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马大炮与吴木匠见此情景,顿时面露急色,齐齐望向冯瞎子:“冯爷,我们出去接应张爷吧。”
冯瞎子面无表情,只冷喝了一声:“不行!等老蔫吧他们自己冲进来!”
我一听,冯瞎子不让马大炮他们出去救爷爷,顿时也急了。
大叫:“这外面这么多人,咋冲进来啊!快出去救我爷爷他们啊!”
冯瞎子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阴沉着脸,不说话。
外面,白教五鬼除了钱渊,其他四人都已经冲上前去。
带着一帮喽啰,将爷爷几人团团围住。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方顷刻间便动起手来。
爷爷他们虽然寡不敌众,但好在有灰三奶奶在,一时尚能招架。
那钱渊躲在最后面,面目狰狞地盯着站圈中的爷爷,一双黝黑如豆的小眼睛四下乱转,不知在打什么恶毒的主意。
见白教众人久久未能拿下爷爷等人,钱渊眼中一寒。
突然按耐不住,冷哼一声,随后用力挥动双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那圆鼓鼓的大肚子。
钱渊的肚子,在其双手的拍击下猛地颤了颤。
紧接着,钱渊的脸色变得潮红,他那巨大的肚子,竟开始自己蠕动起来。
“哇!”钱渊突然张开大口,猛烈地干呕起来。
随着钱渊的不断干呕,竟然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爬虫和细蛇,从他口中钻了出来。
落在地上,不断蠕动着向战斗的地方爬去。
我在屋中刚巧望见这幅场景,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望着那些从钱渊口中,陆续爬出的形状各异的虫子,我的腹中不断翻涌,胃液上行。
险些把早上喝的粥,都一股脑儿吐出来!
那些蛇虫花花绿绿,一看便皆是剧毒之物。
自钱渊的口中落地后,便三五成群地开始悄悄向爷爷他们爬去。
爷爷明显已经注意到钱渊的所为,大声提醒灰三道:“鼠婆子小心,那些蛇虫有剧毒!”
灰三此时正与洪展、白无愁打作一团。
听到爷爷的提醒,立马警惕地向地上望去。
果然,几只毒虫已经来到她的脚边,正伺机啃咬她。
灰三一惊,鼠尾快速一扫,将几只毒虫击作肉泥。
再说那钱渊从腹中吐完毒物后,整个人都瘦了足有两圈儿。
可他并没有停止,而是怪笑着擦擦嘴角的胃液,猛地用左手食指,用力戳向右手掌心。
殷红的鲜血,当即汩汩地从他右手的掌心中流出来,滴在地上,慢慢向地下渗去。
钱渊咧着大嘴,望向脚下的土地,状若癫狂地不断叫着:“出来吧!出来吧!”
只见他脚下的土地,开始不断出现裂痕。
随后,一个足有老牛那么大的一只血红色爬虫,晃动着触角,从地底钻了出来。
从泥土中爬出来后,那只虫子便晃动着长长的吻,把躺在它身边的几个受了重伤的白教喽啰,瞬间吸成了血皮。
钱渊对此也未阻止,反而哈哈笑道:“去!给我把他们的血肉吸干!”
血红色的虫子,带着一身浓重的土腥味儿。
晃动着长吻,快速移动着八只细腿,向着陈瘸子冲了上去。
“小心!”
钱老四一拳逼退与陈瘸子缠斗的麻猴,带着已然浑身是伤的陈瘸子,躲过了那虫子的狠命一插。
陈瘸子喘着粗气,明显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他的一身本事都在道术上,近身肉搏并非其所长。
再加上腿脚不便,所以刚刚吃了不少的亏。
这边钱渊刚招来一群毒虫,那边白无愁抽身出来,一晃手里的哭丧棒,顿时阴风号号。
直吹的整片天色都暗了下来,村中四处隐隐有鬼哭之声传来。
吴木匠瞪大眼睛,急声大叫道:“他在招鬼!不行,张爷他们就快要挡不住了!”
冯瞎子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可他仍咬着牙不许任何人出屋。
我急得都快哭了,冲冯瞎子等人哇哇大叫:“你们快去救我爷爷他们啊!快去啊!”
豆芽也咿咿呀呀地哭,不停伸手去拉冯瞎子的衣袖。
“快救救我爹啊!”铁柱早就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李老太太看着窗外,突然松开了拉着豆芽的手,轻轻开口道:“乖孩儿们,不要怕,祖奶奶我去接他们回来!”
冯瞎子一愣,当即急声道:“二婶子,你不能去啊!”
马大炮与吴木匠也出声:“二奶奶,还是我们去吧!”
“要去也该我去!”冯瞎子一脸决绝。
李老太太瞪了冯瞎子一眼:“咋地?老婆子岁数大了,说话不好使了?你去?你去就能确保把他们都带回来?”
冯瞎子一时语塞。
可他仍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老太太堵了回去:“老婆子我今年八十二了,已经活的够够的了!”
“二婶子,万万不可啊!您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向老蔫吧交代!”
正说话间,屋外的鬼哭声,越来越大。
房子四周,又渐渐升起了一阵淡淡的青黑色雾气。
吴木匠望着那稠密的雾气,大惊失色:“鬼魂!到处都是鬼魂,原来这些鬼魂就是从地底冒出来的!这村子下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看着眼前一片白雾,用力扯了扯吴木匠:“吴大叔,我怎么看不见?”
吴木匠回头看到我满心急切的模样,用两只手的大拇指,轻轻按在我的眼皮上,轻轻一刮,叫了声:“开!”
等我再睁眼的时候,果然看见有无数的鬼魂,正在从村子下面的土里钻出来。
而此刻,这些鬼魂正在白无愁哭丧棒的指引下,慢慢汇聚成一个更大的魂体。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精神矍铄、满头银发的老头,拎着一根鞭子闯进雾中。
“是我爹!”吴木匠喊道。
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昨晚的吴疯子嘛!
只见吴疯子大步窜到白无愁面前,话也不说,用力抡起手中的鞭子,就向白无愁抽去。
白无愁忙用哭丧棒去挡,可那鞭子的尾端,还是绕过了哭丧棒,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白无愁顿时大怒,尖声叫道:“你敢伤我!我要你死!”
他挥舞着哭丧棒,一群鬼魂开始像疯了一般,向吴疯子体内冲去。
吴疯子冷哼一声,也不言语,只不断用鞭子,将冲到自己身边的鬼魂一片片抽打得粉碎。
而另一边,爷爷几人在被围攻之下,已经渐渐无力招架。
冯瞎子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咬咬牙,“望向”马大炮几人,沉声道:“我们一起冲出去,救回张老蔫巴他们立马回屋!”
马大炮和吴木匠,早就等待这一刻了,听到冯瞎子的吩咐,立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