像他认识的阿蛮。
“你是怎么发现,端木被囚禁的?”阿蛮的话,让白鸿冬在这种紧张时刻,禁不住笑了出来。
“啊,这个啊,其实不是发现,是我推测出来的。”
“推测?”
“没错。上午那个家丁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出汗,而现在是十一月,所以这就代表,他很紧张。我们两个素未谋面,他为什么要紧张?因为他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