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洪尚武邀请谭婉云去看戏,谭婉云失约,第二天洪尚武便去问谭婉云为什么失约,谭婉云说是云芷芳有事叫她帮忙,还答应洪尚武今晚一定去庙堂口看戏,洪尚武听了,不由又高兴起来。
这时,云雁飞走了进来,对谭婉云说道:“阿云,对不起啊,我昨天不该对你大发脾气,那只香囊原来丢在了榻底下的一个角落里,真是对不起啊,阿云。”
谭婉云道:“阿飞,你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怪你。”
洪尚武他心中高兴,听了便对云雁飞说道:“阿飞,阿云说了,她不怪你。”
云雁飞道:“那真是太好了,阿武,阿云,我那边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便走开了。
洪尚武见云雁飞有意在成全自己和谭婉云,心中高兴,对谭婉云说道:“我这个兄弟阿飞他就是为人很正直忠义,阿莲已经死了好久了,他心中还满是阿莲,不过话也说回来,要是阿飞是个不忠不义之徒,我洪尚武也不可能和他成为好兄弟。”
到了晚上,谭婉云果然应约去庙堂口会合洪尚武,两人在庙堂口看完了《崔莺莺待月西厢记》这出戏,回来的路上,洪尚武心情高兴,便有点手舞足蹈地用浑厚的嗓音唱道:“下西风黄叶纷飞,染寒烟蓑草凄迷,席上……。”
他一路上兴致勃勃地陪着谭婉云回到了房中,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这之后,只要洪尚武一有空,便会往谭婉云的房间跑。谭婉云知道洪尚武对自己甚是钟情,但她心里只想着云雁飞,对洪尚武只是亲兄弟般的感情。她心中有些隐隐地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要是有一天她对洪尚武道出了实情,洪尚武会怎么样。
这时,冈川信和熊富三又率领倭寇洗劫了余姚镇临近的两个村庄,云雁飞、洪尚武和谭婉云率兵前去抗倭,双方打得甚是惨烈,虽然云雁飞方得胜,但也死伤不少。
这天傍晚,云雁飞、洪尚武和谭婉云等将领在大堂内商议军情,下人进来报告说军营中出现了争吵,云雁飞、洪尚武和谭婉云等人听了,忙赶了过去。
只见在军营中,一名年纪尚轻的士兵又哭又喊地说道:“我要退伍,我不想打倭寇了,我家中尚有老母……。”
这位士兵那个队的队长说道:“陈志,你要回去也要等驱除了倭寇再回去啊。”
那个叫陈志的士兵哭叫道:“再留在军队中只怕我娘给我相中的那个闺女便跑了,我恐怕再也娶不到老婆了,我还要回去继承家里的香火……。”
谭婉云听了,问那个队长道:“他为什么突然想退伍回家?”
那个队长说道:“陈志他可能有点害怕战斗的惨烈场面,他成天地思念家中的老母亲,刚才他的家中来信了,说是他的母亲给他相中了一名闺女,要他回家成亲,他便激动起来了。”
谭婉云听了,对那个叫陈志的士兵训道:“陈志,你以为只有你家中有老母亲,你以为只有你想继承起家里的香火是吗?在这里大家都是有父母亲人,都是想继承起家里的香火,但他们为什么要参军啊?因为倭寇在不断地杀我们的父母亲人,因为倭寇在不断地毁坏我们生活的家园,倭寇不除,焉得有家。这个时候,但凡有血性的男儿都会奋起反抗,都会参军抗倭,你就这么没出息,经过几场血战,便吓得屁滚尿流想回家了,你还算是好男子大丈夫吗?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血染疆场,就应该轰轰烈烈地干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还患无妻,你就为了一名女子,便想退伍回家当守妻奴,如果我是你,羞都羞死了。”
谭婉云说完,停了一下,对那个叫陈志的士兵说道:“陈志,我希望你能冷静想一想我刚才的话,如果你执意要回家,我们也不留你。”
那个叫陈志的士兵听了,不再出声了。
云雁飞听了谭婉云的这番训话,蓦地想起了在富阳镇悦来客栈前的大街旁,池秀莲训斥何嫂的儿子阿民的情景,忽然间感到谭婉云好像池秀莲,心中顿时对谭婉云涌起了既钦佩又亲近的感觉。
洪尚武听了,心中也对谭婉云既钦佩又爱慕,心中进一层地加深了对谭婉云的爱慕之情。
这天,洪尚武去指挥训练士兵,谭婉云来到云雁飞的房中坐着,两人聊了一会儿,有些尴尬。
谭婉云便道:“阿飞,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云雁飞略一思索,说道:“好啊。”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镇上。只见街道上虽也较为繁荣,但街边小巷里有不少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流浪汉。
他们正走着,只见街边跑过来一个流浪小孩,捧着一口破碗,说道:“叔叔,阿姨,你们行行好,给几个铜钱吧,我和我娘已经两天两夜肚子里没进一粒东西了。”
云雁飞见了,心中不忍,便从腰间掏出几个碎银给那个行乞小孩。那个行乞小孩见了,高兴得什么似的,连连道谢,便持着装有碎银的破碗跑到了他的母亲那儿。
云雁飞见了,深有感慨地说道:“现在很多百姓都已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如果还让倭寇来烧杀掳掠,那老百姓还怎么生活得下去,所以我们一定要荡平倭寇,为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谭婉云见了,心中能感受到云雁飞的仁慈爱民之心。
两人又向前走去,不觉来到了田野里,忽然听到前面有争吵声,两人便走了过去。
只见两名官员正在田地里收田租,那些农夫正抗议着,说道:“官老爷,今年久旱,农作物锐减,你们能不能少收一些?”
那两名官员中的一个说道:“我们少收一些,我等也是奉命前来,如果少收了,怎么向上面交代?”
双方不由争吵了起来。
谭婉云见那些农夫衣衫褴褛,瘦骨如柴,心中不由生起了怜悯之情,对身边的云雁飞说道:“阿飞,我过去劝劝那两名官员,让他们少收一些,就说我们会与县令大人商议减租问题,大不了我们俩跑一趟县衙,你意下如何?”
云雁飞听了,说道:“好。”
于是谭婉云走了过去,云雁飞也跟了过去。
只听谭婉云说道:“这两位官大哥,这些农民伯伯说的对,今年久旱,农作物锐减,如果你们还照样收租,那百姓还怎么活啊!”
那两名官员听了,看了谭婉云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你又是谁啊?我们收田租是奉上面的意思,你来瞎搅和什么呀?”
谭婉云道:“两位官大哥,我身旁这位是驻扎在余姚镇的抗倭将军云雁飞,我叫谭婉云,我爹便是抗倭将领谭纶,你们先将农民的田租减半,等下我们俩会去县衙跟县令大人商量一下,这下总可以吧。”
云雁飞听到这里,蓦地想起在家乡富阳镇,他带着池秀莲去收田租,那时也由于天灾,农民收入锐减,阿莲便要求自己少收田租,只收了一半的场景,心中不由冲着谭婉云喊道:“阿莲”,但他马上意识到谭婉云不是池秀莲,不由痴痴地看着谭婉云。
这时,那两名官员顾盼了一下谭婉云和云雁飞的装束,知道不会假,他们也不想得罪抗倭将领,于是说道:“既然两位这么说,我们便回去复命。”
于是对那些农夫说道:“这样,你们就先交一半的田租,不过我等回去复命之后,若县令大人不应允,我们还是回来征收的。”
那些农夫听了,不禁欢呼起来,纷纷向云雁飞和谭婉云称谢。
谭婉云和云雁飞看着那两名官员远去之后,谭婉云对云雁飞说道:“阿飞,等下我们俩去一趟县衙吧。”
云雁飞道:“好呀。”
他嘴里这么说,心中在咀嚼谭婉云的仁善的同时,对谭婉云有了更深一层的亲切感和亲近感,他心中隐隐地感觉到谭婉云不仅像极了池秀莲,而且比池秀莲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这样,云雁飞一路上思绪起伏地和谭婉云回到了军营中。
这天,云雁飞、洪尚武、谭婉云和云芷芳等人在内堂商议军情,下人进来报告说厨房师傅求见。
云雁飞等人听了都一闷,便让下人带厨房师傅进来。那厨房师傅进来后,对云雁飞等人说道:“各位大人,最近厨房里出现了狐仙,在早上、中午和晚上开饭之后,我们整理饭菜时,便发现剩下的饭菜忽然间少了很多或者完全不见了,大伙都说是狐仙吃去了。”
云雁飞听了,说道:“哦,有这种事,我们去厨房看看。”
于是一伙人来到了厨房,检查了一番,也查不出有什么异样,这时云芷芳对云雁飞说道:“哥哥,我是负责厨事的,这件事便让我来调查个清楚。”
云雁飞听了,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
于是一伙人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