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我爹脑子轰隆一声,这是跑到人家老家了啊。
后面的力道减弱了,我爹猛地加快了速度。
到了那个地方,背起杨启军就走。
灯笼摇摇晃晃,这个地方真的是太恐怖了,以后肯定不来了。
我爹背着杨启军,慢慢回到了对岸,二话没说打算逃跑。
回头,却发现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爹转过头,断崖之下,无数的洞口处,开始倒灌入大量的水。
这是地下湖的潮汐,水位高涨,这下就能解释,为什么甬道中会出现白色的粉末了。
那不是盐渍,那是涨潮时,从地下涌上来的矿物质!
如果水位涨上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应付。
怎么办?
我爹和二叔对视一眼。
同时看到了那个摇摇晃晃的灯笼,那是他们唯一救命的东西。
我爹一把抓住二叔,“小二,进去。”
二叔一愣,“你干嘛?”
我爹:“没时间解释了,快进去。”
二叔来不及推搡,就被我爹硬生生地塞进了灯笼里面。
他又跑到杨启军面前,打算把他塞进去,谁知道刚一碰到杨启军,杨启军居然醒了。
我爹一看杨启军醒了,也不多说,赶紧架着他,往灯笼里面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杨启军居然反手一个擒拿,将我爹狠狠地压在了地上。
“卧槽,老杨,你他么疯了?!”
我爹摔了个够呛,回头骂道。
杨启军也不说话,提起我爹的脖子,用力地塞进了灯笼里。
我爹奋力挣扎,“你他娘的赶紧松手,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才不想活了呢!”
杨启军猛地大骂。
我爹刚想张口,猛地看见杨启军的脸上,一道道的血迹,他被那群挂背奴开了脑袋!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灯笼里面就能待两个人,你把我塞进去,你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杨启军看着他,“我可是英雄的后人,你让我在里面,我待不住。”
我爹还想挣扎。
后面湖水的波澜越来越疯狂,气流急速地涌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世了!
二叔坐在灯笼里。
灯笼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居然可以独立营造出一个隔离的空间,把外面所有的危机都隔离开来。
他低下头,看到了深邃幽暗的漩涡之中,有闪电时不时地逃逸而出,白色浪花拍岸,震撼至极!
我爹被杨启军打晕,塞到了灯笼里。
这个时候,二叔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杨启军已经把灯笼关上了,他把灯笼推到靠近石门的地方,然后站在灯笼前面,死死地盯着下方。
只见漩涡之中,雷电轰鸣。
不久之后,突然气浪猛地冲出来,雷鸣之声越发洪亮,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杨启军站在外面,盯着水里翻腾的那个东西,满脸戒备。
水面突然寂静。
漩涡慢慢地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一愣,这停了?
还不到一秒钟,水面扎破。
一只巨大的黑影从水面钻出,它的身躯高耸,背后有双翼,双眼有闪电逃逸。
更恐怖的是,它的嘴中发出了雷鸣般的*。
只见它奋力地冲出水面,迎头撞上了头顶的石堆。
顿时地面摇晃,巨大的石块不断落下,整个空间被它撞得四分五裂,外面雷鸣瀑布,这一切好似末日景象。
二叔在这巨大的洪流中颠沛不已。
那只怪物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击头顶的石堆。
最后,居然撞开了!
外面的洪水涌入,这一下,声势更加浩大,杨启军死死地抓住灯笼,奋力找到一处屏障,将自己固定下来。
这个情况下,如果站不住跌入下面,那就万劫不复了!
地面剧烈晃动,石壁中无数的挂背奴,发出凄厉的哭声。
他们全都在逃跑。
杨启军死死地拉住灯笼,眯起眼睛。
一瞬间,他看到了在对面,也站着一个男人。
他披散长发,穿得十分破烂,但是这个人,却用极其崇拜和狂热的眼神,看着这个一点点把石壁撞开的怪物。
他想做什么?!
但是杨启军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距离太远了,他根本过不去,也永远无法知道这个谜题的答案了。
怪物一点点将石壁撞开,天上的雷鸣声,和怪物嘴里的雷鸣,相互呼应。
二叔在灯笼里,猛然看到这个地方的“势”,突然破掉了。
这个“势”,就是一把无形的锁链,压制着这个怪物。
等石壁撞开之后,外面的电闪雷鸣,居然和这个怪物交相辉映。
在里面氤氲的“势”,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泄口,猛地释放开来!
风水囚龙锁,破了!
那个怪物大喜过望,猛地钻到了水里,冲进了地底下。
狂风暴雨继续,水位很快淹没了三人所待的位置,
三个人在洪流中剧烈地翻腾。
……
2007年6月15日。
在营口某县,发生了一起特大的暴雨泥石流事件,地方十分关心这件事,幸好无人伤亡。
……
……
“后来是你爷爷知道了这件事,跟在我们后面,把我们从里面捞出来了。”
二叔说,“杨启军在水里面憋得太久,一只肺坏死,智力只停留在十二岁的年纪,整个人在医院里待了一年,才能起来走路。”
“我和你爹虽然都有伤,可没有他那么重。”
我愣愣地听完。
这场旅程真的是太惊心动魄了,但是又是危险至极。
那种情况下,我能冷静地分析情况,并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吗?
“杨启军的父亲来了,我和你爹早就做好了打算,没想到他没有怪罪我和你爹,只说了一句‘命’,就不再言语。”
“我们打算陪着你杨叔叔,待到他能走为止,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只能先走。”
“后来,你爹莫名其妙地消失,还有一些事情,你杨叔叔,就一直在乡下待着,没想到,他居然走了。”
“听他的家人说,走之前,他还在叫我和你爹的名字。说他一吃饭就说那段大鱼的经历。”
“有时候也在院子里,叫我和你爹的名字,说你俩都走这么久了,怎么也不来找我玩啊……”
二叔撇过头。
冷风吹过来,有点凉。
“走吧,去张坨村,替你爹,好好地给你杨叔叔磕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