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们不能去!”虽然对这位乾皇帝不了解,但是虞午这些年历史剧也不是白看的,修陵寝的农夫有几个能活着回家的!
修建陵寝,先要跋山涉水数千里到乾国都城,就目前的条件,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要倒在半路上。给乾人干活可不是前世的打工,能争取劳动者的权益,他们是囚徒,比服徭役的乾民还要低上一大截。克扣饭食、随意打骂定是常事。
且不是虞午、唐四这小身板能不能挺过这一段段魔鬼历程,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被坑杀的命。
左右都是一个死,当然要搏一搏!
“咱们必须跑!”
唐四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天下都是大乾的,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那也比死了强!”虞午低声道,“王陵里尽是些金银珠宝,他能留活口?”
唐四闻言顿时明白了,脸色煞白道:“好,那老头儿一会儿要巡视几处战俘营,要我跟着打旗捧锣,你和我一道,先混出去,见机行事。”
夜色渐黑,老吏见来的不是唐四一个人,有些不满道:“怎么还带了一个?”
唐四忙道:“头儿,咱一个敲锣,一个扛旗,您不就不用动手了吗?”
老吏见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嘴里牢骚道:“要不是将军率部清剿旧吴余孽,哪里就会这么缺人手。”
说是巡查囚徒营,其实就是到各处转转,看看火烛、问问各处兵士情况。降族数量虽多,但困于当下竣法严酷,少有人敢聚众闹事,更没有擅自逃离的。
一路下来顺顺当当,老吏也是有些疲了,好不容易盼到巡营完毕,很自然地抄近路跨过一处山岗回驻地,省的再穿营过寨,徒费脚力。
谁料想,唐四和虞午突然发难,一人从身后掩捂口鼻,一人死死将老吏压在身下。
三人在满是荆棘的草丛里闷声悍斗良久。老吏毕竟上了些年岁,又以一敌二,渐渐落了下风,被两人控制住。
唐四随即用搓圆了的布条勒住老吏嘴巴,他便只能呜呜咽咽地发出一点哼哼声,不走近了根本听不见。
虞午给老吏来了一个“驷马倒攒蹄”,双手反剪,以紧缚套与双脚相连,成一个羞耻的手脚后绑造型。
唐四看他绑缚得如此怪异,不禁有些投来疑惑的眼光。虞午只好解释道:“我家大嫂本是猎户,这套捆野猪的手法便是她教我的。”
实际上,他将这套手法归功于前世在剧组做场工的履历,并不去轻易联想与前女友的一些“快乐时光”。
两人也不管老吏双眼瞪得溜圆,满脸的哀求、恐惧,自顾自地在将他浑身上下翻找一番。虞午从他腰里摸出一把小匕首,不禁有些后怕,要是给他将这东西握在手上,两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唐四也顺势找回了自己贿赂的银锁等物,看来这老小儿也是个葛朗台式的守财奴,这点玩意儿都揣在怀里了。
虞午阴沉着脸道:“这人怎么解决?”
唐四见他神情有些可怖,收拾东西的手有些抖,颤声道:“都是同乡,对我还不错哩!”
“你想哪里去了?”虞午心里怎会不害怕,来自文明社会的他,哪有杀人的血性,只是事关性命,不敢有丝毫马虎,“我何曾想害他性命,只是起码要绑结实些、藏仔细点,最好天明前没人能发现!”
老吏见二人有心放过自己,连忙拼命点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有话要说。
唐四有些犹豫不决。
虞午恶狠狠地道:“我松开你的嘴,千万别叫,要是敢大声,先结果了你。”
说完他示意唐四把匕首抵在老吏的脖子上,才敢轻轻松开布带。
老吏悠悠地喘了口气,低声道:“兄弟,你们不给我留下点伤吗?最好给我干晕了!”
虞午顿时明白了,少了两个囚徒,老吏也无法交代。刚才虽然战况“激烈”,但也只是互相跤缚,又兼力弱,仅留下关节上的几处青紫,如何能让他逃过惩罚?
唐四二话不说,咣咣上去就照着老吏的脸来了两拳,顿时眼眶肿了起来。虞午更是直接捡起一根木头,狠狠地敲在他的脑后。
老吏两眼一翻,就势晕死过去。
二人又合力找了些枝条、灌木覆在他身上,确定没什么明显的破绽,才借着夜色慌忙向南城外奔去。
说是城,此处实际上已经没有城墙守护,二人顺利地躲过零星的乾军哨卡,跑了一夜,直到远离破碎的城市,闯进了连绵的山林,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唐四张开双臂对着升起的朝阳长长地呼啸着,为自己果断地逃跑感到庆幸。
虞午把头埋在溪水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活命只是第一步,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努力创造一番事业!”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我做不成项少龙也要起码要做个易小川吧!”
“穿越者的优势一定要用好,创造一个属于我的全新世界!”
兴奋过后,下面的路如何走,成了两个人亟待面临的问题。
现在吴国在内的六国都已经成为大乾的地盘,像他们这样的流民,没有“验”、“传”,不仅无法生存还有随时被当做盗匪缉拿的危险。
“回乡肯定是不行,乾人一定会追捕逃囚。”
虞午首先否决了这个选项,家里都有亲人,虽然是这一世的,毕竟血脉相系,不可牵连。
“难道要上山为匪?”
虞午低头看看两人,一个身形佝偻,举止猥琐,一个单薄消瘦,弱不禁风,都是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凭着一把小匕首,难道要斩白蛇起义吗?
唐四似乎早有打算,他说道:“要不咱们去南赡部洲?过了‘南天门’,乃是庞国管辖。这二年战火摧残,多有流民逃奔。我有个伯父,在那里安生,你我只要能翻过千里大山,重重雾瘴,便无性命之忧了!”
虞午一愣:“南赡部洲?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