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止没想到小姑娘心性这么坚韧,心里越发赞许。
她就知道,能被秉砚州带大的姑娘,一定是个优秀的好姑娘。
“那你别动,姜姐姐给你看看。”
“嗯嗯。”秉晚末吐舌一笑。
……
两人从木屋出来。
就见一堆人围成一个圈,圈内站着气场强大的秉砚州,他的脚边,趴着一个女人。
“哥哥。”秉晚末弱弱叫了声。
秉砚州转过头,见妹妹似乎没事了,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一下子散了,他脸色缓和,冲两人点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
魏召岷在山脚等候多时,不安又焦躁,看到他们下来,连忙迎了上来。
“晚末,你没事吧!”心一着急起来,眼里只有自己担心的人,看不见旁的人。
姜祁止看在眼里,心生羡慕,她多想有一个人也可以这样满心满眼只有她!
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秉砚州的脸,她一惊,快速转头寻找秉砚州的身影,却发现他也在看着她……
这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在姜祁止心里逐渐清晰,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她想抱抱秉砚州!
魏召岷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别的,一把抱住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的秉晚末,感受到怀里人的温暖的体温,这才觉得自己自己逐渐僵硬的身体开始回暖。
秉晚末刚才已经哭过,现在反倒比小魏平静多了,见状还能半开玩笑的安慰他:“别担心,我没出什么事,最多受了点皮外伤,倒是她……”
秉晚末用尖俏的下巴指指被秉砚州手下大汉钳制住的女人,“她才是那个真正有事的。”
她声音轻柔,似清泉,缓缓流进小魏的心间。
魏召岷顺着秉晚末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的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有些惊讶,随即转变成厌恶,“张微微,竟然是你!”
他声音可见的变冷,看着张微微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贯的温暖和煦,此刻魏召岷表情,看上去似乎比刚才亲自动手打她的男人还要可怕!
张微微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她被人打了一顿,早就害怕了,也后悔了。
因为被嫉妒心蒙了眼睛,她没有想过先调查秉晚末的家世就直接动手绑人,结果害人不成反而牵连了自己!
她现在全身都疼,更疼的却是心。张微微出身世家,张父在晋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的家世,说起来其实不比魏家差多少,这也是她敢光明正大喜欢魏召岷的原因。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跟秉砚州叫板!
秉砚州的脸,是晋市各大家族勒令自己子女一定要牢记在心的。
他们生怕自己从小生活条件优渥,性子不可一世的子女得罪这位,从而招来祸事,甚至连累家族,导致基业毁于一旦,张家长辈亦是这样做的。
可惜,他们千防万防,终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秉砚州还有一个疼爱的妹妹!
得罪秉砚州,他或许不会计较太多,得罪秉晚末,那么就等着灭亡吧!
实际上,张微微在看见秉砚州的脸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但现在,看着魏召岷冰冷如霜似乎在看一个死物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这一刻才算是彻底绝望了。
没有什么比你深爱着的人对你根本毫不在意来得更让人痛彻心扉!
“…魏少。”张微微缓缓开口,想要乞求他的原谅。
下一刻,魏召岷猛的抬起脚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随即她就听见自己的肩膀传来一声轻微的‘咔’。
张微微倒地,剧痛瞬间侵袭整个肩膀,她的半边身子一下子全麻了。
泪水突然前仆后继漫出眼眶,她后悔了,特别后悔!
魏召岷和秉砚州一样,出手时根本不会顾及她是不是个女人,只要犯在他们手上,不管是谁,他们都照打不误!
打完人,魏召岷直接转身变换成温柔的表情回到秉晚末身边,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别人的错觉。
“小魏。”秉晚末也被刚才的变故惊住了。
哥哥行事一向狠辣她是知道的,没想到魏召岷也……
“晚末别怕,我只对伤害我在乎的人这样。”魏召岷看出来她眼里的惊疑,开始甜言蜜语。
“最好是这样!”秉晚末没打算真的计较这个,但她还是希望魏召岷不要学她的霸总哥哥,做个温润的男人。
“你好像被你妹妹嫌弃了。”女人最懂女人,姜祁止一看秉晚末的样子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挪耶的看了一眼秉砚州。
男人丝毫不见生气,回看她道:“只要你不嫌弃就好了。”
他说话一如既往的正紧,认真的样子看得姜祁止心里一乱,接着赶忙移开视线,掩盖似的说道:“想必张家长辈应该在去的路上了,今天已经太晚了,晚末需要休息,咱们也快些回去把事情先料理了吧!”
“……好。”秉砚州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姜祁止,缓缓勾起嘴角。
一行人直接一起回了秉家别墅。
路上秉晚末劝小魏先回去,小魏难态度强硬回道:“不回去,我妈说让我今晚好好陪着你,我哪儿都不去。”
“唐伯母也知道啦!”秉晚末一脸惊讶,责怪地看着小魏,“伯母年纪大了,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好,你怎么还惊醒她?”
“我不是,我没有。”魏召岷可不背这个锅,“我妈消息灵通的很,我刚才在山下等你就接到她打来关心你的电话了。”
“这样啊。”秉晚末鼻尖发酸,从小到大,唐夫人就像是她的母亲,一直不间断的关系她。
“那你快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我没事了,好的很,叫她放心。”
“早发微信说了,我妈怕打扰你,连电话都不敢打,就叫我留在你家陪你呢!”魏召岷安慰道。
“那就好。”
两个小的聊的欢快,姜祁止难得沉默,听着秉晚末和魏召岷讲话,感觉这氛围十分美好,她都不忍破坏。
秉砚州跟她并排坐着,她不讲话,他便也不开口,只是视线一直若有似无的放在她的身上。
秉家很快就到了。
车开进大门,几人下了车。
管家就匆匆从里面走了出来,先是关心地看了眼秉晚末,发现她的脸肿了,眼里顿时泛上心疼还有气愤,小姐还是被人欺负了!
但他却先对秉砚州道:“少爷,张家长辈来了。”
“知道了。”秉砚州神色淡淡。
一行人包括依旧被人压着的张微微一同进了秉家大厅。
大厅内灯还亮着,里面沙发上已经坐了三个人。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还有一对中年夫妇。
见他们进来,中年夫妇率先起身:“秉总。”
他们说完视线就往后看,落在了张微微身上。张母顿时心疼不已,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抱住女儿,哭着道:“微微,你怎么了!”
张微微此时灰头土脸,身上伤势很重,肩膀痛到她快要不能呼吸,但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的情况。
她心里害怕不已,身上有痛,几欲崩溃,这下看到张母,一下子大哭起来。
“妈!”
“别哭了!”两个母女将将抱着对方哭了个开头,就被一道威严的男音打断。
张母显然对这道声音当然主人十分畏惧,闻言身体一颤,竟是立即就止住了哭声。
她不哭,张微微就更不敢哭了,毕竟在场的除了自家长辈,还有秉砚州和魏召岷,刚刚遭遇毒打,惧意还在心头!
刚才说话的是张家老爷子,他虽已年近古稀,在张家却依然是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人。
张老爷子面相和善,人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张家家教又很严,因而他发话没人敢不遵从。
“过来。”张老爷子把几人叫回自己身边。
张母就带着身心俱痛的女儿跟在丈夫身后畏畏缩缩地站回老爷子身边。
张老爷子这才满意,笑着冲秉砚州开口:“秉总,我孙女不懂事,惊扰了大小姐,老头子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秉砚州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只拿目光平静地看着张老爷子。
张老爷子也不慌,淡定地坐在沙发上任由他看。
少顷,秉砚州才缓缓开口,风轻云淡道:“不要紧。”
这话说的张母心里怒火冲天,却碍于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人他已经打了,气也出了,他自然是不要紧的,只是可怜了她的宝贝女儿,明明没干什么,却落了一身伤。
张母怨恨的视线秉砚州直接无视了,他带着妹妹和姜祁止等人坐在张家人的对面。
这才开口:“我妹妹受了你孙女的一巴掌,还被磕到了后脑勺,这笔账,我已经找回来了,所以,一笔勾销。”他不紧不慢,连眼睛都没直视对面的人。
就在对方以为他已经把话说完的时候,又缓缓开口:“但你这个不懂事的孙女,意图让人玷污我的妹妹,这笔账,还需要慢慢算。”
他说道到最后语气变得森冷,听得张家几人心里一凉。
“秉总有话好说。”张老爷子原本还想端着长辈的架子,言说自己孙女不懂事,把事件的性质推到小孩子打闹上面去,却没想到秉砚州根本不吃这一套。
张家这一辈只有张微微一个后辈,老爷子也是把她从小疼到大的,现在她的孙女被人打的全身是伤,她做错了事,对方又是秉砚州。
好!他心疼却不敢过多纠缠,但秉砚州却还不打算了结这事,处事数十年人情世故早已老辣如厮的张老爷子也不禁怒了。
你秉砚州心疼妹妹不假,但人毕竟没出什么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他的孙女可是内外皆是重伤,你倒是还有脸算账!
心里虽然这么想,张老爷子脸上却依然笑得和善。
“没什么可说的。”秉砚州不吃这一套,他们秉家势大,他秉砚州更是睚眦必报,动了他的人,就别想轻易了结!
听见这话,张老爷子的眼色顿时冷了下来:“那秉总当如何?”
“张家。”秉砚州直白道,“我要张家成为全身集团附属。”
他这话说的十分理所当然,连姜祁止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果然,张家人听见这个直接怒了。
张父终于忍不住开口:“秉总,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秉砚州没有把张父放在眼里,在场的张家人,也就张老爷子有资格让他看上两眼。
但也只是两眼,不能再多了!
“还望张老爷子回去好好想想,我这人不喜欢麻烦,自然希望这事能和平解决,如若不然……”
他没再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却都听明白了,如若不然,他就只好采取强硬的手段直接上手了!
姜祁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秉砚州,全身上下无一不向人透露着他的自信,这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你!”张老爷子气结,想动手,却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秉家,秉砚州不是他张家的后辈,他甚至连碰一下对方的身体都不可能!
“慢走,不送。”
门外天色已经微微亮,此时已是凌晨四点,一晚上没睡的人早已身心俱疲。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管家不敢耽误,温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老爷子,走吧!”
“哼!”张老爷子没办法对秉砚州怎么样,心里早已气愤到了极点,眼下再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他心里明白的很,甩袖跟着管家离开了别墅。
张家其他三人连忙快熟跟上,生怕再晚一步会被秉砚州刁难。
直到所有人都走远,秉砚州才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边闭目养神边对在场所有人说:“今天辛苦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是。”
秉晚末经历了这么一场,早就累到不行,直接回房睡觉了。
佣人已经把客房整理好,魏召岷见秉晚末走了也跟着去客房补觉了。
所有下属也都退下了,只有姜祁止,还坐在沙发上,看着秉砚州好看的侧颜。
她虽然很困,却也熬的住,此时更让她感兴趣的是秉砚州。
“秉砚州。”她道。
男人睁开眼睛,似乎有些不很明白她怎么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