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镯子是你……”
秦陆一愣，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什么都不必说了，也已经什么都清楚了，如果那瑾儿姑娘的心意未曾改变的话，那她的心中，定然已经有了史进的位置。
而听史进说话的语气，他似乎也对那瑾儿姑娘有那么几分意思。
若是这样的话，那给蔡云牵线搭桥的心思，就得另做一份打算了。
秦陆跟史进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却也已经都心照不宣。
许久，那史进方才开口：“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其实我跟瑾儿姑娘，也不过只见过一次。”
接着，便把自己帮何生代买首饰，偶遇了瑾儿，又让瑾儿帮忙挑选的事讲了一遍。
“那个镯子，也是我当时送她的谢礼，只此一面，她对我应该也不会……”
虽然这么说，史进的声音也还是有些犹豫的。
实际上，那张美丽的面庞，曾不止一次的浮现在他眼前，又不止一次=出现于他的梦里，只是他从未真正考虑过，自己跟那为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会有什么瓜葛。
原本也只是不了了之罢了。
只是今日听了秦陆提起，又想着那姑娘很有可能即将成为别人的女人，不知为何，史进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那么几分难受。
秦陆也感觉到了史进的异样，更觉得就这么那一个女子的终身，去换取另外一个男人的信任，似乎有些残忍，遂开口道：“不管怎样，强扭的瓜不甜。这样，明日老牛照旧去寻那琏儿姑娘，让玉儿进府侍候，自然，若老牛跟小宝子都能进府，那样最好。你们进府之后，就细细打听一番，那瑾儿姑娘的心意究竟为何，咱们到时候看情况再定，如何？”
听了这话，老牛跟两个孩子，自然点了点头，一旁的史进却知道，这句“如何”，是在问自己的。
“看情况再定，这话不错，说不定是咱们想多了。”
史进点了点头，嘴角也牵起一丝略带苦涩的笑。
这几天，他恐怕又要失眠了……
在酒楼多呆了五六天，玉儿、老牛、小宝子三人早已如愿进了蔡卞府上，玉儿随身侍奉蔡琏儿，唱给她说些乡村趣事，倒十分得蔡琏儿换新，老牛也能擅处理奶茶，被安排到了厨房帮忙，小宝子则在外院侍候，做个跑腿小厮。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可消息却迟迟没有传出来。
史进虽有些心急切，却又不能继续在这东京城里久待了，再过几天，便是那于钟方的生辰，于钟方自会派人去庄上请史进，因此，史进还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没办法，史进只得别了秦陆，先往庄上去。
……
却说这日正是十月初七，刚过了立冬不久，叶尽凋零，正是万物闭藏、休养生息的好时候，东京城里愈加干冷起来。
开封府城东的一处府邸，却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这日正是府尹大人于钟方的生辰，果然，这于钟方并不单请了史进一人，二十借着自己今年初初当上府尹为由，为自己大肆操办了一番生辰宴。
彼时，除了史进之外，五品将军秦陆及其以上官位的官员，也被请来了不少，至于品级略低些的官员，也有不少从各地送来礼品相贺的。
然而，让秦陆惊讶的是，这于钟方也不知是面子够大，还是使了什么特殊手段，竟然请来了蔡京跟蔡卞两兄弟！
这二人一到场，便成了当场最为高贵的存在，身份一下便超越了在场其他所有官员。
高俅之流却不在，也不知是这于钟方没请动，还是他今天只打算一蔡家为尊。
秦陆笑脸相待，与周边几个品级差不多的官员互相寒暄着，眼神却不自觉停在了两个姑娘身上。
虽只见过一回，但那两人的样子却深刻地刻在了秦陆脑海里。
况且近几日，他也一直在等着跟这两人相关的消息。
而与此同时，另有两个人，也和秦陆望着同一个方向——一个是站在院中角落的史进，另一个则是跟在蔡京身旁的蔡云。
秦陆便于人随意交谈，边把这两人的行动尽数收在眼底。
是时候该行动了。
眼前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似乎名叫贾籁，颇有些唠叨。
也是，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纪，今年年初才混到个六品官，见到秦陆这个五品将军，竟也忙不迭的上来攀附，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么？
秦陆自是没办法也不想去帮他升官发财的，只面带笑意，听着他唾沫横飞了半晌，方点头道：“贾大人说的正是，噢，对了，我来之后只跟于大人打了招呼，还没去会见一下太师呢，贾大人您先略坐坐，我去去就来！”
好容易摆脱了贾籁，秦陆才拿了杯清茶，往蔡京那边去，自然，他现在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眼睛瞧着太师蔡京，身子却往旁边一歪，一不小心便于一个侍奉丫头撞到了一起。
二人一对视，那丫头忙道：“哎呀，都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大人。”
一旁的蔡琏儿见了，忙上来道：“玉儿，怎么这么粗心？这位大人莫要见怪，我这丫头头一次来这大场面，给您衣裳都弄脏了……”
秦陆微微一笑，忙道：“无妨无妨，也是我不注意走得太快，一不小心碰上了她，不怪她，我只到后面换了就是，哎呀，你不是？”
秦陆一面说着，一面故作惊讶。
那蔡琏儿听他并不纠缠，心里当下生出几分好感，觉得这人颇为讲礼，一抬头也回想起来。
“是你啊，前阵子咱们在哪儿见过来着？”
秦陆笑道：“似乎是在一个酒楼门口，当时姑娘走得匆忙……”
提到这里，那蔡琏儿不觉红了脸，道：“当时我是走太急了，撞到了你，还未跟你道歉呢。今日我这丫头却又冲撞了。”
“无妨，这也算我跟姑娘有缘分了。我叫秦陆，不过是个五品小将，今日应邀来贺一贺于大人生辰，姑娘不必太客气，对了，还未曾请教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