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顾淮渊了，他眼中的迟疑分明就是在犹豫，姜宛宛恨恨地瞪了一眼姜宁舟，下一秒，却拉住拉顾淮渊的手：“淮渊，其实宁舟说的没错，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很严重，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都帮帮她吧！”
姜宛宛蹙眉，她总觉得姜宛宛是话里有话。
果然，顾淮渊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答应，眼底的迟疑反而消失殆尽。
“宛宛，你说得没错！”他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姜宁舟，冷笑道：“如果真的是救命的事，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可是，只怕事实并非如此。”
“顾淮渊，你疯了吗？谁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姜宁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淮渊却并不理会，他直接冲着门外吼了一声：“都是死人吗？还不请姜总出去！”
崔风致一惊，赶紧叫来保安。
“淮渊，你别这样！宁舟她也是担心那个孩子，她其实并不了解情况，毕竟这几年清意跟我们都没有联系，她肯定也不知道情况。”
“够了，姜宛宛，你别假惺惺了……”姜宁舟怒不可遏，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姜宛宛分明就是故意说楚清意在哄骗她们？
她以前只觉得姜宛宛是个草包，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姜宁舟怎么也想不明白，像顾淮渊这样杀戮果决的人，怎么就会被姜宛宛耍得团团转？
“该闭嘴是你。”顾淮渊丝毫不愿姜宛宛受委屈。
姜宁舟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保安架了出去，说不出的狼狈。
姜宛宛看着这一幕，颤颤地起身，想要阻止，却被顾淮渊拦住。
“淮渊，是不是我做错了？”她期期艾艾地看向顾淮渊。
顾淮渊想要安慰，却见崔风致慌张地进来。
“不肯走的话，直接报警拉出去！”他一点情面也不留。
崔风致却摇头：“不，不是的，是老夫人的电话。”
顾淮渊皱眉，他松开姜宛宛，接过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里程怀霖的怒吼：“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奶奶这是什么意思？”顾淮渊格外得冷静。
他已经猜到程怀霖这通电话的意思，只是，越是这样，他越瞧不起楚清意。他还奇怪，为什么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始终不肯低头，原来是帮手太多。
“你不要给我装傻充愣，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程怀霖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顾淮渊却不为所动，他甚至说道：“奶奶到底想说什么？”
程怀霖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一旁的佣人连连安慰：“老太太，别生气，冷静一下，冷静……”
她怎么冷静得下来。
顾淮渊听到电话那边的动静，手不自觉地收紧，他虽然嘴硬，可还是担心奶奶的身体。
姜宛宛了解他，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程怀霖施压，顾淮渊很有可能就改变了主意。
她见顾淮渊没有开口，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淮渊，你就别惹奶奶生气了。”
顾淮渊的脸色僵了僵，迟疑地开口：“奶奶……”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的程怀霖已经厉声呵斥：“我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铁石心肠，原来是有人不安好心。”
她自然是听到了姜宛宛的声音，不过，她可不觉得姜宛宛会真心劝顾淮渊。
程怀霖越想越生气，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话，当年楚清意就不会离开，她又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个小重孙女在这个世上？
“奶奶，你这样说太过分了！”顾淮渊沉下脸。
程怀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话？
“我过分？顾淮渊，你真的以为我这个老太婆眼盲心瞎了吗？就姜宛宛那点小手段，也就哄哄你，你还……”
程怀霖越说越生气。
顾淮渊明显感受到她的声音在发抖，他咬了咬牙，丢了一句：“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宛宛心中一喜，她看得出来，程怀霖的话让顾淮渊对她反而心生愧疚。
她趁机说道：“淮渊，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奶奶吧？你这样挂了她的电话，她一定很生气的。”
“奶奶她到底岁数大了，要是气出病来怎么办？”
顾淮渊看着她忧心的样子，心中的愧疚更甚。
“奶奶她那么误会你，你不生气？”
姜宛宛迟疑了一下，才怯怯地开口：“我说实话你会生气吗？”
顾淮渊摇头。
姜宛宛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奶奶会这么说我，我一点也不意外。”
顾淮渊果然皱眉。
姜宛宛却无所谓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奶奶她一直都不喜欢我，之前清意在的时候，她就更喜欢清意。后来清意出国了，奶奶虽然不待见我，其实对我也不错，只不过现在……”
她迟疑了一下，顾淮渊已经明白了过来。
他咬着牙说道：“可是现在楚清意回来了，谁知道她在奶奶面前又说了什么。”
顾淮渊是程怀霖一手带大的，在顾家，他其实跟奶奶的感情更深，这也是他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考虑程怀霖的意见的原因。
事实上，老太太虽然一把年龄了，可是在处理事情上，顾淮渊还是很佩服的。唯独，楚清意的存在，是他和老太太最大的分歧。
当年，老太太就一直维护着楚清意，现在楚清意又拿捏着老太太想要重孙的心思，他还怎么指望老太太对姜宛宛公平？
这么一想，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宛宛，让你受委屈了！”他缓缓地开口，“不过你放心，奶奶她只是一时糊涂，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可是奶奶的身体更重要。”姜宛宛摇头表示：“我知道你是怕我委屈，可是我不在意的，我只要你心里有我，不要像她们希一样误会我。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姜宛宛越说声音越低。
“你不要多想，奶奶她没事。”顾淮渊倒不是不在意程怀霖的身体，不过，他知道，程怀霖更多的时候，只是想要拿捏他。
“淮渊……”
姜宛宛还想说什么，顾淮渊却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眼神阻止。
姜宛宛迟疑地垂眸，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