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栎萤有些尴尬地脚指暗扣地,此时她的那缕青丝尽数用素绳束落在身后,因为昨日把唯一的玉簪赠给了传旨的公公,所以她现在头上真的是素净得不能再素净了。
“院里也总得有人帮着打理才是,难不成江医士还打算每日放值后回来自个洒扫?”
在袁及的嫌弃下,江栎萤终于决定和他去奴市看看。
这是江栎萤头一回逛奴市,才一踏足她就后悔了。
他们大都衣衫褴褛,瘦若柴鸡,男男女女皆静静地站在自己脚底下的那一块地上,像一件件商品供人挑拣观赏着,有买主过问时,贩主便会勒令他们展示自身优势,他们的眼里无不透着小心翼翼和卑微。
她帮不了更救不了他们,江栎萤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袁及不明所以地追上去问道:“江医士这是?”
“我不看了,一个人挺好,束发散落也挺好。”
“……”
见她态度坚决,袁及也只好闭了嘴,将她送回去后便跑沈辞厌那儿打报告去了。
“你去先前那堆丫鬟里头细挑两个干净的送去吧。”
“是。”
“我记得厨房那猫还算温顺,至于,田园犬?去查查是什么犬系,一并寻来送去。”
袁及听他说着,拱手低头应道:“是。”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微微抬头瞄沈辞厌一眼,每每说起有关江医士的话题,他家主子就像镀了柔光般,不仅有求必应,更是事无巨细,简直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看着小小的院子打扫起来居然是那么费劲,江栎萤累得不行,她将塌椅拖至院中的竹丛下,整个人都瘫了上去。
皎月被枝杈半遮,她强迫症地起身又将椅子挪了挪,这才满意地赏月栖息了起来。
好一会儿,门被敲响了,是袁及:“江医士?”
她懒散地从塌上爬了起来,推开门就看到了袁及怀里抱着猫,身后还领着两个背着小包袱的丫鬟,丫鬟的手中一人拎着食盒,一人掌着灯。
“将军让我送过来的。”袁及将怀中的猫递给江栎萤。
猫身清净还透着香味,显然是刚刚洗过澡不久的,江栎萤忍不住抚了抚它绒绒的毛发:“有劳了,先进来吧。”
才踏进院门,两个丫鬟就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县主,请县主接纳赐名。”
她们都举止无不透着沉稳和规矩,又加上是沈辞厌送来的肯定身家底细干净,江栎萤也就没有拒绝:
“先起来吧。”
她们倒是听话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是又朝江栎萤福了福身:“请县主赐名。”
“春音,冬弦。”
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这样好听的名字,她们微愣了下,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含笑谢恩。
“春音谢县主赐名。”
“冬弦谢县主赐名。”
“你俩同住那间可好?”
“是。”
见她们应也是好相处的性子,江栎萤浅笑着吩咐道:“都去把东西放好了再过来吧。”
“是。”两人心中对新主有了数,应下后便退下了。
“袁及,你留下来一起吃吧?”
将猫放了去,江栎萤在一旁的水池中舀了水净手,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