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抬起头，盯着他，脸上的肌肉一点点紧绷起来，像被人捏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你再说一遍？”
我开口，声音低哑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李峰眉头微皱，似乎觉得我这反应多此一举，重复一遍。
“孩子是我的，你别忘了，他姓李。”
王柔柔站在他旁边，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一挑，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偏偏带着一股子挑衅。
“峰哥，孩子当然是你的，不然还能是谁的？她说这些，不过是想借孩子威胁你，真是没意思。”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根针扎在我的耳朵里，细细密密的刺痛蔓延到胸口。
我看了一眼王柔柔，然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回李峰的脸上。
“你说孩子是你的。”
“那我问你，从他出生到现在，你为他做过什么？”
“奶粉钱，尿布钱，医药费，甚至哪怕是一件小衣服，你买过吗？”
李峰愣了愣，像是被我突然的质问问住了，可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我是他父亲，这就够了。”
“他是李家的血脉，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嗤笑了一声，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像是笑得太用力。
“血脉？”
“李峰，你可真会说话。”
“你知道什么叫血脉吗？血脉是责任，是担当。”
“你连孩子的生活费都没出过一分，连他生病发烧的时候都不露面，连他叫‘爸爸’的时候你都不在。”
“你还敢跟我谈血脉？”
我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脸。
“你说他是李家的孩子，那好啊。”
“就凭你一句话，法院会把他判给你？”
“李峰，你是觉得你有情有理，还是觉得我会让步？”
王柔柔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带着几分刻薄。
“你别装得好像自己多伟大似的，你不就是想用孩子绑住峰哥吗？现在这套戏码，谁看不出来？”
说完，还故意扶了扶李峰的胳膊，用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靠过去，仿佛在向我宣告胜利。
“峰哥，”她又开口了，声音温柔得让人恶心，“别跟她废话了，孩子早晚得接回来，反正是咱们李家的种，让她再折腾也没用。”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荒谬，“接回来？”
我点点头，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好啊。”
“那你们先告诉我，医院的住院费谁出？”
“孩子的检查费谁付？后续的治疗费用，又是谁负责？”
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像是一把刀，逐字逐句割在他们的脸上。
“李峰，你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花。”
听到这话，李峰的脸色明显变了，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像是被我戳中了某种不愿承认的痛处。
“我不是舍不得花钱，”他咬了咬牙，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
“你不是说你养得起吗？你不是说孩子不用我管吗？现在又跑来跟我要钱？”
“要钱？”我盯着他，慢慢摇了摇头，“李峰，我不是跟你要钱。”
“我是告诉你，从孩子出生到现在，我没花过你一分钱。”
“你没有资格争抚养权，更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王柔柔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忽然冷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能装啊，你养孩子的钱是哪来的？不是峰哥给的，还能是谁的？”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着峰哥偷偷拿他的钱？”
“现在说得这么好听，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我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你说我拿了李峰的钱？”
“好啊，那你让李峰自己说，他的钱到哪去了。”
我转头看向李峰，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李峰，你敢不敢把你的银行卡记录拿出来？”
“我敢把我妈的付款记录摆在这里，每一笔孩子的花销，都是我妈出的。”
“你敢拿出来吗？”
李峰被我逼得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僵硬得厉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柔柔在一旁急了，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峰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在挑拨离间，想让你难堪！”
我冷笑，声音低而冷，“李峰，难堪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你连孩子的生活费都出不起，还想着争抚养权？”
“你拿什么跟我争？拿这些空话？”
“还是拿你这张虚伪的脸？”
王柔柔气急败坏地开口：“你别太过分了！峰哥要是没钱，怎么可能养得起我——”
话刚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闭上嘴。
可她那句“养得起我”已经彻底暴露了李峰的真面目。
我盯着他们两个，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李峰，你的钱原来是花在她身上了？”
“那你争什么抚养权？你争抚养权，是为了给她当孩子的后妈？”
“你觉得，她配吗？”
李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慢慢抬起手，指着他，声音清冷而决绝，“李峰，这场官司，我一定会打。”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没资格。”
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的王柔柔和李峰再说什么，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跑什么？说不过就躲？也就这点本事。”
脚步停了一瞬，我没有回头。
王柔柔不依不饶地继续，“你现在就像条丧家犬，连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真可怜。”
李峰低声说了句什么，像是在劝她，但没几秒就被她打断了。
“别拦我，峰哥，她这种女人，就该让她认清现实！”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本？！孩子是李家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带走！”
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值得，跟她计较不值得。
可她的声音却像针一样往耳朵里扎，带着那种咬牙切齿的恶毒。
“你不就是仗着孩子还小，装模作样地博同情吗？可惜了，峰哥早就看穿了你这点小把戏。”
“别再做梦了，他从来没喜欢过你。”
我转过身，看着她，慢慢地开口，“王柔柔，你的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说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