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静得只剩下虫鸣，窗外的雪还在下着，偶尔会有寒风偷偷跑进来将炭火吹得更旺了些，噼噼啪啪的，烟火味也跟着混进了空气中。
江栎萤皱了皱鼻子，瞧瞧地抬头看向他，赫然撞了个正着，后知后觉才知晓他的目光从未从自己身上挪开半分。
看着看着，江栎萤突然委屈地瘪了嘴，放开了怀里的汤婆子起身就抱住了他：“疼……”
沈辞厌的心像被一团团又臭又稠的污泥沾裹着闷得难受，他沉默着把女孩收得更紧了些，迟了好久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说点什么呢，又能说什么。
他自以为运筹帷幄将她护得很好，事实却狠狠地在他脸上碾了一脚，哪一步不是她自己走过来的，又哪一步是有他的半点助力的……
旧技重施，沈辞厌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顺着来哄，江栎萤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睛，气氛实在压抑，她想了想故作无声地敞开了话题：“辞厌，曹家娘子还活着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意外？”
“谁？”沈辞厌像是没有听清楚，低声问道。
江栎萤拧了下眉从他怀里站了出来：“曹家娘子啊，曹怜丹。”
见他实在不像在逗自己，江栎萤抽了抽嘴角道：“人刚才就站在我身后，你没看见？？”
沈辞厌嗯了一声，了无兴趣。
“……”
江栎萤拉过他的手腕抓在手里，低声细语地望着他问道：“辞厌，你怎么了？”
沈辞厌盯着被抓住的手腕沉默了会，才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边：“栎萤，跟着我苦了你了。”
江栎萤愣了下，忙反驳道：“不苦。”
“这些事都与你无关的，怎么能算在你头上，何况你并不仅仅是我一人的，你还是乾国万千百姓的将军，暗夜高悬的月，不该只照亮我一个。”
将军显然并没有被安慰道，江栎萤堆笑地捧起他的脸挤了挤：“再沉着个脸该变丑了，难道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沈辞厌任她按撅了嘴，道：“开心。”
江栎萤就开怀地笑了，大概论这世上也就她敢这样放肆了吧。
沈辞厌将她的手牵了下来，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讷然道：“傻丫头……”
他将女孩拉近了些，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缠缠绵绵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后离开时江栎萤的唇瓣已经微肿，她尴尬又满足地撇开娇红了的脸，眼里灌了蜜般看向了不远处的炭炉，这个冬日似乎也就跟着暖了起来。
“你刚才说曹怜丹还活着？”
江栎萤这回信了，他刚才是真的没有看到，心里也不知为什么就有些飘飘然了起来。
“嗯，她还活着，而且被人种了蛊。神智好像也不太清，看着有些疯魔症。”
“阿罗谛用傀蛊控制着她，他的蛊术精湛，曹怜丹随我们走了一路都是听话得很，暂时不以为虑。”
“我们先把敌军赶走，把丢失的城池夺回来，如今我身上的蛊也已经解了，蛊巫之事等我们回了京都再从长计议？”
她征求意见地看向沈辞厌，男人微点了下头目光从始至终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