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悦听了老太太的话,咯咯的笑。
老太太因对她说:”这个内鬼一定要找出来,真正是意想不到的事情,金号的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跟着你公公那辈子一起干过来的,必是老常新请的那两个伙计,只好好查查他们。“
沐婉悦也不与她争辩,只管应着,娘俩又说几句闲话,老太太因说乏了要回屋歇息,沐婉悦方才告辞走出来。
走至二爷的院子里,正要进去瞧瞧解子卫,只见三爷领着一对母子朝这边走来。
沐婉悦瞧着三爷身后那对母子,年轻的妇人看着端庄大方,容貌与解子卫有三分相似,她怀里抱着个约莫两三岁的男孩儿,红扑扑的脸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四处张望,乍一瞧过骈骈,极像一个人。
沐婉悦心里一颤,伸手揉揉鼻子,这个孩子极像一个人,这个人便是二爷!
“这二位是?”沐婉悦拦下他们,笑着问三爷。
三爷扯起她的手,往院子里来,淡声道:“一起进来吧,有事跟二嫂说。”
两人手扯着手走进屋里,解子卫正抱着悦笑唱摇篮曲,优美低沉的嗓音,让人倍增伤感。
站在门口的秋月见他们进来,忙上前施礼问好,告诉解子卫一声三爷和三奶奶过来的。
解子卫将悦笑放进摇篮里,抬头瞧他们两眼,嘶哑的声音说一句:“坐。”又命秋月倒茶来。
三爷在椅子上坐了,清清嗓子,咳嗽两声,开口:“二嫂,二哥去了也有一个多月了,有些事还是要与二嫂商量。”
解子卫望着他。
“二嫂,我也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会安慰人,有话我不直说了,还望二嫂见谅。”三爷朝解子卫拱拱手,又说道。
“说吧。”解子卫回他。
三爷面色肃穆,开口道:“二爷他在外面有几房外宅,没有孩子的,我都已经给钱打发了,只剩下这一个孙氏,因与二哥生了个儿子,不好打发她走。我问过老太太,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想把他们母子接回家中一起居住, 现特来问问二嫂的意思。”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解子卫面色木然,没有大反应,倒是把沐婉悦唬了一跳,一下子蹦起来,嚷道:“不是吧?二爷竟然也养外宅?胡说八道,不能够的事!”
三爷瞅她一眼,不吭声儿。
沐婉悦闭了嘴,把眼去瞧解子卫。
解子卫依旧面然木然,半天,才嘶哑的问一句:“你把他们带来了?”
三爷点点头。
“把她们叫进来,我瞧瞧。”解子卫道。
三爷把人叫进来。
孙氏带着孩子一起给解子卫磕头,称奶奶。
“你来二爷什么时候认识的?”解子卫望着那孩子,问孙氏。
孙氏将与二爷相识到二爷与她赎身,在齐府后面买了个宅院给她居住,以及什么时候有了禄儿的事一五一十跟解子卫说了一遍。
她说的滴水不漏,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沐安逸悦一直在用心倾听,一心想挑出点毛病来指责她是个假冒的,好给解子卫出口气。
她竟然没听出有什么破绽!
“二嫂,老太太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想把人留下,那就让他们母子继续住在后街的宅子里。”
待孙氏讲完,三爷又问着解子卫。
解子卫原先是满满忧伤的双眸流露出些许讽刺的光,自嘲的笑笑:“原来他只是不想跟我生孩子而已,并不是不想有个孩子。”
“二嫂,这妇人未必就是真是二哥的外宅,也许是个骗吃骗喝的。虽然我现在瞧不出她的破绽来,可未必一直瞧不出来!二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只有你一个!”沐婉悦对她说道,满心愤懑,胸口堵的要命。
如果二爷这样一个看上去的绝世好男人都只是这样的人, 那这世上真的没有让她可以相信的爱情了。
解子卫没有说话,伸手在桌上的盘子里拿了点心给那个男孩儿禄儿。
禄儿接过点心,谢过她。
解子卫指指墙上挂的二爷的画像:“禄儿,这个人是谁?你认得他么?”
禄儿仰头瞧瞧那幅画像,扭头去看他母亲,稚气的声音问道:“娘,是爹爹的画像哦,爹爹的像怎么会挂在这里?难道这就是爹爹说的咱们的另一个家么?”
孙氏双眼含泪点了点头。
禄儿后退两步,怯生生的盯解子卫两眼,小声道:“你,你就是爹爹说的漂亮的大娘了?”
解子卫将他拉到身边来,问他:“你爹爹还跟你说过什么?他有没有告诉你,有一天,他会让你们到这里跟大娘一起住?”
禄儿见她和颜悦色,说话的声音也温柔动听,脸上怯生生的神情褪了去,在她怀里舒服的展了展身子,咬一口点心,含混不清的回道:“爹爹说,大娘是个好人,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大好人,是位活菩萨。如果有一天,我和娘要非要搬到这里来住,大娘一定会收留我们,好好爱护我们的。”
解子卫的眼泪噙满眼眶,却不想让它流出来,微微一仰头,将泪逼回去,哑声道:“你们当然可以住在这里,这里本来就是你们的家,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你们住,我和你爹成亲六年,可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年,你们才是该住在这里的,没资格住的人是我才对。”
孙氏闻言,嗵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奶奶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二爷心心念念的都只是奶奶一个人,我们可算些什么东西,二爷跟我们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解闷,说起禄儿,也算是个意外,不是二爷的本意。”
解子卫笑一声,笑的凄凉,看的沐婉悦心疼,正要开口,只见鸳鸯走进来,笑道:“老太太知道禄儿过来了,想见他,问问你们可说完话没有?若是说完了让二奶奶和孙姨娘一起过去见她,若是没说完,你们继续说,只让我把禄儿带过去给她老人家瞧瞧。”
解子卫瞅鸳鸯一眼,鸳鸯面色便有些讪讪,干笑一声:“二奶奶,婢子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老人家嘛,总是想早点抱孙子的,知道二爷有了禄儿,便逼着他带回来,二爷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把孩子带回来一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