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止心里一凝,自己该不会触及秉砚州的禁忌了吧?难道...那个姐姐,她出事了?
却见秉砚州已经不解地看向她,固执不已:“你就是姐姐。”
“我不是...哎哟,算了我还是不问了!”姜祁止没想到秉砚州这么执拗,竟然硬生生把她当作别人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爽,却还是在秉砚州一瞬间受伤的眼神里心软了下来。
于是她又试探着换个角度问:“那……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秉砚州听到这句话果然缓和了神色,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姐姐长的很漂亮!”
真不是她!
若说之前还有疑问,现在姜祁止是百分之百可以确定了。
她小时候,人长得壮就算了,因为贪玩皮肤还晒的很黑,脸也看上去并不好看,肯定不是秉砚州口中的姐姐!
“这样啊...”姜祁止想明白的这些,心情却不太好了,她突然不想再问,接着转移话题道:“哎呀我困了,咱们还是去睡觉吧。”
她说完也没看秉砚州的反应就打算直接回房,转过身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后人一直没有动静,于是又疑惑的转了回去:“怎么了?”
秉砚州一直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透露出些许姜祁止看不懂的情绪。
不知怎么的,面对这样的秉砚州,姜祁止也莫名地沉默下来。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视线直直对上,意味不明!
良久,秉砚州再次开口:“困了。”
...
姜祁止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打开手机一看,这才惊觉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想起至秉砚州还在这里,她急忙起床洗漱。
不料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厨房传来隐约的响动。正疑惑,下一刻就见莫己张着嘴巴疯狂摇动毛色光亮的尾巴从厨房里窜出来奔向她,在它之后紧接着厨房里探出个脑袋,正是秉砚州。
他看见姜祁止,眼神平静:“早餐可以吃了。”
“...哦,好。”姜祁止不知道秉砚州还会做饭,有些惊讶,却不敢多言乖乖在餐桌旁好。
片刻后,秉砚州端着两碗小粥走了出来,放下之后又去厨房端出两个煎蛋放好。
见姜祁止一直盯着粥看,轻轻勾起嘴角笑着介绍道:“这是番薯粥。”
这姜祁止当然知道!
但她又怎么可能告诉秉砚州,自己刚才是在走神!
她明白秉砚州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虽然对她的态度依旧柔和,但她一时间还没办法把他从昨晚那个叫她姐姐的人转换过来。
“怎么了?不喜欢?”见姜祁止没有理他,秉砚州有些紧张。他昨晚是喝醉了不是失忆,还记得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因此现在他面对姜祁止虽然看上去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
但是为什么姐姐好像不太开心?
姜祁止怎么可能不喜欢!不说味道如何,单单就凭这粥是秉砚州做的,怕是也没几个人会不喜欢吧!
“没有,我喜欢。”她冲秉砚州浅浅笑了一下缓解现在的尴尬,接着勺起一勺粥放进嘴里试了试味道……
甜而不腻!
这粥显然是被人精心熬了很久的,红心的番薯肉已经被熬的几乎入口即化,当做早餐最合适不过!
姜祁止很满意,脸上的笑意也不禁加深了几分,接着又由衷地再夸一句:“非常好喝!”
她长相偏冷,平常不笑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有些距离感,这么真心一笑,反倒显得又美又柔和,能把周围的一切都感染变得温和起来。
秉砚州在听到姜祁止说喜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开心了,再看见她这真心的笑容,只觉得心里有些胀胀的,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姜祁止已经低头认真喝粥,他便借机像之前许多次那样,偷偷打量她,感受着心里这梦寐以求的归属感,只觉得这一切都温柔的不真实!
一顿早餐吃的气氛融洽,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打算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吃完早餐,秉砚州打算回晋市。
尽管心里多有不舍,希望姜祁止能跟着自己回去,却没办法说出口,毕竟之前是自己的错!
秉砚州现在的心情是忐忑的,一方面希望姜祁止跟着他回去,另一方面却明白自己怎么也没有立场。
姜祁止不提,他就更不好开口,但他终究还是想要听听姜祁止现在的想法。
他也清楚,自己昨晚已经表现的这么明白,姜祁一定能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说...这一刻,秉砚州心里突然有了另外一个猜测,这人根本就已经把自己忘了个彻底!
对于他的心里活动,姜祁止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她看到秉砚州做出要走的架势只是神色如常地问道:“秉总要走了?”
秉总!
秉砚州原本不安的心在她这番疏离的问话下快速平静下来。
他告诉自己要平静,这都是能够预料到的事。已经做错过一次,这次就算心里再不悦再不解,他也不能再惹一次姜祁止了。
秉砚州的视线直勾勾的看着姜祁止,仿佛要把人看出个窟窿,语气是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失落:“嗯。”
“哦,几点的航班?”姜祁止没看出秉砚州的异常,她心里也有自己的计划。
“……”秉砚州站在门口整理衣着的手一顿,接着敛目故作平静道:“下午一点。”
“这样啊……”姜祁止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也没打算再问些什么,转身打算回房间,却突然被叫了名字。
“姜祁止。”
“嗯?”她回过头,神色不解。
秉砚州皱着眉,似乎要从她平静的表情里看出开玩笑的成分,然而没有!他期待的终究只是他的幻想。
“跟我回去?”他终于安耐不住。
“啊?”姜祁止神色变得疑惑,接着转身头也不回迈步继续走回房间。
“…”勇气这东西终究不是一直都有的,秉砚州面对姜祁止,本就小心翼翼,这次算是最大胆的一次,却也只有这一次。
人心都是肉长的,秉砚州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忍不住想,他们之间就终究还是生疏的。
压下心中的失落,秉砚州伸手摸了摸不舍地往他身上凑的大狗子,心里的落差加大,连只短暂相处没多久的狗都会不舍他,姜祁止呢?
他再怎么拖延时间,却依旧没能等到人从房间里出来,秉砚州的心彻底凉了下去,不再等待,转动门把手打算直接走。
“等等我!”
一阵齿轮滑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的格外明显,姜祁止笑意盈盈从房间跑出来。
失落的心一下被意外填满,一瞬间,刚才的诸多想法全被抛诸脑后。
终于还是来送他了!
秉砚州急忙转头看去,就见姜祁止小跑着走近,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巧的暗红色行李箱!!!
一个不可思议秉砚州无比确定的想法顿时涌上心头,想法终成现实,他的心情一时间大落大起!
由失望变成喜悦,真的只是一瞬间!
眼前的情况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这一刻,他心里有多起伏只有他自己知道!
姜祁止从昨晚想明白了之后本就动摇了要回去的念头,毕竟按照这里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存在其实可有可无,她昨天之所以没走还带莫丙去酒吧,纯粹只是为了让莫丙安心罢了。
她无事可干,和秉砚州的合同也没作废,既然秉砚州已经先来找她,她就当做对方认错了,自然是要跟着回去的。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才只是回房间收拾行礼的功夫,秉砚州就要独自走了,任谁遇到这种事都难免焦急。
“秉总,你怎么不等我?”见识过了醉酒的秉砚州,姜祁止在面对这个清醒的人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生疏感,反而因为心里那个已经被自己否决了的猜测,在面对他时下意识没有防备。
“我……”姜祁止言语里的责备是秉砚州没预料到的,即便身居高位多年,他在面对姜祁止时依旧无法冷静应对。
他慌忙想要解释,却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说完一个字便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文,只好拿眼睛真诚地看着姜祁止,希望对方不要介意。
姜祁止当然是没有介意的,反倒在看见秉砚州惊喜的表情变成无措的时候,心里有些想笑。
她平日里见惯了处变不惊的秉砚州,陡然见到对方这么丰富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
依照秉砚州的性子,真的很少这样吧!
这么想来,反倒是她的荣幸?
“那咱们走吧,秉总。”姜祁止心情不错,也不打算再计较什么,毫不在意地换好鞋子,率先打开房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粘人的狗子关在门内,姜祁止这便跟着秉砚州回了晋市。
晋市。
秉晚末还在上学没回,秉砚州公务缠身打算回去加班,有心想照顾姜祁止让她多休息,却拗不过姜祁止想要一起去的坚决。
“秉总去公司吧,我很好不需要休息。”把行李箱交给守在门口的管家大叔,姜祁止坚定道。
她都这么说了,秉砚州自然不可能不同意,他私心里也不想把姜祁止一个人留在秉家,索性点点头:“……那好吧。”
于是两个敬业的人又回到公司上班。
一个大集团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秉砚州才不在一天多点时间,耽搁的文件已经堆积成厚厚一碟!
姜祁止说是上班其实根本无所事事。秉砚州难得加了个班,处理好事务后就发现姜祁止已经窝在那张她经常午睡的沙发上睡着了。
平静了一下午的眸子突然变得柔和了些,久久地看着沙发上那道美丽的身影回不过神……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姜祁止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办公室内只浅浅亮着一盏小小的灯光,四下一片寂静。
她连忙转头寻找秉砚州的身影,发现人还好端端地坐在位置上,这才猛的松了口气。
还好!
她刚刚不小心进入深度睡眠,一觉醒来四周黑暗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怎么了?”秉砚州早就发现姜祁止的动静,感受到姜祁止突然看向自己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笔,看向她。
有人在,姜祁止快速稳住心神缓了过来,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她懒懒摆摆手,随意道:“没事,我就是看天已经黑了…”
秉砚州明白了,姜祁止是怕自己会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有些意外,按理说就算自己真把人留在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吧?
这样想着,秉砚州又见姜祁止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人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不会是……怕鬼吧?
一个武力值爆表的金牌保镖,竟然怕鬼!
秉砚州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岔了,怎么能把姜祁止想成这样胆小的人!
他否认完,便低下头把最后几个字写完,还没等再次抬头,就感觉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他一愣,看着姜祁止的眼神带着不解。
“秉总。”
姜祁止定定地站在秉砚州身边,视线专注地聚集在他一个人身上,丝毫不挪开片刻。
见他打量自己,有些尴尬,还是壮着胆子幽幽道:“夜深这里不安全,我贴身保护你。”
……?
秉砚州明了,接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姜祁止好看的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话。
站在他身边的人也没打算等她开口,再次开口试图解释:“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两个,靠近点互相有个依靠……”她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明白?
秉砚州明白了,这人声音听着有些颤抖,真的是在怕鬼!
他看着姜祁止不自然的神色想着开口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回道:“……嗯。”
“真好。”得到回话,即便是这么不咸不淡的一个字,姜祁止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怕鬼,很怕!
但她不是天生怕的。小时候,她是可以一个人睡在一个房间毫无惧意的人。
之所以现在变成这样,说来话长,她不想回忆,只是经过了一些事情之后,她虽然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出入夜色,内心却依旧很怕,只是不会表露出来被人发现!
这是她*向别人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还是对秉砚州,说完这些话,姜祁止自己也是懵的。
后悔已经来不及,秉砚州已经知道。
既然这样,她也就大大方方神色软和:“秉总会保护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