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周折后,他无奈地松开了手,像块破抹布一样瘫倚在轮椅上放弃了挣扎。
别添乱了,沈辞厌不会让她有事的……他在心中宽慰自己道。
时间又流逝了片刻,沈辞厌突然出现了他面前,阿罗谛着急又勉强地坐正了身体,就听他道:“她……暂无大碍。”
阿罗谛眉间松了些,用唇语问道:“为什么告诉她?”
他尽力让唇齿开动的幅度再小些,却还是掩不住皓齿后的那片狼藉。
沈辞厌顿了下,道:“她应该知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
阿罗谛哼了下气,若是换作健全时,他高低非得给这家伙来一拳不可。
他想着,转身却止不住咳了起来,一股腥味弥漫在口中,他蹙紧了眉头,就见沈辞厌朝他递来了帕子。
不满地气了下,到底还是伸手接过帕子将口中的鲜血吐了出来。
“若她问起,你别多言,让她恨我一个人就够了。”
要不古人怎会云话不投机半句多呢!
阿罗谛不屑地移开了脸,合着就你沈辞厌最高尚伟大。
早知如此当时又何必和她坦白,难不成不见她一面自己还能死不瞑目,变成冤魂怨鬼来纠缠你了?!
腹诽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看向沈辞厌道:“她有身孕?”
沈辞厌点了下头,脸色也跟着更难看了几分。
阿罗谛深吸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充分证据怀疑沈辞厌是嫌他命太长来故意要气死他的,不然向来聪慧过人的他怎么能做出这等蠢事!
心里想着,他咬紧牙关指向了不远处的那扇门。
沈辞厌锁紧了眉关看了他几秒,事到如今已然多说无益,何况以他现在的情况想来也是表达不好当日具体情况的,便就随他去吧。
他拎起水壶替他将手边的水杯添满,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临临拐角时,他突然又驻足朝门口的侍卫肃然吩咐道:“有命皆从,不可怠慢。”
“是!”
看着鹌鹑般乖巧的侍卫,他又心事重重地望了屋里人一眼,最后才默然地快步离开了。
隔间江栎萤还在昏睡着,春音一边小心翼翼地守着药炉看火候,一边满脸忧色地望着床上的人,绷紧了的神经到最后甚至就连呼吸也都跟着变得薄弱了起来。
沈辞厌屹在门外远远地瞧着,亦是不敢弄出半点动静,这一刻,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此举到底是对是错了。
或许,应该是对的吧……
他收紧了指节捏成拳,微微垂下了头,须臾后,才转身隐在了门边的木板上。
不远处的袁及心疼地走向他,低声劝道:“将军这又是何苦?”
“多嘴。”沈辞厌毫不讲情面地警告道。
袁及闭了嘴默默退到了他身侧不再敢多言,心中却仍是祈祷着上天能多多眷顾些,不要让这误会再这样延续下去,断了他们这来之不易的姻缘才是。
也不知道这样傻站了多久,屋内终于传来了动静。
感觉到腹中的不适,江栎萤小心翼翼地不敢乱动,只微微侧过脑袋,迎面就看到了朝她匆匆跑来的春音:“夫人!”