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如月在鼻孔里冷哼一声，“相信我，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
萧远在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这么急着要跟我离婚，不会是已经有目标了吧。”
“目标暂时没有，不过，以后会有的。”
如月嘴里含着面条，口齿不清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大过年的提离婚扫所有人的兴。看在你今天替我搬箱子的份上，友情提醒你一句。以后你要是提离婚，就得付出代价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
萧远本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如今被欧阳如月再三讥讽，哪里还忍得住。他把手中的面碗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便摔门而去。
屋子里重又安静下来，欧阳如月安慰自己，再忍几天，等萧远遇上兰曦，她就自由啦。
昨天晚上被萧远折腾了一夜，今天白天又累了一天，她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哪里还有耐心考虑其他事情。
只简单地洗漱了下，她便把自己扔到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直到厂里的高音喇叭响起，她才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便掀开被子跳起来，什么起床困难户，天气冷之类的问题，统统不存在。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原本考虑，等大年初一才把这些玩具拿到街上卖的，想想还是决定，今天就拿出去试试。成败在此一举，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洗漱干净，收拾好一箱子玩具和写春联用的笔墨纸砚，便出门了。
也许是昨天下雨耽误了的缘故，今天来赶集的人特别多，一大早就挤满了整条街。
她刚把房东的桌子搬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跑到她面前，“姐，还真是你。你不是在学校门口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到是林乔，欧阳如月不禁很开心，“那边的摊位被人占了，所以，就挪到这里来了。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兰曦呢？”
担起兰曦，林乔的眼睛顿时发亮，“兰曦几乎对任何东西都充满好奇，看见好物件更是走不动道。这不，正在那里研究人家织的毛衣呢。”
现在的女孩子，会织毛衣的不多，兰曦能对织毛衣感兴趣，说明她贤惠，林乔当然开心了。
如月淡然一笑，“你跟她感情很好？”
林乔有些骄傲，“我跟她是同班同学，也算是知根知底。她不嫌弃我是农村来的，还一无所有。所以，我觉得特别荣幸。”
如月心说，你虽然是农村来的男孩子，可长得帅啊。等到她遇到萧远，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她不知道跟林乔说什么，只得没话找话，“家里年货都办好了？”
林乔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我们家是农村的，过年杀头猪什么都有了，鸡鸭和蔬菜自己家有，最多买条鱼，所以，用不着办什么年货。”
他扫眼看见欧阳如月从箱子里拿出的玩具，不禁睁大了眼睛，“姐，你还打算卖玩具？”
如月点头，“我想试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正说着，兰曦已经来到两人面前，拿起箱子里的一个洋娃娃，爱不释手。
“这洋娃娃多可爱啊，要是我能有一个，就太好了。”
林乔慌忙说，“你要是喜欢，我替你买下吧。”
兰曦咬了下嘴辱，“这得花多少钱啦？”
林乔笑道：“只要你喜欢，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兰曦怯怯地看着如月，“姐，这个洋娃娃，多少钱啊？”
欧阳如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很厉害，单凭那一双清纯可爱的大眼睛，就没有人能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单纯如林乔，就更抵挡不住她渴望的眼神了。
林乔的手头显然不宽裕，却舍得给心爱的女人买心仪的洋娃娃，正是这个大男孩子的可爱之处。
她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开张生意，你就给五块钱吧。”
这个洋娃娃的进价是四块六毛，她大老远从南川批发市场搬到这里，赚四毛钱，不算赚。
林乔爽快地掏钱，“行，就五块。”
如月看着男孩子叠得方方正正的钱，心里有些不安，“你现在哪里上班？”
林乔的脸红了一下，“我高中毕业后一直在家里务农，没有上班。”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钱是你妈给的吧？”
纯粹的农村家庭没有收入来源，平时只能靠鸡屁股换点油盐钱。这五块带着体温的钱，估计他已经揣了许久了吧。
林乔嗫嚅了一下嘴唇才说，“过了年，我打算到厂里打工，到时候，我就能挣钱了。”
兰曦在一旁接过话题，“听人说，过了年黑山机械厂要招工，我们都打算去试试。”
跟前世一样，这个女孩子很快就会出现在萧远的生活中，只是，林乔这个男孩子呢，到时候，他会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吗？
想了想，她才小心地说，“年后招工的，好像并不止黑山机械厂一家诶。”
如果有可能，她还是想改变前一世的剧情。
兰曦却热烈地说，“黑山机械厂的待遇好，当然是我们优先考虑的目标了。姐，做生意起早贪黑，还要承担风险，不如，跟我们一起去黑山机械厂上班吧。”
如果她也到萧家的机械厂上班，会改变这一世的剧情吗？
想想前世萧远的疯狂，根本没有可以，只会让自己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欧阳如月很快就打消了这个遇蠢的念头，“我喜欢自己做生意，没打算去上班。”
林乔有些遗撼，“你能写一手好字，文化素养肯定也不差，摆地摊的确是有些屈才了。托关系找个好的单位上班，也许才是正道。”
“人各有志。”
欧阳如月不想再沿着这个话题谈论下去，直接中断了谈话。
“我还要写春联，就不陪你们聊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乔觉得，跟欧阳如月说话，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他突然说，“反正我们闲着没事，不如，在这里替如月姐卖玩具吧。”
兰曦懂事地点头，“你说了算，我都听你的。”
如月正愁卖玩具不能专注地写春联，见林乔这么说，也点头表示赞成。
“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林乔看着腼腆，却极有做生意的天赋，而且记忆力超好。如月只说了一遍，他便记住了每个玩具的价格。
只要有人往这里看一眼，只看一眼，他便热情地迎上去拉住人家，
“叔，现写的春联，书法家级别的，内容自选，买到就是赚到，要不要来一副？价格便宜，童叟无欺，只需要三块钱。”
看到人家小孩子，他便拿了玩具枪在人家面前比划，“小兄弟，把这只枪带回家，你就是村里最靓的娃。”
兰曦在一旁见了，也开始推销她喜欢的洋娃娃，“小妹妹，你看这洋娃娃多可爱啊，带一个回去，她就是你最好的小伙伴了。”
有了这两个人助力，今天的生意特别火爆。待到收摊的时候，带来的一箱玩具已经销售一空，连春联也比往天多卖了不少。
如月拿出两张五元的，要给他们开工资，林乔和兰曦都坚决地拒绝了。
欧阳如月不想欠他们的人情，想了想，便决定请他们吃烧烤。
这天晚上，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直到人家快收摊了，他们才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