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某些人啊,还真是有够厚脸皮的,网上被骂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吗,怎么还有脸继续在小区里面住下去啊,这不是影响我们小区的风评吗?”
“亏我从前还以为是个好孩子呢,结果呢,就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贱货。我从前还真是认错了人了!”
大妈看见楚清意,嫌恶地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了几句后,“砰”的一声巨响,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明明可以从另一边去走电梯,却偏偏走了楚清意的方向,往楼梯间走去。
路过楚清意的时候,还故意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
楚清意的后腰猛地撞到栏杆,剧烈的疼痛袭来。
“你做什么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楚清意揉腰的动作顿了顿。
抬起头,就看见一道身影快速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扶着她的胳臂,关切地询问她的情况。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还不等她回答,就转头看向大妈。
“你做什么,她是个孕妇,你要是伤到了她,出了什么事儿你能负责吗?”
男人挡在她的面前,宽阔的背影像是一个英雄,仿佛能够为她遮挡一切的风雨。
可楚清意知道,他不会的。
甚至自己一切风雨的源头,都来源于这个男人。
这个自己一眼就爱上了,却也错爱了的男人。
大妈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但想到楚清意的风评,也明白了。
指定又是从哪里勾搭来的姘头,不由得嗤笑出声。
“还不知道肚子里的是哪里来的野种呢,流了就流了,反正就她那种水性杨花的性格,说不定过两天也会流掉的。”
“你!”
顾淮渊气愤地想要上前,被楚清意拦住了。
大妈看了一眼两人拉拉扯扯的模样,脸上的嘲弄愈发明显了,冷哼一声,转头离开了。
等人离开了,顾淮渊才看向拉着自己袖子的楚清意。
“你为什么拦我?那个人刚才那么推你,就这么算了?要是真的伤到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那不是正好吗?”
“……什,么?”
楚清意垂着眸子,轻缓的语气让顾淮渊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就看见她抬起眸子,清冷疏离的眸子,此刻更多了一分死气沉沉的阴暗。
“我说,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吗?”
她忽然勾起唇角,眼中嘲弄的笑意像是一把刀扎进了他的胸口。
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般,说不出一个字。
此时,楚清意已经越过了他,平淡地将门解锁了,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个人。
就在她即将进门的时候,顾淮渊拉住了她。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正合了我的心意?我什么时候想你出事儿了?”
楚清意回头看他,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有些想笑。
“难道不是吗?我现在遭受的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吗,现在又何必在这里装得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让人恶心!”
楚清意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顾淮渊,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欠你的!从前是我蠢,因为我爱你,所以才任由你作践我,但从今以后不会了。我再也不爱你了,你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因为我已经被你伤得彻底了。
门在顾淮渊的眼前被重重合上,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一阵震颤。
他是能够打开这扇门的,但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即便自己能够打开这扇门,却依旧和楚清意隔着厚厚的一层壁垒。
事情到底是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明明他今天来找她,是想要好好聊一聊的啊。
顾淮渊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电话就在此时响起。
手机上跳跃的“宛宛”两个字映入眼帘,顾淮渊却生莫名出了一种厌烦的情绪。
但上次,她是自己的爱人啊,而且她还亲自来他的办公室给他道歉。
他想,他应该原谅她,毕竟这是深深爱着的人,哪怕她身上有再多的缺点,也应该原谅她。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接通了电话。
刚说了一个“喂”,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腔。
“淮渊,家里停电了,我好害怕,你能不能现在过来陪我啊?”
“好,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在原地等着我。”
挂断了电话,他深深看了眼眼前厚厚的大门,最终还是迈步下了楼。
反正她跑不了,他们以后总有时间再聊,不急于这一时。况且她现在心情不好,大概也不想跟自己聊,不如给她一段时间让她冷静一下。
顾淮渊自以为贴心地做出了决定。
门后,楚清意一进了房门,就脱离地滑落在地。
屋内窗帘都拉着,透不进一丝光亮,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内,她伸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埋头,任由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袖。
这扇门的隔音很好,但坐在门边还是隐约能够听见外面的声音。
她清楚听见了铃声,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猜也知道肯定是姜宛宛。
在她和姜宛宛之间,姜宛宛永远是优先级。
而她,永远是可以被抛弃、被羞辱、被毁灭的那一个。
或许是因为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又或许是因为孕期嗜睡,楚清意坐在门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房间里依旧昏暗,让她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时间,点开了手机才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这个时间点已经不适合外卖了,而且她也不想被人看见家门口的红色油漆。
她艰难地站起身,想要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菜,或许自己可以简单煮个面条。
在地上坐的时间有点儿长了,双腿都麻了,她刚站起身,就踉跄了一下,差点儿又摔倒在地上,幸好扶住了边上的鞋柜,这才让她没能摔倒。
楚清意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弯下身子揉了揉已经麻了的双腿。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门之隔的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对方没有丝毫的掩藏,大踏步走到她的门前,仿佛故意要叫她听见一般,紧接着一股新鲜的油漆味顺着门缝透了进来。
对方似乎知道楚清意已经回家了,泼了油漆还不算完,又开始剧烈踹门,口中大声骂着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