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属下还得回去复命。”
属下？
江栎萤狐疑地皱了下眉头，她一个医士应是没有袁及官职高的吧，可很快又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是县主了，实在弄不清这些品级规矩，又不敢明问，她也就没再计较。
“吃了饭一起吧，我也还得去给将军治腿。”
她将食盒里的饭菜尽数摆出，才发现里头只有一副碗筷，看了眼菜碟，她将饭都分舀了进去：
“都先将就一下吧，明儿个再去置办些来。”
春音和冬弦回来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小伺候贵人的她们，还从没见过这样吃饭的主子。
“春音冬弦，你们去洗四根干净的竹枝来。”
“……”
咂了舌的两人不知道她要干嘛，却还是听话地照办了。
当饭菜递到她们三个面前时，她们也说不清自己心中是惊诧多些还是感动多些了，只是都没敢伸手去接。
“不吃吗？”江栎萤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手中确实不太雅观的饭菜，解释道，“往后不是这样的，只是现时实在找不出多余的碗筷了。”
“奴婢不敢与主子同桌同吃。”春音率先反应过来拉着冬弦跪到了地上，将头埋在地上不敢抬起。
江栎萤愣了下，她将碟子放回了桌子：
“你俩若是想长留便得适应我的生活习惯，我不喜繁文缛节，对你们也只有忠诚和不惹事两个要求，如今你们可觉得自己能做到？”
见她们惶恐，江栎萤继续道：“如果能，便赶紧起来吃饭，如果不能，就去将包袱重新收拾好，待会和我一同回都督府，我会和将军说我喜静。”
“……”
“奴婢愿终身追随县主。”像是下了决心，冬弦率先抬起头目光明亮地看着江栎萤。
“春音亦愿。”
“那就过来吃饭吧。”
袁及接过碟子倒是吃得不似她俩有压力，发觉了两人的谨慎，江栎萤也不强求，直开口道：
“你们两个端去屋里吃吧。”
仿佛得到特赦，两人应声便端着各自的碟子溜了。
院中就只剩下袁及和江栎萤对坐着，这回可轮到他不自在了，口中的饭菜几乎是囫囵吞下，他将碟子放下后，恭谨地道了句：“属下吃完了。”
“你等等我。”
江栎萤加快了速度，将碟里的饭菜尽数扒进嘴里，一顿好嚼后才咽了下去。
“你慢些……”袁及害怕地看着她鼓起的腮帮，规劝着，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当真配不上自己完美如谪仙的将军。
也不知道将军是什么品味，分明曹娘子比她好上千倍万倍，如果硬要说她哪里好，恐怕只有好养活这一块吧，甚至比很多府上的一二等丫鬟还要好养活，一碗饭，一双筷子，连杯水都不用就能凑合一餐。
他心里暗忖着，江栎萤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背上了药箱：“走吧。”
袁及看了下她，又想：好吧，容貌确实也比曹娘子明媚些。
他拿起一旁的灯点亮，走在了江栎萤的前头一步之遥，为她照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