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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小皇帝心狠手辣,却要替我报仇?
“阿瑶在。”
既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她承认了便是。
“其实我——”
话音未落,宸澹渊猩红的瞳孔骤然聚焦在她脸上!
紧接着,裹挟着滔天戾气的一脚狠狠踹中路之瑶腹部!
“嘭——!”
瘦小的身躯被巨力狠狠掼出几米远,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路之瑶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剧烈的痛楚绞紧五脏六腑,眼泪控制不住地汹涌而出。
高大的阴影沉沉压下。
宸澹渊居高临下,字字淬毒:“凭你这几分肖似的皮囊,也配提‘阿瑶’?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比不上?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这话。
陆亦晗可是名动京华的才女,而她……
路之瑶咬紧下唇,疼得说不出话,心底却掠过一丝荒谬的庆幸。
幸好他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正是死于陆亦晗的爹爹之手!
否则顶着陆亦晗的躯壳,以后在皇宫中可有活路?
正如此想着,宸澹渊眼中血丝暴凸,面容扭曲,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咆:“我的阿瑶……她才十一岁!她是那么的善良可爱,却被你爹杀了!”
“你你你你......”
“听说你是陆相最宠爱的女儿。”
他猛地俯身,冰冷的手指如铁钳般攥住她纤细的脖颈,呼吸喷在她惨白的脸上,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恶意。
“陆亦晗,你猜猜……朕会如何待你?”
窒息感与灭顶的恐惧绞在一起,泪珠断线般滚落。
皇帝要她死,可是她才刚复活呀!
“朕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指节骤然收紧,扼得她眼前发黑,“朕要你睁大眼睛看着!看着陆家如何一寸寸化为灰烬!”
“不行!你不能!”
她嘶声挣扎,心头剧震。
如今,“陆景凌”是她爹爹,“陆夫人”是她娘亲,“陆家嫡子”是她二哥!
宸澹渊要为她路家复仇,然后再杀一次“路家”、
这算什么!
“路家是反贼,我爹爹对对对......对陛下忠心耿耿,你你你......”
“呵!衷心?”
宸澹渊骤然松手,发出刺耳的讥笑,“玄王兵败,朕昭告天下,降者免死,亲族不诛!路照率先请降,却被你爹屠杀满门!”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如同锋利的冰片刮过耳膜:“不过为了抹掉陆景凌自己‘玄王暗桩’的身份!”
路之瑶如坠冰窟,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四肢百骸。
他竟知道,那么这些年对陆家的恩宠荣耀莫非只是蛰伏隐忍。
如今朝堂稳固,天下安宁,可见他对陆家,已然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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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王公公传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才人陆氏亦晗,侍寝有功,温惠克娴。特晋为“晗贵妃”,赐居华宸宫主位。另赐:赤金点翠凤钗、东珠龙华、各色珍宝绸缎、金玉如意及黄金万两等物。望祗承恩宠,表率六宫。钦此!”
“谢主隆恩。”
路之瑶叩首接下那明黄的卷轴。
去年春,宸澹渊十六及笄后,太后替他办了两场选秀,共纳了二百一十六位美人入宫。
化鬼游荡在皇宫的三年间,并非听说他宠幸过哪位妃子。
眼下她刚入宫,就被“侍寝”,还得了这么多封赏,宸澹渊这是要将她捧上风口浪尖,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啊!
这心思太恶毒啦!
拂袖瞧着内务府抬入的一箱箱金银珠宝,惊喜道,“娘娘,听说华宸宫离陛下的紫宸殿最近,可见陛下最娘娘的宠爱!”
这算哪门子的宠爱,分明是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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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
太监小轩子轻叩总管林川寝殿的门,“陛下下朝了,您该去前殿伺候了。”
“稍等。”
屋里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回应。
小轩子蹙了蹙眉,总觉得声音有些异样,“干爹,您身子还不爽利?”
“没……没事儿,”门内突然飘出来娘了吧唧的声音,“咱家这就好,待咱家换身衣裳儿。”
路堇自己也觉蹊跷,一觉醒来,竟重生成皇帝宸澹渊的掌印太监——林川。
此人阴狠毒辣,作恶多端,城府更是深不可测。
若非死后化为游魂,在深宫飘荡三载,无人知晓他竟是太后安插在宸澹渊身边的眼线。
不仅如此,他还是太后唯一的男宠。
前往昭明殿的路上,小轩子压低声音凑近路堇:“干爹~今夜是您与太后幽会的日子,只管放心去。皇上昨日新得了美人儿,可没心思留意您呢。”
“哦?”
路堇心中冷笑。
据他所知,宸澹渊从未亲近过后宫任何女子。
更何况……那人不是还深爱着自己的妹妹?
呵,帝王的情爱,果然廉价。
“是哪家女子得了陛下的眼?”
“自然是那位名动京城的陆亦晗,陆大人的掌上明珠!听说啊,”小轩子语气带着惊叹,“才侍奉了一夜,陛下便将陆才人直擢为贵妃了!这份恩宠,啧啧……”
“竟是她!”
陆亦晗才貌双绝,确是美人胚子。
可她是仇人之女!
若她得了圣眷,那早已权势熏天的陆家,岂非愈发难以撼动?
既然苍天让他重活一世,身为路家长子,这笔血海深仇,纵是粉身碎骨,他也非报不可!
踏入昭明殿,路堇跪倒在宸澹渊面前:
“陛下,奴才近日耳闻一些风言,纵是捕风捉影尚无实据,也觉……不得不说与陛下知晓。”
宸澹渊从奏折上抬起锐利的目光,随手将折子扔在案上:“讲。”
“禹州知府广智梁,耗银五十万两黄金;徐城通判,耗银三十五万两黄金;王将军之子,现任大理寺少卿王文……这些人的官职,皆是花钱向陆丞相买来!”
“两年前西境大旱,朝廷拨下一千万石救命粮,全数被陆相私吞变卖!武家粮行的仓中,至今还囤着那些沾血的米面!”
“陆相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不堪为官为人。”
“奴才更闻……”
路堇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当年玄王兵败,路照第一个献降,却落得满门被屠的下场!其幕后黑手,正是陆相!只因他恐路照知晓他身为玄王暗桩的身份,故而杀人灭口!”
“陛下,奴才虽身份卑贱,仅是一介阉人,也愿为陛下分忧解难!陛下乃明君圣主,奴才……实不忍陛下遭此等奸佞蒙蔽!”
宸澹渊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这番话竟出自林川之口?
而且,他所言之事,细节之详实,竟远胜于自己这三年的暗中查探。
“林公公……从何处听来这些?”
当然是做鬼时,陆景凌亲口说的,他买卖官员收钱的时候,他也在呢。
而那些铁证,就在陆相府的地下密室里,整齐地码放着。
可他此刻只是个深宫太监。
若直言真相,必招怀疑,更可能被视作构陷。
“陛下,世无不透风的墙。奴才……亦是道听途说。真伪如何,唯待陛下明鉴。”
“放肆!”
宸澹渊勃然色变,厉声呵斥,“你一介阉奴,安敢妄言攀诬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