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渡界，你应该已经听过了一个名词。”
莫司遥把玩着手中的焰火珠。偶尔有火苗灼烧他的手指，他毫无察觉。
薄唇轻启，他说出了那个名词：
“虚幻之地。”
——又名，“乐园”。
在虚幻之地的玩家之中，等级与血量、蓝量和精力条相关。
此外，随着等级的提升，带来了一些升级技能点的机会。等级越高，技能就能升的越高。
通过五十级之后，随着等级提升而带来的技能点升级的机会，会更多一些。
因为虚幻之地之中，每个人的技能固定，和职业相关。所以，简单可以理解为，等级越高的人，越为厉害。
由此产生的，是职业间鄙视链和等级歧视。
而在虚幻之地诞生之前，过渡界的玩家，有更简单——也更多样化的升级方式。
即，他们可以直接将等级转化为技能点，消耗自己的等级，进行技能的升级。
在过渡界时，由于要应对最终大BOSS，莫司遥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等级都转化为技能点。所以，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技能点都很高，但是等级不高，堪堪出“新手村”的水平。
林音久发现盲点：“不对啊，那粟云深说，他也在过渡界呆过，技能也不差，为什么还有八十多级？”
难不成，粟云深的技能点升级，没有消耗他的等级数量？
她自己猜测：“在过渡界没能兑换的等级，应该会经过转换，转为虚幻之地的等级。此外，回到虚幻之地之后，他也会升级。”
又自己否定：“那也不至于和你产生60级的等级差异。”
面对林音久亮闪闪的眼眸，莫司遥沉默了片刻。
他说：“都是自己的选择。毕竟，在虚幻之地的规则体系下，有更高的等级，才更容易吃香。”
他忽得笑起来：“所以，放弃更高的等级，或者放弃更高的称号——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还真不多。”
白衣少年进入最终BOSS房之后，过渡界到底发生了什么，莫司遥不知道。
他当时伤得太重，以至于陷入沉沉的昏迷，不知过了多久才再次醒来。
唯一记得的是，有人问他，是否愿意放弃那个白衣少年？
——放弃白衣少年，再也不过问其相关的消息，就当这个偌大的游戏世界，不曾存在这样一名玩家。
莫司遥当然不愿意。
知遇之恩难报，他更不愿意忘恩负义。
“音久，在过渡界的时候，我和VV，曾经都在跟随另一个人行动。他总是穿一身白衣，就干脆地代号白衣。”
莫司遥告诉林音久，白衣带他们在过渡界闯荡，收容流离失所、不知所措的新玩家。
他们闯过重重阻碍，向着过渡界那个被称为“神明”的最终BOSS进发。
后来，白衣获得了最后的机会，和“神明”交谈。
不知道他谈了什么，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结果就是，这个名为“虚幻之地”的“乐园”，在那个人失踪之后，凭空建立了起来。
“当时能捕捉到的碎片信息是，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莫司遥垂下眼眸，嘴角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怎么可能？整支队伍里，最怕死的，就是他。”
-
莫司遥不愿意放弃对白衣少年踪迹的查找，于是选择来到这个虚幻之地。
同样不愿意放弃的，是白衣少年当时的伴侣，VV。
为此他们各自付出了一定代价。
莫司遥的等级，停留在兑换完技能点之后的二十级，且极难进行升级。在新的规则体系下，他这种等级，自然会遭受嘲讽。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加上“规则”，不允许再踏入过渡界。一旦强行踏入，血量将持续被扣除至50%，无法恢复。
“所以……”林音久想到在大头娃娃刚出现时，莫司遥那个回不满的血条。
莫司遥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我以为，在他创造的乐园之中，会留下些许他的踪迹。”
于是他扛着种种桎梏，在虚幻之地停留良久。
“VV告诉我了，她跟你说过那个人。”莫司遥道，“本身嘛，在过渡界的那些古老事情，不应该给乐园里的新玩家带来困扰。”
“但是既然都走到现在，或许把一切都说清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莫司遥长吁一口气，靠在农家院的石墙上，抬头看向天空。
深邃的蓝为底色，月亮悄悄攀上枝头。星辰点点，镶嵌在幽暗的天幕上，闪烁着既遥远的光芒。
树木的轮廓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柔和而神秘，影子在地上拉长，延至黑漆漆的阴暗之中。
水流潺潺，似乎在低语，声音轻柔，几乎让人怀疑其出自梦境。
林音久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会长，你和我说这些，是……”
“我要走了。”莫司遥说。“不会很快，但是会从现在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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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V此次回来，带来了一些和白衣有关的消息。
有些情报指向过渡界的半神，凭借VV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所以莫司遥打算亲自去看看。
“可是会长，你身上的限制……”
“我自有办法。”莫司遥轻描淡写道，“大不了威胁一下兜帽。”
此刻，还在别的地方检视的兜帽，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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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切磋之际，你的音攻已经达到了第二阶段的水平，目前能和付淮、粟云深的音攻过过招。”莫司遥说得认真，“进步很快。”
林音久“哦”了一声：“毕竟是唢呐，天生自带强势buff。”
莫司遥勉强一笑，语气沉重得像是在交代后事：“公会的事情，可以多问阮。他虽然整天忙着种田，但是能把公会打理得很好。
“——对了，种田的事儿，如果可以，你多帮他给植物加血。他人菜瘾大，植物杀手。”
“白清然想加入我们公会很久了，下次转会期，记得给他转一下。”
“阿星的行动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但是相信他，他能处理好。”
“清欢解了心结之后，我不太担心。你们互相帮衬，肯定能声名鹊起。”
“就是这次5V5的决赛……抱歉。可能要缺人了。”
莫司遥看向林音久，双眸之中微光颤动：“还有一个来自于个人的不情之请。”
“音久，你之前想通过死亡重新选择职业，是嫌弃自己的职业没有输出。
“现在你已经可以用音攻作为输出手段了。所以……先别急着寻死，好吗？”
他说得格外认真：“音久，我还想再见到你。”
“如果我能回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