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悦不知道怎以安慰她才好。
“如果三爷在你们成亲那天晚上如此作为,你会怎么样。”左轻眉质问她。
沐婉悦想想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忽然有了底气,开口道:“我们成亲那天晚上,我睡了一晚上的地铺。”
左轻眉目瞪口呆。
“骗你是小狗。”沐婉悦指天起誓。
“三爷他,他,为什么你要睡地铺?”左轻眉结结巴巴问道。
“他不让我睡床。”沐婉悦回答她。
左轻眉不信。
“明月,我一定不会让你打地铺,昨天晚上是我的错,我去找医大夫并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公事。是我辜负了你,以后再不会了。”方清辉穿的整整齐齐从屋里走出来,一脸愧疚的说道。
左轻眉含泪的双眼望向他,脸上的幽怨慢慢化为温柔,走过去,展开双手抱住他。
沐婉悦的双眼无处安放,打算走出去回避下,展眼见立在门口着急徘徊的明月,才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
明月显然也等不及,提着衣衫跑进来,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方清辉怔了。
“小姐,家里出事了!”明月跺脚嚷道。
方清辉松开紧抱着左轻眉的双手,诧异的盯着她。
左轻眉拭拭眼泪,轻声道:“没错,我才是左相府的大小姐左轻眉,这个是我替嫁的丫头子明月。现在你明白了?如果你现反悔还来得及,反正我们也还没有圆房。”
方清辉脸上浮现出圣洁的光辉,拉起她的手贴身自己的胸膛:“我娶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你的身份,不管你是明月还是左轻眉,现在都是我的夫人,以后你就是方夫人。”
左轻眉又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沐婉悦快步走出院子,来到街上,大口呼吸几下街上新鲜空气,她不知道方清辉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只是不想再听下去。
尤其是明月说出相府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方清辉是否会变化的容颜。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
方清辉抱着左轻眉奔出家门!
几乎没看见立在街头的沐婉悦,两人上了马车,方清辉将车夫赶下来,他自己驾起马车,飞一样驰去。
被赶下车的车夫一脸懵的立在原地发呆,明月跑了出来,冲飞驰而去的马车喊了声小姐,便也住了声, 立在原地发起呆来。
“走吧,我们过去瞧瞧。”沐婉悦他们道。
二人这才缓过神来,一起朝相府走去。
待他们走到相府时,相府四周已经被皇家侍卫重重包围。
“老爷,夫人……”明月见状,飞扑上前去,被沐婉悦一把薅了回来,伸手掩住她的嘴。
方清辉从相府里出来,一身凛然,面无表情,身后两个衙役带着被捆缚了双手的左轻眉。
沐婉悦牙齿咬住了嘴唇,一嘴血腥。
“三奶奶,求你放开婢子,婢子要去救小姐。”明月的眼泪凝结在脸上,语气平静的说道。
“傻子!你现在过去是送死,现在左小姐的身份不过是个婢女,不会被处死,顶多是官卖,到时候我花钱买下她就没事了。我现在送你走,躲起来,大家都就安全了。”沐婉悦道。
“三奶奶,婢子不会躲,你别以为婢子是个下人便什么都不懂,我若是逃了,你们齐府便有买放罪人之嫌,会一起被问罪,只有我引颈就戮,认罪伏法,加上皇妃娘娘的庇护,齐府大约还可以得以保全。
到时候三奶奶若还有余力,就请救我们小姐一命,别让她沦落风尘去受苦,婢子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明月道。
沐婉悦拉住她的手松了松。
她说的很对,每个字都没有毛病。
放走她的代价也许就是整个齐府的灾难!
她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让她过去。
只见走出来有方清辉伸手一指这边,高声喝道:“犯妇左轻眉在那边,还不束手就缚!”
说着,人便也掠了过来。
沐婉悦将明月拉到身后去,与方清辉怒目而视。
方清辉的眼神飘向别处,说话的声音也飘忽起来:“三奶奶,你重情重义下官明白,可事关谋逆大罪,容不得一点徇私,还望三奶奶谨慎行事,别给齐府惹下不必要的祸端,那也是上百条人命。”
沐婉悦无言以对,齐府上百条命和明月一个人的命,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
衙役围上来,带走了明月。
“三奶奶快去皇府找娘娘,事情大不妙,早做准备为好。”方清辉经过沐婉悦身边时,喉咙里挤出点声音对她说道。
“齐丰绅呢?死哪儿去了?”沐婉悦问他。
大义灭亲的人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而且还是她的相公!
“在皇宫面见圣上,男人之间的事你无须多问,赶紧去找娘娘为上。”方清辉又说道。
沐婉悦转身走去,脑仁疼的厉害。她想不到自己并没有说服三爷,他竟然还是如实上报了实情。
如果只是因为贩卖人口的案子,根本连累不到齐府,若说到谋反,齐府因为刚娶了左轻眉,势必要被一起诛杀的。
这个二货,榆木脑瓜子!
沐婉悦走在路上,心里把三爷骂了千万遍。
她来到皇府,发现连皇府的门都靠不上。
巷子口就有重兵把守,她离巷子口尚有一丈远,持着长枪的士兵便吆喝开了,让她赶紧走,再近一步,小心性命。
沐婉悦退到皇府后面去,跟前面巷子里一样,根本没办法靠近。
她在皇府周围转了两圈,试图找点掩盖身形的地方,借此遁进府去,可惜,青天白日,日光晃晃,根本没有可以遮蔽身型的地方。
她若是强行进了皇府,必会引起骚乱,倒时候能不能见到娘娘也还两说。
现在这种情形,怕是娘娘的处境也不会太好,求她未必就有用。
沐婉悦飞步回到齐府。
齐府倒是安然无恙,看上去平静的很,门子坐在台阶上的大高凳子上打瞌睡,两条大黄狗卧在墙边睡的正熟,一副岁月安好模样。
沐婉悦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微微吐了口气,看来三爷并不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即揭露了左相的谋反罪,又保全了齐府。
她步进院子里,院子里依旧静悄悄,没有人走动。
花厅的门敞着,透过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面坐着好几个红花柳绿的人。
她走进去,转过屏风,看清楚这些人面容,心中不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