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他毕竟唤辞厌一声兄长,若能帮总是要帮点的。”
阿罗谛心里一阵发酸,忍不住就口无遮拦道:“辞厌辞厌,你瞧他现在应你吗?”
伤口被生生洒了把盐,江栎萤的目光瞬间就沉了,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失言了的阿罗谛忙改口道:“对不起阿萤,我……”
江栎萤埋了埋心绪,朝他举了个拳头龇牙道:“你等着,解完蛊我就把你毒哑。”
阿罗谛自知理亏,巴咂了下嘴没敢接话。
江栎萤瞪了他一眼重新翻开了手里的书,只是目光落在那上面,心却不知道是飘去了何处。
马车被带着到了东宫,由袁瑛接引着他们行到储英殿前,远远就能听见殿内发出的一阵阵瓷瓶落地声,江栎萤皱了下眉看向袁瑛,就听袁瑛解释道:“殿下醒来后一直处于暴躁的状态,更甚前日还刺死了看诊的太医,夫人待会记得防着他点。”
“什么叫防着点?人疯了就应该拍晕,留着干什么?”阿罗谛怼道。
袁瑛哑言,说得倒是轻巧,那可是储君,未来的皇帝,谁敢拍?!
江栎萤肘了下阿罗谛挤着牙缝低声道:“慎言吧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阿罗谛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侍卫得令打开了门锁,江栎萤举步就要去推,却被阿罗谛拦下了:“你别进去了。”
江栎萤疑惑地看向他,就听他道:“危险。”
但是他转而又马上侧身朝袁瑛道:“你来。”
袁瑛:“……”
江栎萤想了下,自己也确实帮不上忙,于是就没有坚持,乖乖地等在了外头。
袁瑛从她身边经过时停了下道:“夫人,雪天冻寒,您到隔间歇会吧?”
说完他就朝其中一个侍卫投了个眼神,侍卫领会,当即上前躬身道:“夫人这边请。”
江栎萤望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袁瑛似乎比以往要更沉稳沧桑了些。
太子爱菊,连带着东宫素日里的茶水都多为菊花泡制,江栎萤百无聊赖地转了下手中的茶杯。
辞厌没有来,大概是在躲着自己吧。
她哂笑了下,将白烟缭绕的茶水送到嘴边抿了口,难受却反倒更肆意了,竟从心头跑到了嗓子眼处,哽着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起身推开了榻边的那扇窗,没曾想一眼竟就望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她愣了会,等对方也侧首朝她看来时却又飞快地掩回了窗门。
动作比脑子快,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恨恨地举起左手拍向了那只自作主张的右手,然后紧张地理了理自己的仪表,又还觉得不妥,嘴唇似乎有些干燥?
干燥会很难看吧,她忙跑到桌边将茶水灌进嘴里,可等一杯温茶入了肚她又突然变得迟疑了起来,踌躇着不敢去推开那扇门。
在门前站了不知道多久,她终是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挪回到了榻边。
他会想见自己吗?
她隔着窗布想要重新窥得他半分身影,却只听到了四漏的寒风。
等她终于死心,满脸沮丧地收回前倾的身子时,门却被推开了,沈辞厌一脸肃然地站在那儿,这是…兴师问罪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